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至雖然喜歡蔡田,覺得她人也很不錯。


    但畢竟怎麽著她們都還是第一次見麵,就算她想做這方麵的生意那也不可能現在就跟她搭夥。


    最起碼得先觀察觀察,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再說。


    於是她便暫時選擇了拒絕,“我們倆的男人都是軍人,我們私底下搞灰色收入會不會挨批鬥,到時候被舉報抓進去可是會影響他們的政治的。”


    “我們這賺的小錢跟他們的前途來比,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這一席話自然也是喬夏至的心裏話,真心話。


    就算蔡田不會有問題,她也不敢保證不會有眼紅他們的人去舉報。


    畢竟這跟她一個人悄無聲息售賣糧食是不同的。


    售賣糧食她全副武裝,用的還是男人的聲音,隻要她自己不說,誰也不知道是她在折騰。


    而且賣糧食是可以幫到不少群眾的,所以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的。


    聽了喬夏至的話,蔡田倒也覺得確實如此。


    他們可不能毀了自己男人辛苦奮鬥下來的事業。


    而且她自己也有穩定的工作,這種會被扣個投機倒把的罪名的事情還是不要冒險去做的好。


    點點頭,蔡田話題一轉又問道:“對了,你不是初中都畢業一年了,怎麽突然想起又想上衛院了?上衛院很累很辛苦的,可不比初中,高中。”


    喬夏至:“因為我爺爺本身就會點中醫,接觸過之後覺得學醫挺好的,所以就想著自己還這麽年輕總要學點什麽才行吧。”


    “你說學醫辛苦,那麽辛苦那你怎麽也學了?現在在軍區醫院幹的不是挺好?”


    說起這,蔡田一臉苦哈哈:“當初我是想去念個高中然後找點關係進個廠的。可家裏人非得逼著我上什麽衛院。”


    “沒法子啊,最後就走了這條路。現在在軍區醫院幹著好倒是挺好,說出來也挺有麵子。但是這工作累啊。”


    “要是進廠,上班下班,下班什麽都不用想。哪裏像現在,上班忙,下班也閑不住,總得繼續學習進步吧?”


    “像你說的,自己還這麽年輕,總不能止步於一個小護士吧?唉……”


    喬夏至看著蔡田一副苦哈哈的樣子笑道:“既然選擇了,自己也知道不能止步於此,那不如高高興興學習。”


    “反正沒得選擇了不是嗎?高興是一種學習態度,難過也是一種學習態度,那為何不調整好心態讓自己高興學習呢?”


    “信我的,知識隻有掌握在自己大腦裏才屬於自己的,有本事的人以後絕對不會差就是。廠子裏如果沒有一技之長一個能被任何人取代的職位隨時都有可能被踢掉。”


    “你的家人給你做的選擇是對的。”


    醫生不管在哪一個年代都是非常搶手的,有本事的醫生更搶手。


    蔡田還算是不錯的,工作之餘還不忘繼續學習,這麽努力的人以後更不會太差。


    在喬夏至家,蔡田吃過午飯跟她又聊了會才離開。


    她今天隻有一天假,一般情況她都是在軍區大院休息一天不出來的。


    但因為喬夏至有求,所以她就特意出來一趟,一會還得迴去,明天要繼續上班工作的。


    送走蔡田,喬夏至也沒著急出門,而是在家學習。


    累了就出來給菜地澆澆水,跟奶奶聊聊天放鬆一下。


    沒有薑雲晨在家的日子,喬夏至每天也是睡得很早。


    這周六薑雲晨沒有迴家,他假期一結束,迴到部隊就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去了。


    所以估計要等下周了。


    新的一周開始,喬夏至沒再閑著。


    於是便開始摸搜黑市的情況來。


    最開始她也隻是用背簍,兩百斤兩百斤的把糧食背過去直接換給黑市裏的‘黑商’。


    不過就在第四天,喬夏至一過去,就有人對她說道:“你這周從周一到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來換糧食了。你與其這麽天天折騰,你有多少糧食倒不如一次換給我們。”


    聞言,在毛巾遮藏下的喬夏至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這些人要是再不發現,她就要直接挑明了,但她自己主動挑明跟他們挑明還是有區別的。


    她挑明,那她自己就顯得被動。


    他們挑明,那主動權就還在她自己手裏。


    喬夏至使用變聲過的男聲說道:“這裏的事情你說了算嗎?你能做得了主嗎?”


    唐明迴答:“我是這裏的二把手,自然做得了主。同誌要不我們裏麵說話?”


    唐明說著示意喬夏至跟他辦公室裏麵單獨說話。


    因為這會他們是在置換區。後麵還有一些過來換東西的,在這談生意肯定是不合適的。


    喬夏至也沒有什麽好害怕的,把背簍暫時交給他們,她便跟著唐明進了辦公室。


    “說吧,你有多少糧食,有什麽要求,可以先說說看。”


    一進屋唐明就直接切入了主題。


    喬夏至也不著急,隻是簡單的問了句:“價格還有的談?不是不能議價。”


    唐明同樣也在遮擋的毛巾下笑了笑:“在外麵不行,進了這間屋子,可以。”


    喬夏至聞言,簡單幹脆的直接給了個報價:“白麵九毛,玉米麵四毛。”


    現在黑市對外這兩樣糧食的售價是一塊跟五毛。


    是正常市場價的五倍,以前要是沒有遇到糧食問題的時候黑市價一般也就是正常市價的三倍而已。


    當然,這個價格,喬夏至知道他們肯定不會一口答應,後麵還會再砍價。


    那她自然往高了報。


    唐明聞言笑道:“你知道現在黑市糧食什麽價格嗎?”


    喬夏至:“自然知道,我又不眼瞎,也不耳聾。”


    唐明:“知道你還敢這麽報價?你有多少糧食?”


    喬夏至:“先談價格,再說量。”


    唐明聞言,對喬夏至的謹慎還挺意外。


    突然他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能發現對方這不是對方不夠小心,也不是自己足夠聰明。


    這隻是對方故意露出的破綻。


    讓他發現他,找他談判,這樣主動權就在對方手中了。


    揚了揚嘴角,唐明給了一個他們這邊能接受的價,“白麵七毛五,玉米麵三毛八。這是我們能給的最高價了。”


    “如果你願意,我們就成交。不願意,那你就天天這麽折騰我們沒所謂。”


    喬夏至:“我倒也不一定非得像現在這樣每天折騰,畢竟黑市不是隻有你們這一家,不是嗎?這價格我相信肯定有不少人是願意跟我合作的。掉下來的錢哪有不撿的道理?”


    唐明笑笑,看來今天他還真的是遇到聰明的對手了。


    想了想道:“白麵八毛,玉米麵不能再多了。”


    喬夏至:“白麵八毛五,玉米麵四毛。”這一讓,量大的話就是上百塊的利潤了。


    喬夏至自然要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不能讓太多。


    想了想,唐明問:“你這是有多少量,這麽大底氣跟我這麽談價格?我給你機會跟我談,可沒讓你這麽囂張。”


    喬夏至:“我這不是囂張,我能跟你談,量自然不小。要賺錢,那自然就不能動粗。更何況你們不簡單,我能出現在這,手裏握著糧食,那自然也不怕。所以是要談生意,還是要撕破臉談本事,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聞言,唐明眼眸一冷,看著喬夏至。


    喬夏至又豈是怕事之人?


    直接冷著雙眼與他對視。


    如果唐明的眸子放出的是寒光,那喬夏至眸子放出的就是寒冰。


    整個辦公室的溫度瞬間驟降。


    最終唐明妥協,拍手掩飾自己退縮的尷尬。


    “好,好好好,有骨氣,你是第一個到我的地盤還敢這麽跟我叫板的人。”


    “那就按你說的,白麵八毛五,玉米麵四毛。我倒要看看你這量到底是有多大!”


    喬夏至:“第一批下周一晚上十二點,海市東南門出城後向西處的小寺廟交易,白麵六千斤,玉米麵四千斤。記得帶足錢。不出意外也有可能隻多不少。”


    喬夏至報的這個位置,這幾天她都悄咪咪的去摸索過了。


    小寺廟早已經荒廢,以前應該還有不少流民或者乞丐在那留宿過。


    但現在破廟早已經破爛不堪,成了危房,流民、乞丐寧願睡橋洞也不敢睡這樣的危房。


    看喬夏至那毫不畏懼的樣子,唐明還真就相信了她有強硬的後台。


    而且聽他口音就不難猜出,這還是個外地來的,約在下周一那自然是準備糧食去。


    沒再多疑,為了賺錢,唐明自然還是選擇了以和為貴。


    “好,那就下周一小寺廟見。”說完伸出右手表示握手合作愉快。


    喬夏至戴著男士皮手套,沒有摘下手套,跟他簡單握了握手。


    合作暫時就這麽說好了。


    今天帶來的兩百斤還是按照平常的價格進行置換,拿了錢,喬夏至就直接離開了。


    從黑市出來,經過七拐八繞的小巷子時,喬夏至確定四周無人,這才卸下裝備,背簍也收進了空間,自己背著挎布包就這麽走了出去。


    迴到家,她跟個沒事人一樣天天在家看書。


    周末薑雲晨迴來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小兩口小別勝新婚,你儂我儂了兩天。


    周日下午薑雲晨繼續迴部隊。


    到了周一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喬夏至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去了約定的地點等待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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