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籟安確實不知道中間還有這件事,此時知曉了,心底原本已經平息的那份自責又開始翻洶起來:“她……當時傷得重嗎?”


    “不重,就是吳平那些人三天兩頭上門跟她鬧,原星姐被逼得沒辦法,就用自己的錢先給他們把保費退了,但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明西哥對她一直這麽好,她都沒有接受明西哥,證明,她不是那種誰對她好她就會和人在一起的。”陶真行頓了頓,“籟安哥,你騙了星姐,你得道歉。”


    “我知道。”


    “你喜歡星姐,就不能這樣讓她一個人。”


    江籟安頓時愣住,三十歲的人,竟忍不住像一個十八歲的小孩訴起了苦楚:但她不想見到我。”


    “嗯,我可以理解。”


    “……”


    “籟安哥,你能答應我,以後不再騙星姐了嗎?”


    “好。”


    陶真行聽著他的迴答,總算是真心的笑了,似乎這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爽快道:“那我願意再相信你一次!”


    江籟安也笑了,第一次發現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竟然這麽好。


    江籟安跟他通完電話,看著從外走進來的趙雋。


    “你怎麽來了?”


    這個時間點早就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隻是江籟安最近加班習慣了所以就沒迴去。


    趙雋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檔案袋:“看看吧。”


    江籟安接過打開,隨著眼睛掃過文字,他眉心也皺得越來越緊。


    “這個淩正淵是伯父的同學,你應該也認識吧……”


    淩正淵不僅是江籟安江崇的同屆同學,兩人更是好友,直到現在兩人都沒斷了聯係。


    “他當時怎麽會在省城?”


    “當年他去那邊交流過一段時間,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江籟安沉默一會兒,直到手中的報告一角被捏成了褶皺。


    籟安哥,你以後,能別再騙星姐了嗎?


    “繼續查。”


    似乎在意料之中,趙雋將資料收起來:“明天周末迴家陪陪老頭子吧。”


    說完正要站起來。


    “你什麽時候需要離婚了?”江籟安忽然開口。


    趙雋身形一頓:“我婚都沒結,我離什麽婚?”


    “那為什麽要找離婚律師?”


    “你調查我?”


    江籟安撇他一眼:“我沒那麽無聊,之前在一個飯局上聽別人說的。”


    趙雋重新坐下來:“不是我要找,是陶文西讓我幫忙給她找個離婚律師,她村裏有人要打離婚官司。”


    江籟安一臉深意:“所以你就幫了?”


    “怎麽?你能幫我就不能?”


    江籟安挑眉:“可以。”


    趙雋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吧,人原小姐理你了?”


    趙雋還以為上次他追到寧水,應該是能住上一段時間,結果沒兩天就迴來了,確切的說,是被趕迴來了。


    “我隻是感謝你,幫了她朋友,其實也能給我加分不是?”


    趙雋:“……”


    淩晨的時間,江籟安才出了公司,他沒有迴雲景華庭,而是直接迴了家。


    家裏別墅的燈早就熄了,但江崇一向睡眠淺,聽到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就醒了,他起身批了衣服從房間出來,就看到江籟安從門外進來。


    “爸。”


    江崇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怎麽這麽晚迴來了。”


    江籟安笑了笑:“好久沒來看您了。”


    江崇“哦”了一聲:“明天我也不在家,約了你淩伯伯一起去釣魚。”


    “我跟你們去吧。”


    江籟安早就不在家裏住了,平時忙到一個月都來不了一次,更別說和他去釣魚了。所以這讓江崇感到意外:“你會釣魚?”


    “不會,剛好可以和您學學。”


    “行吧,反正家裏也有多的漁具。”


    第二天早上七點不到,父子倆就出發前往市周邊的可以釣魚的地方,長江中下遊支流,平時很多人釣魚佬。


    所以兩個人到的時候,最好的位置其實已經有人了。


    淩正淵也比兩人到得要早,見到江籟安也來了,便開口道:“喲,今天怎麽兒子也跟著了?”


    江籟安禮貌叫了一句:“淩伯伯好。”


    江崇也開口:“籟安今天迴來,帶著他來跟你學學釣魚,取取經。”


    比起江崇的業餘愛好水平,淩正淵才是真正的釣魚高手,甚至還拿過不少獎。


    江籟安順勢拿了漁具到距離他近的坐下:“淩伯伯帶一下我。”


    釣魚本就是個耐心活,上餌甩竿後又安靜下來。


    “籟安,你平時沒事啊,還是多陪陪你爸,人退休後,時間長了,還是會孤單的。”


    江籟安勾起唇角:“他如果想再找一個,我不會反對。”


    言外之意一下被戳破,淩正淵用手指了指他:“你呀,這腦子是完全遺傳了你爸媽了,不過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麽時候考慮自己的事啊?可惜我沒女兒,不然非得跟你爸做個親家。”


    “快了,如果有消息一定帶來給淩伯伯看。”


    江籟安說話滴水不漏的,淩正淵再也挑不出其他話。


    兩人安靜了半小時,淩正淵的魚鉤就率先被咬上了,一條2斤重的翹嘴魚,是個不錯的開頭。


    “除了海城之外,淩伯伯還去哪兒釣過魚?”


    江崇聽著兩人聊天,也加入了話題:“你淩伯伯那去的地方多了,之前他就算去各校做交流,什麽都可以不帶,唯獨魚竿不能少。”


    “你不要在晚輩麵前詆毀我啊,省得以後讓他們以為我不是去工作而是去我釣魚的呢。”


    “我之前去寧水的時候,那裏有一條河的上遊是一個大型水庫,想來應該是很適合釣魚的。”


    “寧水?”淩正淵問。


    “嗯,z省的一個農村。”


    “z省……”聽到這個名字,淩正淵似乎愣了一下。


    “淩伯伯也去過?”


    “去過,”江崇卻先接過了話,“就那一年你們搞什麽春風計劃,我記得你被派去的是他們省大吧老淩?我記得當年你還給我寄了好幾條你釣的魚,結果寄了兩個星期,等我收到魚都臭了。”


    淩正淵笑得僵硬:“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提它幹什麽……”


    “淩伯伯當時在省城待了多久?”


    “也沒多久,個把月吧。”淩正淵雖然嘴裏答著,但表情已經明顯不想提這段曆史了。


    幾人釣了一早上的魚,可以說收獲頗豐,就連首次釣魚的江籟安,也釣上來好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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