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時,他跟著侯小琴迴了趟慕青的老家。那是四川邊界上一個很小很小的村莊,那裏住著侯小琴的爸媽。本來是聽到張宇說要把二老接過來的,但是臨近年關又改成了前去拜訪。


    侯小琴跟張宇大包小包收拾了一後備箱,兩人輪流開了十幾個小時才拐進了那蜿蜒狹窄的鄉村公路。張曉陽第一次來很好奇,他以為全世界都跟重慶一樣,出門就要爬樓梯。原來還有如此平坦的公路,一眼能夠看到山腳。


    他跟在張宇身後一手提著一盒牛奶,學著慕青叫姥爺姥姥。二老趕緊走過來幫他接過去,摸著他的後腦笑得合不攏嘴。


    吃飯的時候,慕青給姥爺夾菜,他就趕緊給姥姥夾。侯小琴說起現在的情況時,他也能接上幾句話來,扯得遠了,就會被張宇眼神警告。逗的二老又是一陣哈哈。


    慕青覺得張曉陽真如他的名字一樣,有源源不斷的外放的正能量,他到哪兒哪兒就有歡聲笑語。他記憶裏就沒有年是過得這麽歡快的,要麽是人不齊,要麽就是沒完沒了的批鬥大會。耍寶賣萌純開心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心情很好,以至於後來姥爺把他跟張曉陽安排在一起睡時他都覺得沒什麽。


    這還是慕青頭一次跟除了爸媽以外的人睡覺,剛剛答應時想著沒什麽,真正到了他要鑽進被窩了,看到被窩裏縮起來的另一團,他還是覺得有些為難。


    張曉陽洗了澡哆哆嗦嗦的在被子裏睡了好久怎麽都不能轉暖,好不容易等慕青出來,人又站在床邊不進來。他探出頭來,牙關打顫,伸手去拉慕青的睡褲:“哥,快進來,好冷。”


    慕青往迴拉著鬆鬆垮垮的睡褲,他出門忘了帶,這件是他以前留在姥爺家的,年頭有些久,鬆緊繩有些老化。他看著床上凍的發抖的張曉陽,覺得他過頭了,哪有這麽冷。


    他鑽進被窩,張曉陽馬上靠了過來,他才感覺到張曉陽身上是真的很冷。可是太陽不是會自己發熱嗎?怎麽一到晚上,也歇菜~


    慕青不太習慣跟人靠得這麽近,往旁邊挪,張曉陽就往他這邊趕,總是要貼著他才舒服。他都快掉下去了,側身睡在床沿,終於是沒地方再挪。


    “裏麵去點兒,我要掉下去了!”


    張曉陽手臂繞過他的腰,往他身後摸,確認他是不是真的要掉了。確認無誤,他往床裏麵挪了挪,剛才躺熱乎的地方已經冷了,他又往慕青這邊靠了靠。


    挪出的位置剛好夠慕青平躺下來,手臂還得擱在張曉陽身上。他幹脆繼續側著身體,把臉麵向張曉陽那邊,輕聲問:“真這麽冷?”他覺得身邊睡了個太陽,一點都不冷,毛衣毛褲毛茸茸,暖烘烘的!


    張曉陽在黑暗中點頭,又往慕青身上擠。慕青無奈伸手把人攬進懷裏,又把張曉陽的腳壓在了自己的小腿肚子下麵:“行了,別擠了,我真要掉了。”


    慕青身材高大,身上溫度又高,張曉陽窩在他懷裏溫度散不出去,這才覺得暖和,他拱了拱,頭發就打在了慕青鼻子上。慕青伸手拿開,又把人摟緊了些:“別動了,睡覺。”


    從四川迴來時,張曉陽的興奮絲毫不減,一邊把姥爺姥姥準備的東西往車裏裝,一邊跟姥姥姥爺說話,什麽家裏的床太舒服,暖烘烘的,什麽姥爺家的鵝真的肥。天南海北的聊,聊完了,關後備箱時,就多了一隻鵝,一筐雞蛋,兩大捆白菜。


    慕青從屋裏出來時正好看見張曉陽在使勁兒按後備箱的蓋子,他看著那可憐的鵝脖子趕緊走上前去解救。張曉陽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又對著鵝道歉。“鵝啊鵝啊對不起,誰讓你脖子這麽長還總是往外看。”


    車開出一段距離,慕青把一個紅包扔給了張曉陽:“壓歲錢,姥姥姥爺給的!”


    張宇迴頭看了一眼那厚度,歎了口氣:“爸媽怎麽又把錢還迴來了。”開車的女人目視前方,拐過一道又一道彎,繞到筆直的公路上才說了句:“曉陽第一次去,老人家給了就拿著嘛!”


    張宇還想說什麽,被張曉陽的一聲驚唿打斷了:“爸爸,這一萬塊都是我的嗎?”


    “哈,想啥呢!”


    張曉陽隻得乖乖把錢又交了出去。他哀怨的眼神看著慕青,明顯就在說沒錢壓歲啦!


    慕青拿出自己那份兒遞給張曉陽,“給,哥哥給的!”


    張曉陽自然沒接,但嘴巴還是咧成弧形。比錢更重要的東西突然向他砸了過來,他撒嬌般抱住慕青的手臂:“你承認你是我哥哥了?”這半年他叫了無數聲哥,可慕青給他的迴饋明顯不把他當弟弟。


    慕青有些羞赧的別過頭往窗外看:“我從沒不承認!”前麵二人迴味著這幾天的所見所聞,時不時笑兩聲。張曉陽突然想到什麽,趁熱打鐵道:“那你叫聲爸爸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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