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瑤遠遠地站在泰和殿外。


    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搭在丫鬟迎春的胳膊上。


    這個新來的丫鬟是在經曆暗殺事件後的第二天,被李總管親自送來的。


    直言這個女子不是普通丫鬟,是晉王的人從暗衛營中挑來的女暗衛。


    擅長近身刺殺,可貼身保護她。


    楚靜瑤感激地收下了,心裏清楚這是賀蘭卿的眼線。


    但是她一點也不在意。


    由於暗衛的真名除了主子外,誰都不能知曉。所以楚靜瑤就給她取名迎春。


    賀蘭卿那個男人,如果真的想監視她,根本無需特意派個暗衛來。


    所以這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冷麵女子,大約就是為了保護她直至順利生產吧。


    畢竟賀蘭卿的目的就是要她肚子裏的“皇子”。


    “我們走吧”


    “是”


    楚靜瑤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帶著目的的入宮才半年光景,有一大半時間都見不到皇帝,能有多麽深刻的感情?


    再者說來,她的前世和今生加在一起,都有太後那個歲數了。


    哪裏還會和前世一樣貪戀兒女情長?


    楚靜瑤統共被皇帝嗬護了不過三個多月。


    緊接著皇帝就中風了,然後就是中蠱毒。


    毫無察覺的蠱毒是她下的,緩慢催發藥性是周太醫做的。


    先前皇帝中風也是賀蘭卿指使楚靜瑤做的。


    那根淬了毒的簪子是皇後賞賜的,然後楚靜瑤不小心落在了珍妃的殿中,故意叫小丫鬟撿了去。


    後麵嘛,就是眾所周知的珍妃同皇後的扯皮了。


    偌大的後宮哪裏有真正幹淨的地方呢?


    賢明端莊的皇後沒有,會邀寵的珍妃更沒有。


    三月二十八這日,楚靜瑤因為要安胎,特準隻跪拜一個時辰。


    她一邊走一邊輕輕撫摸著肚皮,“這樣很好”


    無心無愛,就能無堅不摧。


    往後她有這個血脈相連的孩子,一輩子也不會寂寞了。


    ---


    皇城內烏雲湧動,人心惶惶。


    太傅府內


    薑虞的生辰不能慶祝,趙夫人親自下廚做了一碗長壽麵,幾道小菜,簡單地擺了一桌。


    薑太傅在這種皇帝駕崩的關鍵時候,約莫幾日都要宿在宮中了。


    但女兒的生辰他並沒有忘記,一大早就吩咐小廝迴來傳話。


    托妻子趙清歡將他早就準備好的禮物轉交。


    薑虞吃完了一大碗長壽麵,又接過父親母親特意準備的生辰禮。


    母親為她準備了一整套翡翠首飾。


    項鏈、耳墜和簪子,都是趙夫人自己畫的樣圖,提前了半年叫老師傅做的。


    雖然這套翡翠的首飾用的料子不是極品,或許一整套都比不得薑虞私庫裏賀蘭卿送的一個鐲子昂貴。


    但在薑虞心裏,這是世界上最漂亮,價值連城的心意。


    父親薑弘義送的則是他親手撰寫的一本詩稿。


    裏麵記錄了幾十首詩詞和親自畫的插圖,薑虞隨便翻開一頁:


    “見人初解語嘔啞,不肯歸眠戀小車。一夜嬌啼緣底事,為嫌衣少縷金華。”[1]


    側麵是薑太傅親自配的圖,一個可愛的小女娃。


    畫的有五分相似薑虞的模樣,正蹲在院子裏推小木車玩。


    薑虞笑著將詩集合上,輕輕摟進懷中。


    她抱著兩個無比貴重的禮物,眼睛紅紅地投入趙夫人的懷抱裏。


    “娘,我很喜歡。很高興。”


    前世沒有得到過的東西,這輩子老天爺加倍給了她。


    趙夫人摸著懷裏永遠長不大的女兒,嘴裏嫌棄,但是心軟得很:


    “瞧你這點出息。”


    “我和你爹每年都送你生辰禮,怎麽今年就哭鼻子了?往年可是不喜歡呀?”


    薑虞聞著母親身上淡淡的熏衣香,心裏踏實又溫暖。


    她搖搖頭,悶聲道:“喜歡的,每年都喜歡!”


    隻是今年不一樣,薑虞心說。


    今年的禮物是重生之禮,是新的開始。


    上午得到了賀蘭卿送的大禮,現在又被父母捧在手心當明珠疼愛。


    薑虞覺得這輩子每活一天都賺翻了。


    ---


    生辰日快過去了。


    兩天沒來的賀蘭卿,在亥時(21:00-23:00)輕聲翻進了閨房。


    薑虞知道這個特殊的時間裏,他一定會來,所以一直等著。


    一見到心上人在等他,賀蘭卿的眼裏堆起了璨然的笑:


    “我曾許諾,你會成為一尾真正自由自在的小魚,我做到了。”


    “從今往後,再也無人能威脅到你的性命。我也不允許任何人算計我的小魚。”


    “薑虞,歲歲朝朝,再也不怕了。”


    “你高興嗎?我送你的禮物,是最好的嗎?”


    站在窗案旁的男人,垂著無辜的桃花眸,看著薑虞笑。


    大半夜從宮裏錦衣夜行而來,就是為了親耳聽一句心上人的誇讚。


    薑虞從榻上下來,猛地跳到了賀蘭卿身上,緊緊摟著。


    “喜歡!高興!”


    賀蘭卿急忙一手托著女孩挺翹的屁股,另一隻手壓著她的脊背。


    聽著薑虞的哭腔,男人笑了起來。


    笑聲低沉、無奈、寵溺。


    “那你哭什麽?今天一天還沒哭夠?”


    整座太傅府裏遍布他的“耳朵”、“眼睛”。


    薑虞每天做什麽,說什麽,吃什麽...哪怕一天如廁幾次,賀蘭卿都清清楚楚。


    更何況薑虞今天哭了兩迴了。


    賀蘭卿的掌控欲無孔不入,但他不會叫薑虞察覺。


    而薑虞一直知道府裏有兩個女暗,隻要她出府了,暗衛都會跟著保護自己。


    所以她從來不覺得賀蘭卿在監視她,反而是在保護她。


    無論是兩年前還是現在,薑虞就這樣陰差陽錯地接受了監視。


    至今一直不知道她活在男友極端的掌控欲下。


    “暗衛又跟你報告啦?哼~一點隱私也沒有。”


    薑虞的小腿夾著男人勁瘦的腰身,雙手輕輕環著他的脖子。


    嘟著嘴上前,啄吻著賀蘭卿不薄不厚的嘴唇。


    “我不高興就哭,高興過頭了也哭。你有意見嗎?”


    賀蘭卿的視線一直在薑虞臉上,他舔了舔嘴角,心說:


    那天反殺了兩個死士的小魚,卻沒有哭。


    不但沒哭,看見他情緒崩潰、渾身發抖時,反而還笑著先安慰他。


    他的小魚啊,就是這麽矛盾卻又討他心疼到骨子裏的小姑娘。


    賀蘭卿為數不多的良心大概都用在了薑虞身上,隱藏的妻奴屬性也被挖掘得幹淨。


    “你看我敢有意見嗎?”


    薑虞滿意了,順勢雙手捧起男人精致的臉,嘟囔道:


    “嗯,要聽老婆的~”


    女子柔軟光滑的指腹,緩緩撫摸過立體的骨相。而後又輕輕撥弄了一下男人纖長濃密的睫毛。


    賀蘭卿自然聽得懂“老婆”這個詞語,眨著漂亮的雙眸,一臉憨道:


    “我當然什麽都聽小魚的~小魚小魚,乖乖...親親...”


    賀蘭卿仰著臉讓薑虞玩,慣會利用自己外貌的長處撒嬌。


    他一直知道,這張還算不錯的皮囊是最初吸引薑虞的。


    直到今日也占了很大分量。


    所以從漠北迴來的這幾個月裏,為了讓這張臉白迴去,嫩迴去。


    他沒少吃女人的保養方子,還會往臉上糊惡心的東西....


    但是隻要薑虞喜歡,賀蘭卿甚至可以去綁了苗疆的煉蠱人來,幫他一直保持這副模樣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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