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虞的讀心術在經過幾日的熟悉後,終於運用自如。


    再也不會突然地盯著別人的頭頂看,像個見人就翻白眼的神經病了。


    皇帝葬禮後沒幾日,群臣遵守皇帝的遺詔,擁三皇子賀蘭敬為新帝。


    古語有雲:“國不可一日無君”。


    但是在皇帝駕崩,新帝登基之間還有一個流程,那就是守孝。


    在古代,父母去世兒子要守孝三年,皇帝也不例外。


    當然,先帝的喪事操辦完畢,新帝必然要進行守孝。


    但是也不會像民間那樣動輒數年之久,畢竟國事也需要處理的。


    所以自古就有解決方法,那就是“以日易月”,以27天代替27個月。


    也就是說,新帝的守孝期為27天。


    薑虞一開始就知道是賀蘭敬要繼位,因為這背後是賀蘭卿推波助瀾的。


    不僅如此,薑虞還知道賀蘭卿的下一步計劃。


    隻是這中間的過程被賀蘭卿改動了一些說與薑虞聽的。


    比如無辜的前太子;


    再比如皇帝死後第二天就被殺了,造成是失足落水的周太醫,等等許多人。


    賀蘭卿自然是不會主動對薑虞說出他有多麽不擇手段,喪心病狂。


    他從不隱藏自己的性格缺陷,但是再也不想看見薑虞害怕自己的眼神了。


    兩年的清醒,賀蘭卿到底是怕了。


    ---


    時間很快就到了一個月後。


    五月十六,大吉。


    新帝賀蘭敬登基,改國號為景,儀式莊嚴而隆重。


    賀蘭敬還未有正妻,所以先冊立皇太後,也就是先帝還沒來得及廢的先皇後長孫氏,以及皇太妃們。


    等把先皇的女人們都安排到位後,才能輪得到皇帝自己的女人。


    絕大多數情況下,皇後的冊立要等到第二年,以示對先皇的尊重。


    其實不光冊立皇後,還包括很多新政的實施,也要等到第二年。


    隻是,賀蘭卿不會讓賀蘭敬有這個機會等到來年。


    別說是來年了,就是再多等三個月都不行。


    新帝登基大典的第三日,蘭香殿內


    曾經的麗嬪,如今的麗太嬪楚靜瑤,端坐著讓太醫仔細把脈。


    不久後,太醫低著頭迴複楚靜瑤:


    “娘娘的身子康健,胎兒也養得好。隻是娘娘思慮過重....望娘娘保重身體,切勿太過悲傷...”


    太醫心裏也是同情這位年輕貌美的麗太嬪。


    這麽好的年紀,剛得寵就懷上了龍子。


    隻是好景才三個月,先帝就被廢太子害中風了,緊接著又中了至今未查出的蠱毒。


    如今這位主子不過十八的年紀,竟是比皇帝還小就當了太嬪。


    可惜了。


    楚靜瑤撥弄著手上戴著的護甲,神色難堪地低聲問道:


    “敢問太醫,若是這孩子不幸早產下來,可會有事?”


    不惑之年的太醫心裏驚詫,麵上倒是沒表現出來。


    隻是抬頭看了眼楚靜瑤:


    “迴娘娘的話,胎兒足月生自然是最好的。”


    “...可若真是衝撞了,不幸早產。您如今身孕已有八個月...若護得好,也,也不會有大事。孩子能活的!”


    太醫不知道怎麽迴答,有些心驚肉跳。


    後宮中的陰損之事多了。


    不是你害我,便是我害你的。


    誰知道這位懷著先帝最後一個子嗣的娘娘想作何?


    楚靜瑤得到了那人想要的答案後,麵不改色地謝了太醫,便打發人下去了。


    丫鬟迎春,也就是賀蘭卿的暗衛。在送走太醫後,轉身便寫了密信。


    而後毫不掩飾地遞給了外院內的粗使小太監。


    ---


    半個時辰後,刑部大獄


    賀蘭卿伸出手,青峰便端著銀壺向前。


    就著水把一手血腥洗淨後,賀蘭卿拿過一旁暗衛手裏的密信。


    片刻後,他將信紙放在蠟燭上燒了。


    隨手一揚,陰濕的大牢內劃過一道赤紅的火光,最後落在被折磨得終於開口的探子身上。


    燃燒的灼熱也沒有讓地上的人掙紮。


    因為在他供出同伴後的下一刻,賀蘭卿便覺得很無趣。幹脆抹了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痛快。


    再次淨手,換衣,熏香...


    做完一套流程後,賀蘭卿對暗衛吩咐了一句:


    “迴去告訴她,既然無礙,明日就生了吧。”


    賀蘭敬剛剛登基,如今忙得暈頭轉向。


    那人也不是個蠢的,難不成當真等他收了權勢,再找理由對付他不成?


    讓他過過皇帝癮就算是恩賜了。


    賀蘭卿又不是什麽君子,他最擅長的就是趁他弱,要他命。


    況且這一環又一環,本就在他的計劃內穩步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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