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這邊的事,很快便通過監視人傳到國公府這邊。


    國公府眾人聽完下屬來報,皆是齊齊朝崔冉看去。


    崔老夫人一臉擔憂的看著女兒,心疼她好不容易從太傅府那吃人的地方出來,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呢,那宋典章偏又悟透了玄機,隻怕是要死皮白臉的賴上來。


    崔冉看了崔老夫人,笑吟吟的說:“娘,您在擔心什麽呢?這滿京城誰不知道我早被宋典章一紙放妻書歸還了自由,且他寵妾滅妻,殺子換子等事,也是昭告天下的。”


    “我與他再也不是夫妻,自不用維係從前的情分。再說,鬆泠,景行,茶茶和糖糖他們四兄妹,當年亦是未曾上過宋氏族譜。縱是他知道了什麽,又能如何呢?”


    崔冉話雖是安慰崔老夫人,可卻字字在理,“昨日在大殿之上,之所以沒求著讓陛下殺了他們一家子泄恨,便是等著這一刻。他如今既已知道趙姨娘騙了他多年,且傾注心血的三個孩子皆不是他的,為他人養了二十幾年的孩子不說,自己的官職,太傅府……,更是因趙姨娘母子四人一一毀棄……”


    喝口茶潤了潤喉嚨,崔冉皮笑肉不笑的說:“他隻是現在還糊塗,沒緩過神來。等他緩過神來,自會與趙姨娘母子四人,以及那奸夫鬥個你死我活。”


    “我們國公府,隻管等著隔岸觀虎鬥即可。旁的,自不用操心。”


    如今的宋典章,早已是孑然一身。


    且不說落腳之地破舊不堪,就連填飽肚子的銀錢也沒有。


    若不是要看狗咬狗的戲碼,倒真是一刀砍了更為痛快。


    隻是那樣一來,又太便宜了那一家子。


    “這倒是好辦的。”崔子衿開了口,他笑著看向崔冉:“爹爹再加派些人手,仔細盯著宋太傅等人,國公府這邊亦是對進府之人仔細的排查。另外,給兩邊添把火,讓他們窩裏鬥得狠一些。最好是兩敗俱傷……”


    那崔子衿話沒說完,便見崔管家急急的跑來,“國公爺,老夫人,少爺,夫人,小少爺,小姐,那宋太傅一家三口正在府門外鬧呢。”


    說曹操曹操到。


    崔管家稟明來意後,便將府外發生之事交代清楚:“那一家三口到了國公府,就被府門外伺候的下人驅趕。他們鬧了一會兒,見沒有效果,便齊齊跪在府門外的空地上。”


    “外麵正下著雨,他們身上衣衫已經濕透,引來不少圍觀百姓,正對他們和咱們國公府指指點點呢。我欲命人將他們打發了,又唯恐他們借此大鬧一場,遂來請問主子們要怎麽做。”


    崔國公聽了崔管家這話,便沒來由氣上心頭來,剛要出聲,隻聽崔冉已開口。


    “他們要跪,就由著他們跪好了,安排幾個人加印他們做過的那些,被陛下親自蓋章昭告天下的事,發放到那圍觀的百姓手中,請他們好生看一看。”


    “另外——”考慮到百姓裏有不識字的,崔冉想得很是周到:“再安排幾個人混跡在人群中,將那些事說出來,也好讓大家聽聽。再去那酒樓茶樓,找幾個說書先生,多給點銀子,讓他們也好好的宣傳宣傳。”


    崔國公等人聽了崔冉的安排,那可謂是滿意極了。


    崔冉吩咐完崔管家後,不忘又補充道:“再將那趙姨娘母子四人同那奸夫私會地點散播出去,雖說那趙姨娘親口說過,但不打緊,總歸是要提醒他們窩裏橫的。”


    崔管家聽了崔冉一席話,心下對其手腕可謂是佩服得不得了。


    真不愧是他看著長大的大小姐,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也讓她處事越發的成熟穩重。


    國公府門外。


    雨勢漸大,宋太傅母子三人長跪不起。


    雖然這雨大,可卻絲毫抵擋不住百姓們看熱鬧的心。


    這不,一個個的撐著傘站在遠處,看戲不嫌事大。


    宋太傅跪了許久,沒睡好沒吃好,還淋雨渾身濕透,他已經快撐不下去,遂出聲問宋典章:“你當真確定你與崔冉的四個孩子,並未死?”


    宋典章忙點頭分析道:“那道人曾說過,我那孩子一個是武曲星,一個是文曲星,女娃娃更是貴不可言,且被養在太傅府外,親情緣薄。如今看來,隻怕是真。”


    “隻是我當年糊塗,竟……”


    往事不可就提,宋典章隻道:“我們且跪著,我就不信他國公府真能眼睜睜看著我們長跪不起。當然,若是他們不在乎臉麵,那就當我看錯了他國公府!”


    宋典章說話間,就見國公府角門開了。


    “爹,別說話了,有人出來了。”宋典章說了話,便垂下頭去。


    隻是他等啊等,卻遲遲等不來撐傘之人,反而等來一群人繞過他們走到身後。


    ……


    生殺予奪。


    神茶一覺醒來,徹底吸收完珠子和煞氣的她,隻覺神清氣爽。


    如今這具破碎的身體已經得到修複,她的靈氣也在凝聚。


    隻需繼續滋養下去,她的神識便有喚醒的可能性。


    神茶一覺睡到自然醒,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她讓雲帆搬了椅子放在院子裏。


    桂花樹上綴滿了水珠,沉沉甸甸的,偶有風過,桂花樹上的水珠便簌簌而落。


    “姐姐。”糖糖聲音從前院傳來,與其一同到來的,還有崔冉,蘇酥。


    神茶懶懶窩在躺椅中,聞聲迴頭望去,“母親,舅母。”


    糖糖小跑著來到神茶跟前,她出聲說道:“姐姐,別躺了,快隨我和娘親還有舅母去看熱鬧。去晚了,可就要錯過了。”


    太傅府隔壁院子。


    許達正與趙姨娘母子四人合家團聚,正在院子裏備了酒菜,準備大肆慶祝。


    卻在這時,緊閉大門砰砰作響。


    許達一襲道袍坐在主坐位置,他看了眼趙姨娘,隨後對一旁伺候的下人道:“去看看是誰沒眼力見識,竟敢敲響我許宅大門。”


    趙姨娘為許達杯子裏斟滿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再是宋銘邑三兄妹。


    “達哥,我敬你一杯。”趙姨娘端起酒看向許達,她眉目傳情含春的望著她的意中人,柔聲道:“我們一家人,終於得以團聚。從此,再不會分開了。”


    許達瞧著這讓他生理極度不適的畫麵,忍下心裏翻湧的惡心。


    “爹,我敬你。”宋銘邑站起身來,雙手舉起酒杯,禮節拉滿敬許達。


    “哈哈哈。”許達爽朗大笑出聲,可以忽略掉他們幾人臉上那猙獰令人作嘔的烙印,“不愧是我的好兒子,你這杯酒,爹喝了。”


    宋銘彥與宋茗綰又怎會落後,自然也是起身敬酒。


    就在這時——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震得院子裏團聚的一家五口人渾身一顫,皆齊刷刷迴頭,朝那發出巨大聲響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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