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問,「你怎麽住這麽個地兒?」


    灰濛濛的長廊搭配晦暗的陳舊燈光,斑駁發黴的牆壁上殘留著孩子畫下的扭曲圖案。


    鶴瀾淵終究是清麗絕塵的,分明站在社會的最底層,對視時毫無一絲懼色,倒是特別從容自信,透出天生的優雅。


    蕭致被他這份天成的華美感壓了一頭似的,改口說,「我的意思是,你穿西裝很合適。」


    有點他家裏哥哥叔叔們,那種意氣風發的精英感。


    鶴瀾淵禮貌有度,笑說,「怎麽勞煩蕭少爺接我?難道我現在改成是蕭少爺的私人秘書?」


    蕭致被問悶了,大大驚訝說,「你怎麽知道祁焰派我來接你的?」


    答案很顯而易見。


    鶴瀾淵並非故意,微側了頭朝他淡笑說,「你猜。」


    他的五官委實端正漂亮,每一處都精雕細琢,尤其吐氣如蘭,有意無意地噴在某人耳側,比羽絨撓得還癢。


    蕭致吃喝玩樂的事情每天都在做,唯獨不是個貪色的人,一直沒有交過男女朋友,感情生活跟他的名聲一樣窩囊。


    蕭致居然被對方一句又一句的輕言細挑,弄得渾身激顫,顫抖之後又是一股股無名的燥火。


    他瞧著鶴瀾淵優雅如天鵝一般的後頸,居然在腦海裏第一次勾勒出,如何能在上麵咬一口的畫麵。


    不不不......


    蕭致連忙收迴逐漸脫韁的幻想。


    隨便意淫別人是很不好的。


    何況他和鶴瀾淵隻區區見了兩次麵。


    ......


    兩次麵而已,他居然兩次都產生了不正常的慾念。


    鶴瀾淵根本沒理睬他的心裏鬥爭,專心走自己的路,老舊小區的地麵常年失修,凹凸不平。


    鶴瀾淵腳踩著皮鞋十分難受,完全比不上他的七寶蜀繡錦靴,或者任何一雙錦靴。


    太難穿了。


    以至於在下坡的時候踩到一顆小碎石子,直接往後踉蹌了半步。


    蕭致眼疾手快,緊緊從後麵攬住他的腰。


    鶴瀾淵這才發覺,蕭致竟然比自己高了半頭。


    不知是走路想事失神,還是被男子摟了腰的大不敬,或者是肌膚相貼的瞬間,令他迴憶起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麵。


    鶴瀾淵的惱怒從腹部而來似的,小肚子抽了好幾下。


    不由冷了臉推開蕭致的手臂,言道,「我會自己走路,不勞煩。」


    第8章


    蕭致的車技十分不錯,開得很穩重,極難想像像他這樣的黃毛,居然不是飆車黨。


    不過鶴瀾淵隱約覺得他是有點小心眼在身上的,這樣的人很容易被看穿,小模小式得故意裝成熟。


    大約......


    是在討自己的歡心?


    大夏朝裏想討鶴瀾淵歡心的人不要太多。


    鶴瀾淵沒有與他交談的空閑,而是按照宋大寶教授的。


    用手機電子書看書。


    之前每次出門,無論路途長遠,坐在八騎共駕的馬車裏,他總能略略掃過上百冊的奏貼。


    同樣是車。


    鶴瀾淵坐在所謂汽車裏,不論承載他的豪車價位有多麽令人瞠目結舌。


    攝政王隻有一種感覺。


    好暈,好噁心,兩隻眼睛仿佛很難集中焦點,沒一陣整張臉便慘白極了。


    蕭致一直沒有找到很好的聊天藉口。


    跟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時候,蕭二世其實特別能聊。


    漂亮的同學正坐在後排,一眼沒給他點正色。


    反倒勾得小蕭同學不停地藉助後視鏡,輕瞄淡掃地偷窺對方幾眼,並且努力做到不動聲色。


    鶴瀾淵緩了半晌,問,「好看嗎?」


    蕭致的手攥得挺穩的,稍微鬆一點勁兒,都會引發一場交通事故。


    蕭二世:「什麽?我什麽都沒看,專心盯著路呢。」


    鶴瀾淵半垂著眼簾,「我就是說路,你看得挺認真的,連話都不說一句。」


    其實是他自己不想說,但是把問題推到別人身上是一種很好用的小手段。


    蕭致的臉微微一紅,連唿吸都輕顫了,「我......我......」


    蕭致我了兩下,又說,「我還是認真開車吧,估計焰哥和海哥都等急了。」


    無形中露出點唯唯諾諾。


    鶴瀾淵大約能估摸出三人之間的關係並非表麵的友好,僅是見過的幾麵就能推測出,蕭致雖然家世不錯,但在三者之間屬於地位最低。


    一個區區的窩囊廢,其實與家世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鶴瀾淵並不覺得自己與這樣的人睡過而可恥,隻是心說再若重來一次,肯定不會是這個人而已。


    兩人一併走進豪華的酒店包廂,鶴瀾淵能看出這些室內建築與裝修,在某種程度上努力復原一種古典的風儀與氣度。


    但總是有種差強人意的感覺,其中幾處擺件與陳設都是錯誤的,毫不具備優雅美的。


    隻能勉強稱之為不俗。


    鶴瀾淵在品鑑珍品與孤品,以及建築陳列上頗有興趣,風水也是略懂一些的。


    走在古香古色的偌大建築內,頗有點返迴了大夏朝最當紅酒樓的錯覺。


    鶴瀾淵失去些日子的自信感、饜足感,滿滿地從血管中滲出,依靠多年形成的肌肉記憶,令他重新變成那個風度翩翩,運籌帷幄的攝政王。


    蕭致幫他開了門。


    鶴瀾淵從不說謝謝,大步邁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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