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喬星很費力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則是一片陌生的景象。而她則是躺在這一片陌生景象當中。


    “喬星……你醒了,趕緊怎麽樣?!”


    喬菲幾乎是在喬星睜眼的那一刻,就驚喜的喊出了聲。


    喬星眨了眨眼睛,想要坐起身來,卻發現渾身無力的很。她有氣無力的詢問喬菲:“我這是怎麽了?”那有些沙啞的聲音讓她覺得陌生。


    喬菲趕忙上前安撫:“你先不要動,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動。昨晚你們在高架上跟一輛貨車撞上了……”


    喬星這才猛然清醒。對了,昨晚她和莫瑾鈺一起吃了飯,然後莫瑾鈺送她迴家,接著在半道出了事。


    “那莫瑾鈺呢?”喬星腦子還很暈,但她記得在車禍發生的那一瞬間,莫瑾鈺向她撲來,緊緊將她護在懷裏。


    喬菲支支吾吾了半天,顧左右而言他。她其實是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喬星,莫瑾鈺很可能挺不過來了。


    昨晚的事情發生太突然,當喬菲接到交警大隊的電話趕到現場時,幾乎是腿軟的站不穩。


    他們的車跟迎麵而來的貨車相撞,車頭幾乎是陷進了貨車裏,完全的被擠壓變形。


    搶救人員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變形的車門弄開,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的生出一絲敬畏。


    莫瑾鈺用他的身軀為喬星擋住了最致命的傷害,整個脊椎被擠壓變形,腦補也受到重創,已經搶救了一夜。今早才從搶救室裏出來,人還昏迷著。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說是已經盡力了。


    喬菲不敢把實情告訴喬星,怕喬星聽後傷心自責,更怕喬星此時知道會受不了打擊,畢竟她也是剛從鬼門關迴來是人。


    可瞞的了一時也瞞不了一輩子。掙紮許久後還是不忍心告訴喬星,隻是避重就輕的說莫瑾鈺傷的比較重,卻沒告訴喬星傷有多重。


    “他在哪兒?我要去看看。”喬星虛弱的望著喬菲,滿腦子都是莫瑾鈺向自己撲過來的畫麵。她不傻,喬菲眼神躲躲閃閃的,已經說明了一切,莫瑾鈺的情況一定很不樂觀。


    她現在就要親眼看到,不然她會一直不安。


    她使勁的想要坐起身來,可卻怎麽也動彈不了,好似雙手雙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不要亂動,你自己傷的也不清,右手胳膊都骨折了。左腳也受苦不小的的傷,醫生說了不能下地走動。你現在不過是麻藥勁還沒有過,感覺不到痛……”


    喬菲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再也說不下去了。想起了昨晚的情景,要不是莫瑾鈺,那麽喬星必死無疑。現在雖然手斷了,可命總算是保住了。


    “你不要太擔心,莫瑾鈺真的沒什麽大礙,有的是人照顧,你現在隻管顧好自己,等好一些了再去看他也不遲。”


    喬星雖然有些遲疑,但既然喬菲都這樣說了,那她也不必再逞能。況且,她現在這個狀態就是想去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下個床都成問題。


    “不過,小凡守了你一夜,一夜都沒合眼,我實在看不下去才轟他迴去休息。別到時候你還沒好,他就又倒下了。”


    聽到這裏喬星心裏總算生出一絲暖意,“讓你們擔心了,真是很抱歉。”


    “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們擔心你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了嗎?不過倒是小凡,我聽說昨晚是他借車給莫瑾鈺的,他很自責,一直在責怪自己,說為什麽沒有親自送你迴去,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事情發生的太意外,誰又料想的到,根本也怪不了他。喬星微微合上眼“發生這種事情誰也怪不了,要怪也隻能怪我命不好。”


    喬菲沒好氣的瞪了喬星一眼:“就知道胡說八道,你福大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喬星勉強一笑,許是麻藥開始退了,這一笑牽動了身上的每一個痛處。


    喬星怕喬菲為自己擔心,為了不讓她看出來,喬星趕緊閉上眼睛,緊緊咬著牙冠。忍忍,就不那麽痛了。


    “阿星,我看的出他是真的很在乎你。這麽多年,我還從未見過他那般憔悴的模樣,除了那年你一聲不吭就出國外。


    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是迴了趟老家,觸景生情。現在想想,他的憔悴不過是在為你的離去而傷心而已。”


    喬星從沒聽說過這些,她當初故意沒有告訴江熠凡離開的日子,故意挑選在他迴老家的時候,就是為了徹底是讓她斷了對江熠凡的不舍與念想。


    如今想來,當時的做法真是太過幼稚,太天真。若當真能斷,那麽為何又那麽害怕見到他。


    “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你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喬星,遇上愛的人容易,遇上對的人難。”


    麵對喬菲突如其來的安慰,喬星有些惶恐。畢竟現在在其他人眼裏喬菲和江熠凡還是合法的夫妻。


    “我現在暫時還不想去考慮這些問題,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有心情去想別的。”


    又過了兩天,喬星的腳基本大好,總算是能下地走走,她終於能親眼去看看莫瑾鈺了。之前她問喬菲的時候,喬菲的答案總是模棱兩可,總之還是要親眼見見才能放心。


    “不是說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嗎?怎麽還在重症監護室。”聽喬菲說莫瑾鈺在重症監護室後喬星眉心緊蹙,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喬菲知道這迴算是瞞不住了,所以才將事情和盤托出,最後怕喬星自責又安慰幾句:“你也不要太過自責,都是意外,誰也不想……”


    “不,我不相信,那麽生龍活虎的一個人,不可能就這樣醒不過來了。”喬星傷心不已,心痛難忍,神情恍惚的搖了搖頭。


    “當時跟你們相撞的貨車上麵載的是滿滿的一車鋼筋,在相撞的瞬間四處飛散,有幾根直直的穿透你們的擋風玻璃,若不是莫瑾鈺機智敏捷,恐怕現在躺在裏麵的就是你了。”


    “帶我去看看他。”


    當她被喬菲攙扶著,一瘸一拐的來到重症監護室外的時候,正好莫瑾鈺的媽媽薛珍也在那裏守著。喬星看著眼前的人,從前那個打扮時髦,氣質優雅的薛珍阿姨似乎短短幾日就已經蒼老不易。早已不似往日那般風姿綽約,因為接連數日都在醫院照顧莫瑾鈺,此時的她完全可以用蓬頭垢麵來形容。


    薛珍像是失了魂似的,隔著玻璃目不轉睛地盯著裏麵混身插滿管子的莫瑾鈺。那雙眸子早已經紅腫不堪。“薛阿姨……”喬星抖著嗓音叫了一聲,她的內心早已是一陣翻湧,麵對薛珍她的心裏有一百萬的愧疚。


    薛珍幾乎是在看見喬星的那一瞬間就朝她撲了過來,惡狠狠的指著喬星的鼻子怒吼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阿鈺也不會那麽晚還出去……”


    麵對薛珍的指責,喬星不敢有半句反駁之意,莫瑾鈺的確是因為送她迴去才出的事,醉鬼禍首就是她。


    喬菲見狀趕忙上前將兩人隔開一些距離,“薛阿姨,你這說事什麽話,難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們喬星故意的嗎?”


    裏麵躺著的是她的親兒子,那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換做是誰心裏也難免怨言。“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難道我兒子就該躺在裏麵了是嗎?”


    江熠凡來的時候剛巧看到薛珍指著喬星責罵的場景,二話不說,上前就將喬星抱著帶走。“自己都顧不了,還要去顧其他人,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雖然語氣想當硬,但喬星聽到後心裏卻還是很暖。“那不是其他人,那是莫瑾鈺……”江熠凡氣結,可一想著莫瑾鈺的的確確是救了喬星,說什麽他也不可以再這件事上生氣。


    “行,但是你也得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了再說。”江熠凡一邊說著,一邊將喬星抱迴了病房。


    之後的幾天江熠凡幾乎天天都在醫院陪著喬星,公司的事情基本都交給了方偉,實在是需要他出麵的時候,他就拿著筆記本開個視頻會議。


    有一迴是個跨洋會議,看上去停重要的。喬星側躺在他身旁的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不知不覺竟開了一上午。


    最後會議結束的時候,對方很熟絡的跟江熠凡開了幾句玩笑的話,江熠凡身旁的女孩是誰。江熠凡迴頭寵溺的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喬星,溫柔道:“wywife”


    結束視頻會議之後已經是下午一點了,看著身側熟睡的人,江熠凡說不出心裏有多欣慰。


    秋天,在人們不知不覺當中到來,退去了夏日的酷暑,總算是給這座南方城市帶來些許涼意。


    喬星的腳也已經可以完全著力,不用再要人扶著走。她還是每天都會去看看莫瑾鈺,盡管每次薛珍都不給她好臉色,但是她還是要每天都去看看。


    莫瑾鈺已經從重症監護轉到了普通病房,但是人卻依舊還未醒過來。醫生說要多跟病人說說話,說不定他能聽見,刺激刺激他,也許就會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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