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寂靜。


    小鵪鶉們有些不安,而那為首的更是緊張,她以為承桑會讓她起來迴話,可等了半晌,都沒能等到一個音。


    而她不知道的是,承桑此時,正看著她的頭頂,微微出神。


    有些人,還真是經不住念。


    “都起來吧。”半晌,承桑才緩緩開口。


    她坐在了下人搬來的太師椅上,隨手把玩著手中包裹了厚厚絲絹的鎏金湯婆子,一眼都沒給那些小鵪鶉。


    一旁花嬤嬤見狀,立刻想起了前日承桑在張府的時候,她似有所感,看著眼前這些人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當下氣勢全開,“大膽王牙婆,如此不知禮數,衝撞了郡主,你該當何罪?”


    王牙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她磕磕巴巴說不出第三個字。


    好在,她的身後,還有之前那個好心的小鵪鶉,她又一次跪了下來,“奴婢見過花嬤嬤,花嬤嬤,王牙婆不是故意的,她為了安王府的事情,忙得一早上沒吃飯,所以剛剛便不堪了些,還請花嬤嬤看在王牙婆歲數大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吧。”


    王牙婆連連點頭,“對!對!花嬤嬤,求花嬤嬤饒奴婢一次,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奴婢有罪,都怪奴婢這張破嘴。”


    說著,她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扇起了自己的嘴巴。


    承桑聞聲抬眼,輕笑,“喜歡扇?那就一起扇好了?”


    王牙婆驚呆了,倒是一旁的小鵪鶉愣了一下,然後果斷地扇了自己一嘴巴,力道之大,她的臉立刻就腫了起來。


    雖然這種態度讓人滿意,可她怕是忘了,她旁邊的王牙婆,可是扇了四五巴掌都沒留印子的人。


    承桑瞥了王牙婆一眼,王牙婆立刻咬著牙用了狠勁。


    看著兩個開始比賽力氣大的人,承桑笑得更滿意了,她慢悠悠地數著數,一直到一百,她才再次開口,“行了,看來王牙婆還知道些規矩,希望日後,王牙婆不要再送來個不知禮數的丫鬟。”


    本來王牙婆就心有猜測,如今被承桑證實,她更是咬牙切齒,承桑貴為安寧郡主,她自是不敢恨的,畢竟恨也沒什麽用,但身邊這個小丫鬟,她卻有的是辦法磋磨。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丫鬟根本就不是什麽好心,這是要踩著她上位呢!好在,安寧郡主也不是蠢的。


    “謝安寧郡主寬恕,安寧郡主大善。”


    王牙婆的後槽牙咬得死緊,言語卻很是恭敬,而一旁的小鵪鶉也察覺到了這個問題,她跟著叩首,臉色卻不可抑製地難看了起來,隻不過因為腫得厲害,倒也看不出什麽。


    不過,如此好戲,自然是承桑的看在眼裏。


    眼看著王牙婆的眼裏寫滿了算計,她突然開口,“你叫什麽。”


    這話一聽,王牙婆也知道不是在問自己的,她不敢吭聲,惡狠狠地瞧了眼走大運的小鵪鶉,那小鵪鶉愣了愣,恭敬地磕頭,道,“迴安寧郡主,奴婢名為,春良。”


    春良?


    承桑眼底晦澀,是春良,還是春娘呢?


    承桑沒想到,這輩子,居然這麽早就遇見了她,燕春娘,一個和安伯侯府有著血海深仇的女子。


    上一世兩人初見,是在安王府還沒有出事之前,她下嫁給朱正茂半年之後,因要例行陪同朱正茂迴安伯侯府團聚,她的馬車路過了朱雀大街,然後就遇見了賣身葬父的燕春娘。


    當時的燕春娘因貌醜受人侮辱,欲要用兩個銅板買去做小妾,可兩個銅板連個棺材板都買不起,她自然不從,奈何對方人多勢眾,險遭強搶,是承桑吩咐春喜出手救她出了虎口,可惜,承桑的一片善心終究是錯付了。


    燕春娘是宗室陳家派來的細作。


    燕春娘先是成了承桑院裏的灑掃丫鬟,不過短短半月,便憑著聰明勁成了二等丫鬟,再之後,她擁有了陪同承桑出門的權利,又在一次去安伯侯府的時候,給他們的吃食中下了毒。


    當晚,吃了那頓團圓飯的朱侯爺、侯夫人,還有幾個嫡子嫡女全部慘死,唯有迴到安王府的承桑和朱正茂被秋晚救了迴來。


    安寧郡主差點出事,安伯侯府一家可謂是被滿門血洗,事情鬧成這副模樣,朝堂自然不會做事不管,而等到都尉上門捉拿燕春娘,她已然自裁於屋中,而她的手裏,還有一份罪己詔。


    她承認得幹脆,死得也幹脆,卻親手將承桑和安王府拖到了懸崖邊上。


    承桑淪為了京都宴會的摒棄者,安王府也失去了和朝堂官員走動的機會,畢竟,誰也不想讓一個能讓自己一家慘死的人進府,哪怕是大名鼎鼎的安王府和金尊玉貴的安寧郡主。


    而這,也為安王府後來跌入深淵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重活一世的承桑知道,其實燕春娘早就投靠了陳家,是陳家手中的棋子,她當初用的毒藥和所有計劃,都是陳家的手筆,為的,就是利用輿論,將安王府推向深淵。


    而她甘願成為棋子的目的,則是為自己的外祖一家報仇。


    安伯侯是她的親爹,亦是殺死她娘和她外祖一家的仇人。


    這件事承桑後來調查得清楚,知道她很是可憐,可這並不是她利用並且害了安王府的理由,不是可憐就可以不顧一切去報複的,一個人若沒有了底線,和牲畜何異?


    更別說,她在報了仇之後,又設計陷害了郭典軍,隻為毀掉安王府固若金湯的防守。


    本是無奈投靠,卻成了咬人的狗。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承桑的手指微微撚動,“你倒是心善,也有幾分聰明。”


    王牙婆大驚,剛說這安寧郡主不似外麵傳的那般蠢,這麽一眨眼就又蠢迴來了?這也叫心善?看不到她腫成豬頭的臉嗎?


    王牙婆心裏罵罵咧咧,但嘴裏卻溫順地開口,“安寧郡主可真是慧眼,雖然這春良是這群丫鬟中年齡最大的,但這心思和眼力見卻是數一數二的厲害,更別說這手裏的狠勁了,瞧瞧這小臉蛋喲,嘖嘖嘖嘖!”


    看似誇讚,可王牙婆卻將春良所有的缺點都指了出來,她手裏解恨地捏著春良腫脹的臉頰,偷瞄著花嬤嬤不喜的表情,心中痛快,她可不會讓這丫鬟被選中,不然,她這仇得什麽時候才能報?


    正當她這麽想著,突然,又是一道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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