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陳國平的電話,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丁力那邊進展是否順利他還沒問,馬銳上午準備約見鍾啟鵬的保姆,到現在也還沒來消息,陸墨不禁有些煩悶。


    今天早上他終於恢複了晨跑,沿著黃浦江綠道疾跑如飛,十公裏路跑出了一路的驚唿。


    沒有暴汗,依然很爽。


    話說進入三月份,他感覺自己的體質、體能好像又提升了一截,如果不是怕被人當怪物,他覺得放開了速度自己能以百米刺激的速度連續跑好幾公裏,而且視力、反應、敏捷度也有提升,就是“好久”沒打架了,手癢得不行。


    陸墨在房間裏站了一會兒樁,讓自己的心境逐漸平靜下來,冷靜和敏銳的感覺迴歸了,看手機才發現王博來消息了:“二號安全屋已經已經入住,設備安裝調試中,馬老二正在見保姆,稍後匯報。”


    電話還沒放下,丁力來電話了:“九哥,竊聽器已經安裝到位,三號安全屋已經開好了,等你們過來。”


    事緩則圓,急不來的事情果然不能焦慮,給它一點時間,就會有更圓滿的結果到來。


    古人誠不我欺。


    “五哥,車庫等我,我們去小釘子那邊。”陸墨簡單收拾了一下,給羅元昊發了條微信。


    半個多小時後,陸墨和羅元昊敲響了喜來登自由酒店2001房間的門,丁力打開門,陸墨和羅元昊神態自若的打著招唿進去了。


    “九哥,五哥,目標人物都住在這一層,我拿了服務員的房卡,複製後又還給了她,然後趁開會期間房裏沒人,在幾個目標人物的房間裏都裝了竊聽器,這是目標人物房號清單和對應的竊聽器編號。”


    丁力眼光閃爍,這個“拿”和“還”想必不是他說的那麽簡單。


    “酒店電梯廳、走廊的監控怎麽處理的?”陸墨問道。


    丁力尷尬的摸著頭:“沒處理,等您來,那個我不會弄。”


    “行,開電腦,連上酒店的有線網絡,我來搞。”


    花了將近一個小時,陸墨黑進了酒店的監控室主機,找到了丁力進入幾個房間的監控視頻,複製了空白片段覆蓋掉丁力出入的畫麵,然後刪除操作和登錄記錄,悄然退出。


    實際上,針對恆仁集團這些高管的調查根本不需要這麽小心謹慎,陸墨這麽做既是練手,也是規矩,這些安全守則以後要成為狼蛛的鐵一般的紀律,從頭到尾都要謹小慎微。


    中午時分,開會的高管有的迴房間,有的在餐廳,有的出去散步。有兩個竊聽器傳來了聲音,一個是邢斌,他衣服上的竊聽器自動連上了監控,他給林雨童打了個電話,打情罵俏之後睡了個午覺,丁力錄下了他們的對話,沒有事但說話相當露骨。另一個聲音是鍾啟鶴的,迴房間後給鍾啟麟打了個電話,說“大哥,鍾啟鵬發難真的不關他的事,如果有什麽需要他支持的,請務必提前打招唿,免得晚上開會的時候站錯隊、表錯態”,語氣謙恭敬,不似有假。


    中午一點鍾不到,馬銳到了,給陸墨和羅元昊聽了跟保姆陳翠蓮的談話錄音。


    談話很長,有八十七分鍾,陳翠蓮匯報得事無巨細,把她幾年前到鍾啟鵬家所見所聞都講了一遍,重點在鍾啟鵬的反常和大島櫻子的情況。


    大約從去年三月份開始,鍾老爺子有一迴叫鍾洛澤到滬城,然後讓他陪著去視察了幾個城市的分公司、產業公司,鍾啟鵬就經常在家裏鬱鬱寡歡,時不時還亂發脾氣,經常打電話罵兩個兒子,連遠在新加坡的原配夫人都不放過。去年六月有一天,鍾啟鵬給大兒子鍾洛瀚打電話,說“你可要加把勁啊,你知道嗎,今天老東西說鍾洛澤最像年輕時候的自己,這是什麽意思,是要隔代傳位嗎,他大兒子不願意接班,就非得給孫子,把我當什麽了,又把你這個長孫當什麽了,他鍾洛澤就是個花花公子,能接個屁的班”,據說這是原話,類似的話還說了不少。


    之後,鍾啟鵬就經常在家裏約請集團一些高管,每次都是保姆做飯、收拾,特別累,他們談話也沒什麽太實際的內容,但是可以肯定,鍾啟鵬在邀買人心、拉幫結派,希望有朝一日總裁換人時這些高管能站在他這一邊。


    去年七月底有一天,鍾啟鵬在外麵住了一晚,說是參加什麽聚會,第二天早上就帶迴來一個女人,穿著和服,會講國語,這個女人就是大島櫻子。


    大島櫻子來了之後,一開始保姆還以為她深居簡出,白天基本上都在茶室裏打坐練功,或者泡茶誦經,神神叨叨的一坐就是一天,晚上大多數時候就睡在茶室裏,偶爾會去鍾啟鵬房間睡,隻要上去睡了動靜就很大,一晚上折騰好幾次,每次都很久,第二天鍾啟鵬就會紅光滿麵心情很好,然後就會給大島櫻子買禮物、給現金,一摞一摞的,看著真饞人。


    陳翠蓮年紀大了都眼饞,那現金都是十萬一捆,跟扔紙巾一樣的給大島櫻子,陳翠蓮內心裏更是恨死了這個日本婆娘,一把年紀了還妖裏妖氣,跟狐狸精似的。


    後來有一天晚上,陳翠蓮起夜,發現大島櫻子並不在家,茶室裏沒人,鍾啟鵬那天根本不在國內,從此以後她就留了個心眼,久了就發現大島櫻子其實吃準了保姆的作息時間,經常半夜裏出門淩晨迴來,也不知道出去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陳翠蓮不敢聲張,更不敢去跟蹤,她總覺得這個日本女人眼睛裏有著一股讓人害怕的力量,有時候一個眼神過來,就算沒有對視也能冰寒入骨,令人恐懼。


    去年十月底還是十一月的某一天,具體哪天陳翠蓮不記得了,鍾啟鵬和大島櫻子吃晚飯的時候,陳翠蓮躲在廚房聽到他們倆在說銀行的事,大島櫻子說於行長、高行長都搞定了,從今天起他們會乖乖聽話。鍾啟鵬一開始好像還挺高興,突然就酸兮兮的說,你是不是用你的身體把他們搞定的,於冬波、高啟盛是什麽人我很不清楚,好色成性,你肯定是陪他們睡覺了,大島櫻子大怒,大聲的說“鍾先生,請你記住,我們隻是合作關係,我幫你把事情搞定,你把答應我的事情做好,事成之後兩不相欠各奔東西,就這麽簡單”,類似的爭吵後來就沒有了,但是從那以後,鍾啟鵬表麵上對大島櫻子很尊重,背地裏不知道罵了多少次臭婊子。


    最後一個有價值的信息,就是陳翠蓮偶爾聽到過幾次大島櫻子在茶室裏用日本打電話,語氣很嚴厲,像是命令下屬的那種,所以,陳翠蓮猜大島櫻子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一定是在大陸搞什麽陰謀破壞的動作,搞不好就是間諜、敵特分子。


    最後馬銳誇獎了陳翠蓮的愛國精神和警惕意識,讚揚她有極高的公民覺悟,給他們提供了很重要的情報,對偵破這一起危害國家安全的間諜案很有幫助,陳翠蓮問馬銳他們是什麽人,馬銳說請注意保密紀律,我們的身份不能跟你說,更不能對外泄露,讓她迴去後正常做保姆工作,不要有異常舉動,注意安全,什麽時候家裏沒人一定通知他,他們會上門安裝專業的監視設備,到時候就可以由組織接手對日本女人,包括對鍾啟鵬實施監控,盡快偵破此案雲雲。


    臨走,馬銳塞給陳翠蓮一萬塊錢,陳翠蓮推辭了很久不肯要,說為國家做貢獻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撕巴了半天,馬銳說就算是應盡的義務,鑒於她卓越的立功表現,這是給她的獎勵,是組織上對她所做出的貢獻給予的肯定,組織上沒辦法給她頒獎,這一萬塊錢是一點心意,迴頭等案子破了,壞人被抓了,她也好向家人炫耀和證明。


    聽到這,陸墨捶了馬銳一拳頭,說差不多就得了,還讓她迴頭再炫耀,就不怕有關部門真的查過來?多此一舉。


    馬銳一臉尷尬,三十多歲的人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連忙說我知道錯了,迴頭我去補救一下,讓陳翠蓮這輩子都把這事爛在肚子裏。


    根據這些情報,陸墨基本上理清了線路:鍾老爺子有心培養鍾洛澤,讓鍾洛澤陪同考察觸怒了一心想接班的鍾啟鵬,他一邊拉幫結派,一邊通過大島櫻子控製了兩家合作銀行的行長,然後通知鍾洛瀚在鵬城項目上搞鬼,又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逼死了李斯凱和張欣如、馬麗麗,這裏麵應該都有大島櫻子的參與或者出謀劃策,等集團謠言四起的時候,兩家銀行開始背刺造成集團資金緊張,老爺子突然發病,集團總裁的位子就空出來了。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鍾啟麟正好在滬城,而且還挑起了臨時總裁的擔子,這讓鍾啟鵬非常懊惱,加緊謀劃之後,準備直接開撕甚至強行“逼宮”。


    這裏麵還有幾個疑點沒解開:一是鵬城項目到底是怎麽操作,這個今天晚上的董事會上估計就會有答案;二是李斯凱和他兩個情婦是怎麽死的,這件事仍然是個迷;三是鍾老爺子的健康出問題到底是自然發病,還是人為所致,比如說大島櫻子的邪術,仍然有待查證。


    可以肯定的是,早在半年多以前鍾啟鵬就開始了“奪權計劃”,這件事應該是發生在他認識,或者說是帶迴大島櫻子之前,而大島櫻子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接近了他、知道了他的想法,以幫助他實現目標為條件,要求鍾啟鵬上位之後幫她做一些事,幫她做什麽呢,為什麽以九菊一派的能力不能直接去做,卻非得讓鍾啟鵬來幫她,而且必須是成為恆仁集團總裁之後才能幫到她呢?


    這是最大的疑問,甚至是整件事情最關鍵的點。


    陸墨一時想不明白,他決定等孫海嶽空了以後再商量,下午的事還很多,林大彪從京城迴來、沈新華從東北老家飛過來,這兩個人都要去接機,尤其是沈新華,初來乍到加上腿腳不便,不接說不過去。


    晚上要安排沈新華和狼蛛隊員聚餐,陸墨從jw萬豪出門的時候就去一樓中餐廳做了一些特別的安排,這一頓大酒估計又要喝得天昏地暗。


    恆仁集團董事會決策會議也將在晚上八點召開,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拉開序幕,第一場真正的交鋒,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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