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萬整。


    童憶長睫微顫。


    換做是以前,那段最為光鮮亮麗的時候。


    兩百萬是可以拿得出的。


    光跟著周政安混跡那些麻將桌兒,贏來的錢都早已不止這些。


    但,發生那件事之後。


    她麵臨數千萬的賠償。


    到現在,身上連兩萬塊都拿不出。


    更別說兩百萬了。


    她看向桌上丟著的那枚銀白的鑰匙。


    周政安像是料到她會說什麽,輕笑:“這房子不能用來抵。”


    童憶心裏冷哼:剛才是誰大方地說,物歸原主來著……


    “兩百萬……就兩百萬。”


    隻要,周政安不去找她身邊朋友的麻煩。


    “不過,不是一下子給你,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周政安問:“多久?”


    童憶輕咬下唇,一時之間,給不出一個準確的數兒。


    難返舞台。


    當群演,一天收入微薄。


    買彩票去麽?


    這種好事哪能輪到她。


    周政安看她麵露難色:“不急著還,我按時收利息就行。”


    “……”


    童憶瞪他。


    果然是一個萬惡的資本家。


    “以後那小地方就別去住了,搬這裏來。”


    童憶冷笑:“那我是不是還要貼張海報在外頭,說這是京市有名的太子爺送給我的,讓那些媒體看見了,再趁機炒炒和你的緋聞,然後身價一路暴漲?”


    周政安挑眉:“你可以試試。”


    他倒還真想給她這個機會。


    但他知道,童憶不是那樣的人。


    不然,現在也不至於落魄到這個地步。


    “我可沒興趣。有這心思,周先生不如花到那些小明星身上。”


    童憶望著窗外那幾株白玉蘭。


    夜色沉寂,那筆直的枝幹越發顯得清冷孤傲。


    周政安望著她清瘦的背影。


    雖然外頭堪堪套著一件大衣,但依舊能感覺出裏頭那副身子的孱瘦。


    烏發如墨,筆直地傾斜在薄背上。


    光是這麽看著,周政安仿佛就能望到裏頭那不堪一握的盈盈腰肢。


    如羊脂玉一般細膩的肌膚,光是手指一觸上去,就會敏感地禁受不住的顫栗。


    一年以前,就在這裏,也是同樣的光景。


    對著那皎朗的月色,對著那幾株嬌憐的玉蘭。


    他與她肌膚相親。


    看她嬌啼不止,看她在他身下,動情地化為一池春水漣漪。


    光是這麽想著,周政安便覺得喉嚨幹癢。


    他本是極能克製之人。


    童憶自然不知道站在她身後的周政安此刻正在想什麽。


    要是知道,管他是不是太子爺,直接一腳上去。


    她剛想迴去,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鳥啼。


    她將窗子開大了些,小半邊身子探出去。


    朦朧如絲霧的月光下。


    一隻頭頂著一抹朱紅的翠色鳥雀兒正迎著夜色朝她飛來。


    落在院裏頭一株最為高大的玉蘭上,尖銳的鳥喙琢了琢花蕊,汲取到那一點馨甜後,滿意地轉過身,朝著童憶的方向啼叫。


    童憶眼睛一亮。


    是吱吱!


    以前她養在這院裏的鳥雀兒。


    周政安買給她的。


    沒想到,一年過去,它居然還會迴來。


    童憶伸出手,朝著吱吱努努嘴,示意它飛手上來。


    吱吱沒過來。


    身後卻覆上了一個溫熱的人影。


    “沒想到。”


    “我的鳥兒倒是先記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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