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纖細,他輕輕丈量,拇指和食指能交疊很多,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斷。


    蕭以白眼神變了,劫後餘生的慶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稠不見底的黑暗。


    蘭橋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人,他睡得頭重腳輕,腦子還沒跟上趟:「蕭以白?蕭以白!」


    他從床上下來,身上早就換了一身柔軟親膚的睡衣,那個熟悉的閣樓變了模樣,變成一個五髒俱全的小居室,看著格外舒服溫馨。


    蘭橋沒看到人,慌得不行,轉頭看見床頭櫃上的手機和紙條。


    ——去買點東西,如果醒來我不在,用手機聯繫我,撥3。


    蘭橋鬆了口氣,他確實迴來了。


    他們接了吻,抱在一起哭濕了衣服,最後怎麽被哄睡的也不知道,總之就是,迴來了。


    蘭橋從無人的驚恐裏緩過來,隻覺得臉紅心跳,他和蕭以白確認關係到現在,還沒抱得那麽緊的......睡在一張床上過。


    這就是傳說中的,小別勝新婚?


    蘭橋撓撓自己的頭髮,想開門出去,卻無論怎麽樣都打不開這道門。


    他隻好打開蕭以白的手機,有些生疏地打電話。


    在十五年前做了幾個月的無手機星人,蘭橋一下子拿到這流程的觸屏機,還挺不習慣的。


    蕭以白的手機裏大多是工作用的軟體,除了《保留心動》完全沒有娛樂app,桌麵是他的照片。


    睡著的......迷濛的......紅著一張被親腫的唇,隻拍到一點點鎖骨,頗有種十八禁小遊戲唯美封麵的調調。


    怎麽看都有點,不對勁吧?蕭以白這正經模樣心裏這麽、這麽、這麽色的嗎?


    蘭橋趕緊打開通話頁麵,遮住自己的臉,卻沒有想過壁紙換掉。


    他長按3,電話很快接通,


    「蘭橋,你醒了?」


    昨晚那個瘋瘋癲癲的蕭以白仿佛隻是蘭橋的幻覺,這麽清醒好聽的聲音,他竟然有點想哭。


    「嗯,你在哪裏啊?」蘭橋吸了一下鼻子,有些囁嚅。


    那邊馬上聽出不對:「我很快就迴來了,你乖乖等......十分鍾,好嗎?」


    哄小孩似的。


    蘭橋破涕為笑:「不著急,門怎麽開啊?」


    那邊沉默了兩秒:「隻能從外麵開,我擔心不安全,所以反鎖了。你要出去哪裏?」


    「啊,不去哪裏啊?就是習慣性的。」蘭橋隨口答,完全沒懷疑什麽,「那你快迴來哦。」


    「好。」


    蘭橋放下手機,看到那間磨砂玻璃浴室,眼睛珠一轉。


    「真該洗澡了。」他嘀咕,要是算起來,真的好久沒洗了,雖然皮膚還是滑滑的也沒味道,但是蘭橋心裏過不去。


    這樣還讓蕭以白抱了一晚上。


    現在已經快下午六點了,待會迴來至少是香香的吧?


    蕭以白是小跑著迴來的。


    買的東西大多都放在了樓下,他隻拿了蘭橋喜歡吃的草莓小方,睡了這麽久先給他補充點糖分。


    他打開門,側麵就是那間磨砂玻璃小浴室。


    這裏空間很小,本來不適合再裝一個衛生間,但蕭以白堅持,所幸最後出來的規劃效果很不錯,還真的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小小的水聲停止。


    蕭以白腳步一頓。


    蘭橋對時間沒有精準概念,他洗澡的時候使勁搓了好幾把,什麽髒汙都沒有,就沒有多浪費時間,想著自己就洗個頭,應該也沒多長時間。


    他沒找到吹風機在哪,就想出來多拿幾塊毛巾,蕭以白進門看見的就是蘭橋一邊用毛巾擦這頭髮,一邊擰開門出來的畫麵。


    室內溫度很高,蘭橋沒有穿長褲,隻穿了上衣,大大咧咧走出來。


    那雙腿又長又直,瘦而不柴,練舞留下的線條讓這雙腿多了別樣的美感,赤著走在地上的腳因為習慣微微墊起,能看到渾圓飽滿的腳趾,泛著靡麗的緋紅。


    蘭橋半邊視線被毛巾遮擋,沒注意到蕭以白,掛著很多毛巾的洗漱台架子離浴室很近,他看到自己頭髮上沒幹的水順著後背大腿腳跟落下來,稍微有些嫌棄。


    別把這幹幹淨淨的地板弄濕了。


    蘭橋沒多想,直接扶著玻璃門板抬腳去勾毛巾。


    練舞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這樣,薑若文也會圖省事,直接用身體的柔韌度去完成某些事,劈叉勾書包,下腰拿水,反正不會走那兩步路,權當多拉一下身體。


    那條腿舒展開,甚至沒有完全伸直,就勾到了一塊灰色的毛巾。


    蘭橋的腿彎出一點弧度,要把毛巾拿過來。


    膝窩卻被人一把握住。


    蘭橋嚇了一跳,身體不受控製往後摔,頭上和腳尖的毛巾嘩嘩落地,連睡衣都扯得亂七八糟。


    蕭以白把人穩當抱在懷中,麵上沒太多表情:「下次走過去拿,或者叫我。」


    開始是公主抱的姿勢,蘭橋還沒反應過來又被單手扛在肩上,他們重新走進那個空間不大的浴室。


    蕭以白把他放在裏麵的小洗漱台上,抬手摸到牆壁上的開關,從隱藏式的櫃子裏拿出吹風機。


    「蕭、蕭以白,你什麽時候迴來的呀?我都沒聽見聲音。」蘭橋渾身僵硬地坐著,兩隻腿不安地交疊在一處。


    「剛才。」浴室裏的溫度很高,蘭橋一點都不覺得冷,蕭以白逼近蘭橋,西褲皮帶上冰涼的金屬卻把他凍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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