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宮


    太後坐在正首,皇上皇後依次在下座。


    緊接著再往後就是幾個皇子公主。


    幾人正笑著閑聊時,周時瀟領著幾人進來。


    “孫兒請皇祖母安!”


    “兒臣請父皇母後安!”


    太後笑嗬嗬的讓周時瀟和張玉清站起身。


    隨後目光看向後麵的……林湘韻。


    林湘韻嬌笑,也是規規矩矩的請安,“韻兒請祖母安。”


    “請舅父舅母安。”


    太後照樣讓她起身,不同的是招手讓她坐到身旁。


    裴女官搬了個繡凳,放在太後身旁,緊挨著皇上。


    皇後關切道:“許久未見韻兒,出落的可真有側妃的樣子了。”


    “多謝舅母。”


    蘇側妃和沈琳行過禮後,就坐在了最末尾。


    按理說,年節哪裏有她們做妾室參加的份?


    不過是得了林湘韻的麵子罷了。


    若隻帶了林湘韻一人,倒有些讓張玉清麵上難堪。


    不如直接拉了她們兩個做陪襯……


    張玉清眼神不由得瞟向林湘韻的腹部。


    “太子妃如今幾個月了?”


    冷不丁的一句,將張玉清視線猛的拉過來。


    “迴皇祖母,已經三個多月了,還有個十多日就滿四月了。”


    太後一臉期待的看著她,點點頭,“有了身子,萬事都要小心,一切以腹中胎兒為主。”


    張玉清乖巧應下,“多謝皇祖母掛念,孫媳定會注意。”


    林湘韻手不自覺的攀上腹部,別提她有多羨慕了。


    她也想說,可偏偏周時瀟不許說。


    唉。


    周時瀟察覺出她的失落,衝她一笑,卻也沒說什麽。


    年節倒也是無趣的。


    幾人坐在一旁說說話,時間一晃也就這麽過去了。


    終於到了傍晚,眾人可終於可以去麟德殿用膳了。


    到了麟德殿,張玉清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她身子重,折騰了一天自然吃不消。


    周時瀟隻好將她扶到偏殿稍作休息。


    林湘韻倒沒什麽不舒服的,跟周時瀟坐在一處。


    聽著張貴妃侃侃而談。


    說著長寧的好,又借機想讓皇上為長寧和張家公子指婚。


    到這時候了,張貴妃還在惦記這件事呢。


    長寧是找不到其他人了嗎?


    林湘韻忍不住在心中發問。


    林湘韻喝了些果汁,大殿好幾個暖爐,暖烘烘的。


    熱的林湘韻有些喘不上來氣。


    於是穿上狐裘,就領著秋雨出去透氣了。


    周時瀟還是有些不放心,但聽說隻在殿外轉一轉就鬆口了。


    殿外


    林湘韻扶著秋雨小心翼翼的邁過門檻,一抬頭就碰上張玉清。


    二人對視一瞬,張玉清先行開了口。


    “林側妃是坐不住了?出來透氣?”


    張玉清看著她身上穿的狐裘,心中漸漸不平衡。


    林湘韻眼神瞟向她的肚子,語氣倒是平和,“是,大殿悶熱,特出來透透氣。”


    外麵小雪緩緩落下。


    大紅的燈籠現在林湘韻臉上,張玉清背對著燈籠。


    “林側妃最近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我聽說膳房近幾日都在做酸杏給珠璿殿送去。”


    “林側妃入東宮也有些時日了,怎麽還沒聽見好消息。”


    張玉清語氣淡淡,眯起眼睛盯著對麵臉色通紅的女人。


    林湘韻攏了攏狐裘,“是啊,還聽說因著此事膳房奴才還得罪了太子妃,被殿下敲打了一番。”


    “太子妃孕中喜吃酸,我也一樣。”


    林湘韻知道她想問什麽,又或者知道她已經猜了出來。


    這幾日裏,張玉清的目光熱烈到很難讓人不發現。


    林湘韻有時候注意到好幾次,她緊緊的盯著自己腹部。


    況且,她喜歡吃酸杏的事,張玉清也知道了。


    不猜到才怪呢。


    況且,她也沒說有孕啊。


    隻是說自己也愛吃酸罷了。


    張玉清麵色有一瞬崩了,但因為臉色隱藏在暗處,倒是不容易發覺。


    “是嗎……多久的事了?”


    林湘韻冷哼一聲,轉頭進入大殿。


    她問了就會說嗎?


    偏不說。


    她也配知道。


    張玉清手在袖中緊緊握著,好,很好。


    再如此,恐怕她這太子妃的位置就要拱手讓人了吧!


    張玉清收斂好心緒,端起笑容迴到大殿,坐在周時瀟一側。


    “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周時瀟見她迴來,關切一番。


    張玉清低聲細語,“多謝殿下,臣妾好多了,隻是今日起早有些疲累。”


    周時瀟也不再多話,點點頭,繼續看向歌舞。


    張玉清目光似有似無的掠過林湘韻,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心中油然而生……


    ——————


    今日是年節,安知秀隻能和自己兄長在京城小院中相聚陪伴。


    二人早早傳了書信給遠在千裏的父親。


    安知秀也忙著裝飾這小院。


    看著倒也是喜氣洋洋,紅彤彤的。


    院中隻采買了幾個丫鬟和護院,人不多,安知秀也放他們迴家團聚去了。


    門外的馬車緩緩停在院前,由著丫鬟扶下來一個穿著華貴的女子。


    見門外無人,就直接進了去。


    二進的院子不大,沒幾步路就到了內院。


    正好見安知秀在院裏修剪紅梅。


    “知秀!”


    迴過頭,安知秀露出一個笑迴應道:“高姐姐!”


    高蘊靈幾步走到麵前,“你這院中怎麽連個人影都沒有啊!害我好找。”


    安知秀靦腆一笑,“是我的不是,今日年節,我便讓她們都迴家團圓去了。”


    “我兄長在呢,高姐姐先和我進屋吧。”


    二人進屋後,高蘊靈也沒脫下大氅。


    她屋內雖燒著炭火,但還是不比她屋裏暖烘烘的。


    安知秀為高蘊靈斟上一杯熱茶,“今日年節,高姐姐怎麽得空過來了?”


    “你我二人關係都如此親密,你叫我一聲蘊靈。”接過熱茶,繼續道,“我知道年節隻有你和你兄長二人,怎麽也是有些清冷。”


    高蘊靈有些冷,抿口茶,緩緩吐出冷氣,“我祖父和父親都一致說讓我接你們二人過去,一同過年節。”


    安知秀動作一頓,連忙婉拒,“多謝國公爺和高老爺的好意,可年節一家人團圓的日子,我和兄長不敢打擾。”


    “等明日,我和兄長定早早上門。”


    高蘊靈鼻頭一皺,拉起安知秀的手,“你就別拒絕了!你們二人也不嫌冷清。”


    說著,高蘊靈將她推去內間,“快去收拾收拾,好去我那裏小住兩日!”


    說罷,高蘊靈避嫌出了內間等她。


    安知秀眼眶有些紅紅的,卻是嘴角彎彎的收拾東西。


    收拾完畢,安知秀就去叩了自己兄長的房門。


    三聲門響,吱呀一聲門開了。


    站著的正是她的兄長,一副讀書人的長相。


    眉清目秀,身形挺拔。


    “哥哥,這是高家小姐,邀請我們一起去過年節。”


    安知雲的第一反應也是婉拒,到最後還是妥協。


    但是必須先去買些禮品才可。


    高蘊靈可看清楚了,怪不得是親兄妹,話術都是一模一樣的。


    安知雲在前走著,二位坐在馬車上閑聊。


    就一輛馬車,他一男子自然不可同乘。


    所幸雪不大,他便在前走著。


    “你兄長的名字好秀氣,安知雲,安知秀。”


    高蘊靈歪著頭,想了想。


    安知秀微微一笑,“這是我們母親起的名字。”


    “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


    高蘊靈突然發覺,“你是肅遠人!終南山也在肅遠!”


    “你母親定是名門閨秀,起的名字也這樣好聽。”


    安知秀頭微微垂下,語氣有些失落,“我沒見過母親……我與兄長相差兩歲,我記事起,母親就不在了。”


    高蘊靈一愣,有些愧疚剛想說些什麽安慰一下。


    馬車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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