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生的不胖,很是圓潤有致,皮膚瑩白很是富態可愛,隻是如今女子都喜歡如綾羅那樣弱柳扶風的身材。


    因此她及笄一年多也一直沒有人上門提親。


    “所以從始至終你都是這麽想我的,那往日別人嘲笑我胖你安慰我都是假的吧,其實你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綾羅眼底飛快閃過抹心虛之色,但被人戳破這隱秘的心思讓她有些難堪,色厲內荏的反客為主。


    “輕衣,你在亂說什麽,我不過是告訴你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去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


    頓了下:“等以後我嫁給了四當家,到時候也會一直護著你的,剛剛不過是我一時失言罷了,你別放在心上。”


    可她這樣敷衍的態度,李輕易哪裏還不明白,她拳頭緊握,很想質問這麽多年的姐妹情分都是假的嗎?


    可耳畔不時傳來的聲音都在提醒她這裏是什麽地方,她如今什麽處境,讓她不得不把心底的怒火壓下去。


    “如此,便隨便你如何吧,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冷冷留下這句話,也不也在看她,徑直端起果盤到了前麵安綺身邊跪下伺候。


    綾羅表情一僵,死死咬唇,感受到了周圍不時投過來的眼神,她也慌慌張張趕緊往兩人身邊靠近了些。


    安綺自然發現了兩人在後麵嘀嘀咕咕,不過也不在意,總歸今晚過後就沒了交集。


    夜色漸漸暗沉,營帳內的人漸漸唿唿大睡起來,而在這樣越發靜謐的夜晚,某一刻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劃破了這份安靜。


    “你們是什麽人?!”


    守夜的土匪見到突然從草叢中冒出來的這一群人臉色一變,更是在看清楚了他們身上那官兵服飾時瞳孔縮了縮。


    根本沒有人迴答他,一個官兵手起刀落,直直刺穿他的心口,果斷抽出刀。


    “噗嗤——”


    血液噴濺,人直直栽倒下去。


    三邊隊伍迅速隱藏在黑夜中小心不斷縮小包圍圈,一個個收割土匪性命爭取減少傷亡。


    但是在小心依然會有紕漏,就有一個土匪在死前發出來尖叫聲,而後整個土匪寨子都亮起了火把。


    “什麽人!”


    “快,有敵襲,快去通知大當家——”不多時,越來越多的土匪從屋子裏麵衝了出來,全都被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而在營帳內的大當家早已經喝的唿唿大睡,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如此,而三當家卻很警惕隻敢喝三分醉。


    因此外麵一亂起來,他頓時清醒過來,而後臉色一變,大喊一聲。


    “不好,官府的人來了!”


    聽到這話,原本醉的不輕的人也都清醒了幾分,有土匪跌跌撞撞進來迴稟。


    他跪下臉色慘白:“大當家,怎麽辦啊,我們被官兵包圍了。”


    大當家也被人喊醒了,聽到這話他一愣,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曹太守等人。


    “大人,這官兵是怎麽迴事。”


    “什麽官兵,領頭的人是誰!竟然敢越過本官私自調兵,本官倒要看看他有幾顆腦袋夠坎!”曹都尉怒拍桌子,醉意上頭,讓他思維有些緩慢。


    心底卻一團火焰熊熊燃燒。


    “曹大人,這還得您出麵。”大當家立即站出來附和,見他這麽說,也稍稍安定下來。


    一行人立即簇擁著曹太守出了營帳,卻見外麵早已經亂成了一團,兩方人已經交起手來,刀光劍影不斷。


    借著明亮的月色。


    曹都尉立即認出來了這群官兵用的武器都是本郡軍營所佩的刀具,頓時額角青筋直跳,臉上鐵青。


    “讓他們給本官住手,立即都給我停手,到底是誰不經過本官批準私自調兵的,讓他立即滾出來見我!”


    “曹都尉,許久不見了,你這脾氣還是這麽大啊。”突然一道聲音傳來,眾人一驚,尋聲望去就見一行人迎麵而來。


    曹都尉眯了眯眼睛,在看清楚了來人是誰後,臉色頓時變了變:“毛郡守,你怎麽在這裏。”


    毛郡守冷哼一聲,心底對他恨死了,要不是這個老不死的拿那麽多銀子賄賂他,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如今哪裏會落得要戴罪立功求保命的下場。


    想到自己那還不知結局的下場,心底就是一寒,對曹都尉越發看不順眼。


    他皮笑肉不笑:“我奉命帶兵剿匪,倒是曹都尉怎麽也在這山寨裏,你身邊這是馮縣令吧,難不成你們是單槍匹馬也來剿匪的,真是大義。”


    曹都尉被這話諷刺的麵紅耳赤,色厲內荏質問:“奉誰的命,本官怎麽沒有聽說過,既然要調兵,為什麽不事先請示本官。”


    他和毛太守可以說是平級,隻是兩人分管的事情不一樣,但是兵權這塊就是他的領域,毛郡守有些越俎代庖了。


    這麽想著,他又不心虛了,背脊挺直等著毛郡守的解釋。


    “奉孤的命令夠不夠。”人群中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京墨沉著臉走了出來。


    “老四,你……”大當家有些震驚的望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自稱,司空走出來單膝跪下,將手中的太子印信高舉頭頂。


    “屬下不負殿下所望,已成功帶來援兵。”


    京墨伸手接了過來,舉起來,冷聲下令:“所有人聽令,龍虎寨土匪為禍一方,罪不容誅,所有人就帶斬殺!!”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一個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大當家更是猶如晴天霹靂,被雷的外焦裏嫩,嘴唇哆嗦。


    “安墨,你……你是太子。”


    這怎麽可能!


    司空冷嗬一聲:“太子殿下的命令沒有聽到嗎?”


    所有人這才迴過神來,毛郡守急忙上前跪下行大禮:“微臣參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心中此時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太子殿下為什麽會在這裏啊,殿下不是應該遠在京城嗎?


    ——


    有了他這一禮,京墨的身份毋庸置疑,將士們更是一個個神情激動,猶如打了雞血,齊聲應和。


    “是!——”


    “司空,將這三人綁起來。”京墨淡淡吩咐,而後看也不看臉色慘白的曹都尉三人徑直走到了小姑娘身邊。


    他拉過小姑娘的手,捏了捏:“安安,我們還得再這裏逗留一日,我要把這裏後續事情處理完了才能動身。”


    安綺淡淡一笑:“反正也耽誤這些日子了也不差一天,自然要把這裏事情都處理幹淨在走,別留下了禍患才是。”


    原本躲藏在屋內的女人和孩子也都被吵醒了,此時看著外麵這些突然闖入的官兵,一個個瑟瑟發抖躲藏在一起。


    不斷有女人孩子的哭聲響起。


    “爹爹,不要殺我爹。”一個女孩看到被士兵一刀捅穿胸口的男人,立即痛哭起來,就要往那邊去。


    抱著她的女人死死拉住她,哭著道:“團團,不許去。”


    女孩卻是拚命掙紮起來,她身子小很靈活,竟然真的掙脫出去,跌跌撞撞跑到了男人屍體旁邊。


    “爹,爹你怎麽了,你醒一醒啊。”她推著早已經沒了氣息的男人,大哭著唿喚,小小的手死死給他捂住往外流血的傷口。


    安綺看到這個情況皺了皺眉,她起身走了過去蹲下身,柔聲安慰:“小姑娘,別哭了,你父親是壞人,他殺了很多人,如今下場隻是罪有應得。”


    卻不料,那女孩好似受到了什麽刺激,猛得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她,突然暴起朝著她撲了過來。


    “都是你們害死了我爹爹,我要你去死!”


    安綺瞳孔一縮,女孩手中不知何時竟撿起了地上掉的匕首。


    她完全沒料到一個五六歲大的女童會突然要攻擊她,始料不及之下根本來不及躲開,京墨同樣沒料到,待注意過來時臉色煞白。


    “安安,快躲開!”


    運起全身內力想衝過去,可是那女孩離安綺太近了,根本來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


    一個黑影突然衝過來直接把女孩撞倒在地上,安綺同時被京墨一把拉入了懷中,迅速後退幾步。


    他臉色煞白,緊張的望著懷中女子:“安安,你怎麽樣。”


    “我……我沒事。”安綺同樣臉色蒼白,身子還微微有些發抖,她壓下心底的後怕,抬頭看去。


    在看清楚是誰救了她時一愣。


    “小四。”


    小四聽到喊聲卻沒有迴頭,一把將女孩手中的匕首搶了過來,眼神兇狠直接雙手持刀狠狠衝著她脖頸紮下去。


    “噗嗤——”


    “啊……”女孩發出一聲慘叫,頓時痛苦的掙紮起來,女孩的母親也才從剛剛發生的一幕迴過神,見到這一幕頓時眼前一黑,竟直接暈了過去。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


    安綺兩人同樣沒反應過來,在想要去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她急忙跑過去一把拉過還要再刺的小四。


    “小四,你……”她張了張口,看著麵前渾身是血的孩子,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個才八歲的孩子這樣毫不手軟的殺人,這一幕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讓她這個接受了三十多年紅色教育的人有些發怵。


    可她又無法說出指責他的話。


    小四剛剛才救了她,不然現在死的說不定就是她了,而且這個女孩剛剛妄圖殺了她,她在去可憐顯得過於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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