麵對跳下來的紅炎教眾人,盧鍾鼎嚇得趕緊關上了門窗,屋內的盧家老小惴惴不安地張望,而門外的幾個護院見來人眾多,也是渾身發抖,躲在孫尚儒後麵。


    孫尚儒還未亮出銀槍,背手上前,斜視,不說話。


    紅炎教幾人見這小子這麽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大怒,吼道:“喂,小子,我們幾個大活人在你跟前,也不吱個聲,被嚇傻了?”


    孫尚儒冷哼一聲:“我幹嘛要和幾個死人多說廢話,我是在等你們把想說的說完了,再送你們上路。”


    “他奶奶的,你這小子居然比我還狂,老子讓你看看,一會兒誰是死人——”說著那人就持刀砍向孫尚儒。


    孫尚儒背著的銀槍仍未出手,僅僅用拳掌便和那些人纏鬥了起來,孫尚儒以一敵眾,絲毫不落下風,但孫尚儒也感覺到了,剛才和他對話的那人武功底子不弱,孫尚儒一時也那他不下。


    那幾個護院持著刀在旁邊小心戒護,那些紅炎教弟子都在圍攻孫尚儒,一時間也顧不上盧家大堂前的幾個人。


    纏鬥了幾個迴合之後,方才那紅炎教首領用刀身擋迴了孫尚儒一掌,立馬對眾人說道:“分組兩隊,盧家的人和那幾個叛教之徒立時誅殺!”


    “是——”眾弟子異口同聲迴複之後,立即默契地分作兩組人馬,一邊衝向盧家大堂,一邊衝向柴房。


    衝向盧家大堂的那些人殺氣騰騰,那幾個護院簡單抵抗了一下便擋不住了,就在其中一人持刀砍向某個護院之時,孫尚儒扔出半截銀槍,銀槍穿透那紅炎教弟子的身體,登時血流滿地。


    剩餘的人見狀都害怕了一下,停了下來。


    孫尚儒分身道那死去的紅炎教弟子身旁,抽出銀槍,合二為一,擺出了滄海遊龍槍的姿勢,那幾個護院一見這情形,信心足了很多,紛紛站在孫尚儒身後,持刀相對。


    孫尚儒對著那紅炎教首領說道:“如何,第一個死人,你如果不想像他這樣的話,現在走還來得及!”


    那首領見狀哈哈一笑:“你也太小看我們了,我們一路上見過餓死的,凍死的,被宰了當口糧的,見得多了,這點場麵,還嚇不住我們!”


    孫尚儒聽了這話,心中也有一絲惻隱,但一想到紅炎教所為,說道:“你們應該也是苦出身,確實是可憐,可惜你們走錯了路!”


    說著,雙方再次纏鬥了起來,孫尚儒歎了口氣,槍勢一變,立即舞起了滄海遊龍槍,槍鋒所過,勢不可擋。


    那幾個護院也有了不怕死的氣魄,和那些紅炎教弟子拚命。


    孫尚儒衝向了奔向柴房的那些人,那首領想來抵擋,被孫尚儒一槍橫掃腰腹,打到一邊,接著孫尚儒招招不留手,幾乎一槍一個,將柴房之外的那幾人全部除掉。


    一下子見這次任務的同伴死了接近一半,那些紅炎教弟子很是震驚。


    孫尚儒立於柴房之前,對著他們說道:“又多了幾個,最後一次機會,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剩餘的紅炎教弟子良莠不齊,有的看著孫尚儒視死如歸,有的則是萬分惶恐,甚至還有人瑟瑟發抖,想逃出門前。


    那首領當機立斷,砍殺了一個想逃的紅炎教弟子,又瞪了所有人一眼,這一下,剩下來的所有人都隻能和他一般和孫尚儒拚命。


    雙方再一次打鬥了起來,孫尚儒知道不能戀戰,盡量避免和那首領交戰,在幾個護院的配合下,尋找各種空隙,將紅炎教弟子又除滅了好幾人。


    此刻僅剩兩三人聚攏在那首領的身旁,而孫尚儒的銀槍也沾上了不少血跡。


    而此時,盧鍾鼎也湊著門縫看著外麵的情形,眼見紅炎教幾乎沒剩下幾個人,喘出了一口氣,接著又緊張地扒在門縫邊上查看外麵的局勢。


    第一次殺了這麽多人,孫尚儒拿槍的手都有些微抖了,但是他內心很清楚地知道,這些人更是亡命徒,再想起那小女孩差點死於非命,對眼前的這些人更是憤恨到了極點。


    那首領見識到了孫尚儒的武功,但今晚的任務還未完成,他孤注一擲,讓那兩三人衝向柴房殺人滅口,他自己獨自一人麵對孫尚儒。


    緊接著,那三人便不要命地衝向柴房,孫尚儒快速出槍解決了其中一個,當他想出第二槍的時候嗎,那首領趕忙過來抵擋住了孫尚儒的槍勢,剩下那兩人不顧一切衝向柴房。


    孫尚儒見狀,立即對那幾個護院大喊道:“快,攔住他們!”


    那幾個護院立即持刀過來攔住這兩人,原本雙方都在生死關頭,而這會兒護院人數占優,他們幾人立時纏鬥在了一起。


    孫尚儒挑開那人的攻勢,可那人似乎已是困獸之鬥,持刀就向孫尚儒劈砍過來,沒有了章法,但是刀勢很快,孫尚儒差點躲不過,待孫尚儒與他拉開了距離,當即一手迴馬槍,正中那人胸膛。


    那首領看著自己的胸膛插上了銀槍,鮮血流到地上,動作也遲緩了下來,握刀的手失去了力氣,大刀掉落地上,他自己也一下子癱倒在地,急促唿吸了幾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孫尚儒確定他已死之後,立即一槍將剩餘的兩名紅炎教弟子打倒在地,用銀槍頭指著他們說道:“你們帶頭的人都死了,現在就剩你們兩個,還不跑嗎?”


    那兩個人渾身發抖,原本就不是死命之人,立時磕頭求饒。


    孫尚儒大吼一聲:“滾——”


    那兩人幾乎連滾帶爬跑出了盧家大門,見這情形,孫尚儒這才鬆了口氣,癱坐在大堂前的台階上。


    盧鍾鼎見門外沒了動靜,壯著膽子開了門,當他走出來,看見滿院的屍體和鮮血,差點嚇暈過去,好在管家在一旁扶住了他。


    盧鍾鼎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階,看到孫尚儒坐在地上喘息,在看幾個護院還都受了一些刀傷,立即吩咐管家:“你去拿一些金瘡藥給他們敷上,明天到城裏再請大夫來看一看,對了再給他們每人五兩銀子賞錢,去吧。”


    那管家點點頭,幾個護院也是一起虛弱地說道:“多謝老爺。”


    盧鍾鼎看著孫尚儒點點頭,再一揮手,示意管家先帶他們去休息。


    接著盧鍾鼎蹲了下來,問道:“小俠士,你沒事吧,我家裏還有些刀傷藥,要不要拿來一些給你用上?”


    孫尚儒搖搖頭說道:“無妨,盧員外,我沒受傷,就是一下子和這些不要命的爭鬥,稍微有些力竭,沒事,坐一會兒就好了。”


    盧鍾鼎這才放心地點點頭,看著這滿院的屍體,再看向孫尚儒,不禁說道:“小俠士啊,這些紅炎教的人說是救苦救難,怎麽動手殺起人來,這般狠辣呀?”


    孫尚儒迴道:“哼,你以為他們真是什麽好人嗎,一群亡命徒罷了。”


    盧鍾鼎還是不明白,問道:“小俠士,那他們為什麽要殺我呢?我又沒得罪他們,今晚揭穿他們的又不是我?”


    孫尚儒想了一下,迴答:“錯,盧員外,他們不光是要殺你,還要殺那些紅炎教弟子。”


    盧鍾鼎不敢置信:“為什麽,他們連自己人也殺?”


    孫尚儒迴答道:“他們今晚來殺他們,就是來殺人滅口的,那些人沒什麽硬骨頭,但也是穿紅袍的正式弟子,可能也知道這裏紅炎教人的落腳之地在哪,具體有多少教眾,而殺你盧家,則是因為你和紅炎教有較深的接觸,而且你是本地鄉紳,如果鬧大了事驚動了官府,估計可能還是迴來找你問詢情況,他們為官府所不容,自然要把各種麻煩尾巴處理幹淨。”


    盧鍾鼎點了點頭,又很是悔恨:“唉,怪我啊,一念之差,就和這些人扯上了關係,還差點連累家人,唉——”接著他又對孫尚儒行禮:“多謝小俠士仗義,救我全家性命,陸某在此多謝了!”


    接著盧鍾鼎又問:“請問小俠士,那接下來,陸某應該做些什麽?”


    孫尚儒此時也緩過來氣,說道:“你把庭院裏的屍身收拾一下,明天帶上那幾個紅炎教的弟子,明天去報官。”


    盧鍾鼎一聽這話,大驚:“報官,真要報官?”


    孫尚儒點點頭,說道:“是,現在這件事已經鬧大了,今晚這麽多村民在場,已經出了人命,你家裏又被人暗夜偷襲,死了二十多人了,能瞞住嗎,還是去報官吧,這是紅炎教作亂,你不會有什麽罪責的,你如果害怕,我明天陪你一塊去。”


    盧鍾鼎點點頭,手再一揮,房內的下人們會意,紛紛捂著口鼻出來,清理地上的死屍和血跡。


    這時,孫尚俍一方還和那群紅炎教人相持著,這時跑過來一群人,幾乎跪著趴著跑到那男子身邊,哭喊道:“大師兄啊,我們去了那對祖孫家,那裏有個好厲害的用劍的姑娘,我們還沒看清楚她拔劍,有兩個兄弟的手筋就被砍斷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那男子一下子將那大哭之人一腳踢開,而這時,又跑來了兩個渾身是血的紅炎教弟子。


    那兩人當即對男子說道:“大師兄,那姓盧的大戶家有個極厲害的小子,使一杆銀槍,幾乎無敵啊,我們好些兄弟都死在他的槍下啊——”


    那男子再問:“陳石呢,他怎麽沒迴來?”


    那兩人哭訴:“陳護法已經被那小子一槍殺了——”


    孫尚琂一聽這話,對著他們蔑視一笑。


    那男子惡狠狠的眼神看向孫尚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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