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狐疑了,詫異不解問,「這是咱們新請的幫傭嗎?太過分了,我去警告他,怎麽可以將垃圾袋從正門門廳提出來,我現在就去炒了他!!」


    蕭獨烈怒極反笑,笑中帶惡,「炒什麽炒,那不正是你嘴裏不在家的小少爺?!」


    文潮海隱約感覺此地不宜久留,轉過身來才能露出嘴角的揶揄,朝著蕭致的方向大步走去,第一次主動熱情道,「小致,好幾天不見你人影,原來一直窩在家裏呢。」


    蕭致連續三天沉浸在遊戲世界的腥風血雨中,餓了啃方便麵,可了喝白開水,拚死拚活將《泰坦隕落1》玩了個通關,此刻正頭暈腦脹,雙目赤紅,精神恍惚。


    問他,「找我有什麽事?」


    文潮海居然不嫌棄他一頭蓬亂金髮,用手指撥拉了一把,感覺手感挺不錯的,即使連續熬夜都沒怎麽油膩。


    「你小子還挺反人類的,」文潮海將碰觸過的手指,在對方的衛衣上擦拭幹淨,「這樣沒日沒夜地玩,精神依舊啊。」


    蕭致又問,「有事?」


    不是他隻喜歡舔祁焰,不喜歡舔文潮海。


    鶴瀾淵肚子裏的崽子究竟有沒有文潮海一份功勞


    不知為何突然令蕭致產生逆反心理,不願給這個笑麵虎好臉色。


    文潮海權當他通宵玩傻了,廢柴一個罷了,解釋說,「找你當然有事了,你可是鼎鼎大名的蕭二世啊!」


    仿佛神秘三體附身,刻意轉頭迴去跟蕭獨烈揮手打個招唿,又調過來用手指著蕭致,「當我是兄弟嗎?」


    嗬~


    蕭致墊了墊手裏的塑膠袋,露出一臉天真無邪,「當然了,祁少爺是我的大哥,你就是我的二哥呀。」


    文潮海原本想說自己前來找他的理由,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令人驚訝的東西,扯住蕭致轉個身。


    「你背後寫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文潮海的眼神像是被什麽珍寶吸引住。


    蕭致因為蝸居太久,出來處理垃圾時隨便穿了一件衛衣。


    正好是鶴瀾淵替他書字的那一件,十分巧合。


    蕭致說,「那個誰......」


    文潮海像是極其欣賞地用手撫摸了那八個字,連語調也變得低沉,令他這副戴金絲眼鏡的模樣忽然多了幾分儒學韻味。


    他念,「渣滓濁沫,渾俗和光。」


    不知如何勾動了文潮海的心弦,雙眸快要盯進八個字眼中去。


    蕭致也是心裏一沉,而後眨眨眼笑道,「我以為寫的是逮住蛤螞,攥出尿來。」


    文潮海的表情倏然一收斂,重新露出嘲諷笑意,「這種大智慧的語言肯定不是專門寫給你的,所以不要自戀。」


    蕭致說,「肯定不是寫給我的,我連看都看不懂,」仿佛發現新大陸,「話說你怎麽看得懂,你們文家不是搞醫藥器械的嗎?」


    文潮海從小學習成績優異,大概想給蕭二世當麵露一手,詮釋一些這八個字的真諦。


    蕭致仿佛又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原來......


    鶴瀾淵寫這八個字旨在點醒,窩囊廢有徹底沒救的,和多少有用的兩種,看似與世無爭隻是說得好聽,歸根究底依舊是光線中隱約可見的塵埃,默默無聞落地後便與世俗混同。


    難怪他之後再看見我對我的態度多有挑剔,大概是誤以為我看見了題字也毫無改變,是一個徹底墮落沒用的人。


    鶴瀾淵並不是討厭我的意思。


    蕭致恍然大悟,與文潮海說,「我大學是自己考上的,所以不用幫我翻譯,謝謝。」


    文潮海被他突然刺了一句,莫名有些生氣。


    蕭致已經一刻也不願與他多講,把手裏的垃圾袋往對方的手腕間一套,拔腿就跑,「幫我扔一下,收垃圾的車快來了!」


    文潮海真想把垃圾袋丟他頭上,奈何蕭獨烈還做在身後,委實不好開罪蕭家的掌門人,心底暗恨,狗逼玩意兒走著瞧!


    蕭致開著車直奔鶴瀾淵的老舊小區,連電梯都來不及搭乘,一口氣狂奔五層樓。


    可當他的手往對方家門上一敲,立刻有點迴魂的感覺。


    轉念一想,或許鶴瀾淵並不是想提點他,或者也跟其他人一樣,不過拿他取樂罷了。


    不論心底如何矛盾,鶴瀾淵那張清冷漂亮的臉總是揮之不去。


    自戀是人的略根性,漂亮的人但凡隨便吐個字音,也能令屌絲顱腦高.潮無數次。


    哪怕這個字音僅僅是一個「tui~」


    蕭致並沒有徹底不管鶴瀾淵,臨走前他跟護士站的小護士說好的,假如鶴瀾淵出院,會給他發信息說一聲的。


    所以他猜對方應該在家保胎。


    蕭致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將對方直接丟在醫院。


    怪可憐的。


    一個懷孕的可憐小受的形象揮之不去。


    結果房門很慢才打開。


    兩人隔著門縫都看了對方一眼。


    鶴瀾淵的臉色很不好,直接反手關門,被蕭致用腳卡住,大聲哎呦說,「腳腳腳,穿得是拖鞋,要擠骨折了!」


    鶴瀾淵滑胎滑得很不順利,紅花喝進肚子裏隻是疼,完全沒有任何跡象。


    蕭致趁他虛弱,蹙著鼻子問,「什麽燒糊了,快讓我瞧一眼,是不是哪裏起火了?」


    鶴瀾淵的新身體又軟又虛,完全不是高大男生的對手,被蕭二世硬擠了進來,索性撒手不理睬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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