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想了想,提了個折中的辦法:“這樣好不好,隻要大致判斷規劃上沒致命的問題,這邊就先簽意向收購協議,把訂金給付了,後麵留點時間詳細調查,迴頭項目就算真做不了,咱們最多訂金不要了。”


    “這樣也行,不過這麽大一個項目,訂金恐怕不是個小數字。”周錦榮盤算了一下,一兩天內和粵省的關係打幾個電話,了解一下項目有沒有致命傷還是可以做到的,如果前期手續齊全,項目完全獲批順利推進就隻是時間問題,整個粵省,尤其是鵬城的營商環境都很好,不至於因為個別人的原因而卡死一個手續齊全、又能創造優良政績的項目。


    陸墨剛要說訂金問題不大,無非是希望鍾洛澤去爭取盡量低一點,何若琳搶著說道:“陸墨,我這邊盡快讓評估機構給出項目可行性評估,這是獅城新勢力項目投資的規定程序,洛澤你盡快提供一下項目資料,我看看時間,這樣吧,最遲周一上午我給你準確答複,你放心,既然是洛澤的事情,無論多少訂金,我們出。”


    “這不合適吧,我……彪哥畢竟是……”陸墨想說林大彪畢竟是“大股東”,訂金理應讓他承擔,何若琳直接打斷了他:“我們終歸是想把事情做成,同時也要給洛澤最大的支持,咱們之間不要講客氣話,你和洛澤商量著把協議簽了,訂金我們這邊支付,就這麽定吧。”


    林靜全程靜靜的聽著,她沒想到,不知不覺間陸墨已經和這些人關係這麽鐵,這中間發生過什麽事情嗎?她鳳眉微揚看著周錦榮,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另外,他們講的孫大師,是那個人嗎?


    那個一天到晚西裝筆挺、帥氣逼人的“道士”。


    何若琳幾乎是一錘定音,把這個事的調子定在了基本可行、努力推進的路線上,不管是對陸墨還是鍾洛澤,這樣做都是最堅定的支持態度,而且鍾洛澤不是獅城新勢力的外人,考慮到這層關係,也都會盡力促成此事而不是“沒收定金”。


    鍾洛澤的心思已經飄到簽完協議,在恆仁集團年度工作會議上,如果有人敢質疑自己能否勝任助理總裁,那時候拿出這個殺手鐧消息鎮住質疑之聲的場景,心中暗爽。


    陸墨卻知道自己這個人情欠大了,何若琳肯定知道是自己想投資這個項目,拿林大彪來當幌子無非是不想藍蟻科技和周錦榮知道巨額存款的事情,不過從項目本身來講確實是值得投資的,以前隻聽鍾洛澤提過這個項目而且出了問題,卻沒想過把問題轉化為機遇。


    原本隻是先商量商量看的電話,在何若琳的強力助推之下變成力爭拿下項目的“決策”性會議,甚至連股份都分配好了,接下來的兩天內,周錦榮去了解規劃上有沒有致命傷,何若琳安排人做投資評估,如果答案都是肯定的,緊接著就是簽協議、打訂金。


    掛完電話,陸墨再次感覺一陣心慌,真的要搞這麽大的事情了嗎?與此同時,他又有些激動,如果拿下這個項目,就有好幾個重要的事情可以開始安排了,包括自己單獨拿一小幢樓,把未來發展的“基地”裝進去……


    羅元昊一直坐在遠處,電話全程他都聽著了,此時看陸墨的眼神有些複雜,林大彪有幾斤幾兩底子他是清楚的,什麽時候變成能拿出三四十個億了?但陸墨說得真真的,這說明陸墨準備自己出錢,交給林大彪來操盤,雖然肯定會給彪哥組建全套的專業團隊,但這種信任,有點莫名的讓人感動,他甚至都考慮過林大彪馬上要生小孩,未來幾年不方便東奔西跑離香港太遠。緊接著他想起自己很快就要滿三十五歲了,這些年就沒動過結婚生子的念頭,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了,哎,當年的她,小孩都快打醬油了吧……


    陸墨沒有發現羅元昊對他眼神的變化,他在考慮起草協議的事情,自己雖然也會寫,但誰來起草其實是個很敏感的事情,想了想還是算了,於是對鍾洛澤說道:“洛澤,你去公司找一個可靠一點的法務,根據剛才的結論起草一份協議,請老爺子看過大原則沒問題之後我們再來商量細節問題,先把協議準備好。等周一eason哥和若琳姐給出結論之後,不出意外的話就把它簽了。我猜,鍾洛瀚的述職肯定會重點講這個項目,訴說各種困難,你問問老爺子,你得用什麽方式把解決鵬城項目問題的活攬下來,又在什麽情況下宣布搞定了。”


    鍾洛澤愣了一下,才想起陸墨說的“早請示,晚匯報”,就算是要打那位堂兄的臉,也要擬好方案,征得老爺子的同意之後才可以伸手,就算老爺子全盤同意自己的計劃,先講後做和先做後講,是有本質區別的,他若有所悟,遲鈍的點了點頭。


    陸墨看著他,突然說道:“洛澤,恆仁集團目前的狀況就像是一個王國,老爺子就是這個王國的君王,是至高無上的權力所在。我送你七個字,謹記這七個字的話,在老爺子那裏一定可以獲得毫無保留的支持和最堅強的後盾,就是把集團裏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打個落花流水,隻要老爺子在,就不可能翻出打翻你龍船的浪花來。”


    “真的嗎?陸兄快快請講。”鍾洛澤笑道,開著玩笑稱陸墨為陸兄。


    “事君有犯而無隱,事情的事,這個事有從事、侍奉的意思,冒險的犯,隱瞞的隱,原文是指在與君王相處時,應當敢於犯顏直諫,即使可能會冒犯君王,也不能有所隱瞞。在現代社會,這句話的意義在於,它提醒我們在麵對上級或權威時,應當勇於表達自己的觀點,即使可能會引起不滿或爭議,也不能選擇沉默或隱瞞,更不能自作主張,哪怕出發點是好的,能理解嗎?”


    “有點能,我得好好領悟一下。”鍾洛澤似懂非懂,但好像又領會到了精神。


    “我給你加個餐,如果你把老爺子當作恆仁集團至高無上的君王,你就得按‘事君有犯而無隱’的原則去做事,如果你把老爺子當作爺爺、長輩,處理家事的時候,又應該怎麽做呢?還是這幾個字,你想一想。”陸墨微笑著,等鍾洛澤自己悟出答案。


    羅元昊坐得遠遠的,嘴裏無聲的念著“事君有犯而無隱”,似乎在細細品味。


    鍾洛澤擰著眉想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如果是侍奉長輩,就應該‘有隱而無犯’,要盡量照顧長輩的情緒,報喜而不報憂,盡量尊重、敬愛他們,不能冒犯長輩,跟對工作當中的上級領導正好相反,對嗎?”


    “對的,與長輩相處就應該‘事親有隱而無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陸墨哈哈大笑,能想到這點,那這兩句話的精髓就吃到了。


    “嗯哼,誰是你的孺子,占我便宜。不過,我懂了,這兩句話太精辟了。”鍾洛澤恍然大悟的樣子,臉上洋溢著成就感。


    “老祖宗的智慧,足以應對我們生活中的很多困難,看似一團迷霧,可能幾個字就能如霧中明燈,指點迷津,厲害吧。”


    “厲害,厲害。”鍾洛澤笑嘻嘻的點讚。


    “那,趕緊去弄協議吧。”陸墨逐客,鍾洛澤“嗷”的一聲爬起來,一邊抱怨說昨天晚上就沒怎麽睡、一早又去看老爺子,困死了,一邊腳步卻是不停,穩重的向外麵走去。


    陸墨長出一口氣,一件大事基本有了結論,心頭石頭像是落了地,身上的壓力卻感覺重了很多。他看向羅元昊,羅元昊停了嘴上的動作,擠出一絲微笑看著他。


    “走吧,五哥,隊員們快迴來了吧,我們去看看。”


    從房間出來,卻是正好看見孫海嶽和林大彪結伴從隔壁房間出來,各自背了個輕便的旅行包,看樣子要出去。


    “哎哎哎,招唿都不打,這是要幹嘛去啊?”陸墨問道。


    “去一趟鵬城,陪彪哥看一下那塊地,明天就迴來。”


    “哈?怎麽這麽突然?”


    “彪哥不放心,坐都坐不住,硬拉著我去,我這兩天反正沒事,就陪他跑一趟唄。”


    “彪哥,真的嗎?”


    “真的,沒去看過我也不放心,看完了能幹就踏實幹,沒看過之前我不好瞎答應你。”


    “也行,去吧。孫大師,我怎麽覺得,從頭到尾你一點都不意外呢?”


    “嗬嗬,機緣巧合,天機不可泄露,走了,我們打車去機場。哦對了,那個九菊一派的人,等我迴來再查,你們不要動。”


    “行。叫五哥安排人送你們唄,有車的。”


    “你們忙你們的,打個車多方便,明天迴來再說,拜拜。”孫海嶽和林大彪同時揚了揚手,往電梯廳方向走去。


    “這倆人,神神叨叨……”陸墨嘟囔著,向走廊另一頭羅元昊的套房走去。


    狼蛛隊員確實都迴來了,這會正在房間裏嘰嘰喳喳的討論什麽東西,一個個眉飛色舞。


    “咋了?一個個的這麽興奮,撿到寶了還是彩票中獎了?”陸墨推門進去的時候,明顯感覺這些人有點嗨。


    “九哥,要不要看妲己的照片?真性感啊,身材太火爆了,長得也漂亮,你知不知道,她還是個小明星。”馬銳揮舞著手機說道。


    “九哥,咱要不修改一個目標,既圖財又圖色吧,光圖色也行。”樸克城接著說道,眼睛裏有光,綠綠的那種。


    “給我看看。”陸墨走過去,接過馬銳的手機一看,照片裏的人還真是“妲己”林雨童,照片是在汽修廠照的,應該是店長和林雨童的合影,旁邊的女孩是汽修廠的店長,長得不難看,身材也挺正,隻是和旁邊的小明星林雨童一比,黯然無光。


    照片應該是去年夏天拍的,林雨童沒戴口罩,小小的瓜子臉,眼睛挺大,高鼻梁,小嘴厚唇,下巴尖得像錐子,典型的網紅臉,整體搭配顯得十分精致,妝有點重,白淨的臉上油光發亮。身上倒是穿得隨意,寬大的t恤衫配瑜伽褲,配一雙白色的椰子鞋,兩條腿修長筆直,偉岸的身材藏到了大t恤裏,隻是隱約可見非比尋常。


    兩個人身後停著的正是那輛f430,車牌號滬a**888的紅色法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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