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們把羅姑娘藏起來故意不讓她出來見客還是有別的緣故?」畢竟也沒親自去安國公府,蕭裕即使身份再高貴,也不好確認是怎麽迴事兒。


    「據奴婢們看來,這羅姑娘是真不在安國公府上。看那老太太和那舅母、表姐看見我們帶過去的東西的樣子,是真心想要的。隻是苦於找不到羅姑娘出麵,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把東西給抬迴來了。」


    兩個婆子仔細迴想著崔老太君和盧氏、安清那貪婪的樣子,不禁搖頭咂舌,「羅姑娘指不定讓她們給怎麽樣了。」


    那樣的虎狼親人,見了好東西眼睛都發光的,把個不是自家的姑娘給弄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是好大的狗膽,竟敢把本宮的……恩人給弄沒了?」蕭裕大手拍在書案上,勃然大怒,剛想脫口而出「把本宮的人給弄沒了」,可意識到眼前還有外人,忙改了口。


    兩個婆子雖然身份不高,但那也是千精百明的,自然聽得出太子話中有話。


    心裏對那羅姑娘越發好奇了。


    先前就聽說羅姑娘把病重的小世子救活過來,後來還引得太子和太子妃之間不快,隻是當時她們沒見著那羅姑娘一麵,所以不知道她是何模樣。


    想那太子妃已經是人間少有的絕色,那羅姑娘還不知道是何等的人間尤物了。


    打發走了這兩個婆子,蕭裕負手站在窗口,望著漆黑的深夜靜默不語。


    今兒的事兒真是出乎意料。


    不僅他派人給羅姑娘送了及笄禮,林玨也派人去了。沒想到連他那堂弟誠親王世子蕭恪也使了人過去了。


    看來,他們兩個對羅姑娘也都有些不可捉摸的心思啊?


    他得及早下手才是!


    唇角勾起,蕭裕冷冷一笑,沉聲吩咐,「來人!」


    「殿下!」門外悄無聲息地進來一個一身黑衣的勁裝男人來,恭敬地抱拳行禮,靜等吩咐。


    「你帶些人,夜裏悄悄地潛入安國公府,看看羅姑娘到底被她們藏在了哪兒。有一絲風吹草動,就趕緊來稟報本宮!」


    「是!」那人一句話都沒多問,領命下去了。


    入夜。


    恆王府一片沉寂。


    書房裏,一燈獨明。


    林玨那清俊的身影映在窗紙上,修長挺拔。


    溫鶴和冷煙兩個人守在門外,大氣不敢出一聲。


    世子爺正在發怒,此刻,沒人敢去觸黴頭。


    那安國公府的人太不像話,竟然把羅姑娘給趕了出去。


    真是豈有此理?


    那羅姑娘可是世子爺心尖上的人,她們不說好好待她們罷了,竟然還敢把她給趕出去?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書房內。


    林玨的眉眼壓得很低,眸內的怒火眼看著就要衝天而起。


    安國公府的那群魑魅魍魎,到底把羅錦心給趕到哪兒去了?


    以前就察覺出她們對錦心不喜,沒想到竟然冷酷至此。


    羅錦心她一個弱女子,被趕出去能去哪兒?


    在京中,她無依無靠,除了外祖家,就沒有別的親眷了。


    就算這樣,她那外祖母和舅母也容不下她一個孤女。


    林玨一拳砸向了窗欞,震得那結實的窗欞都在簌簌發抖。


    溫鶴和冷煙嚇了一跳,也不敢問他。


    「溫鶴,冷煙……」屋內忽然傳來林玨冷然冰寒的聲音。


    「屬下在!」溫鶴和冷煙趕緊跨進屋內,抱拳行禮。


    「冷煙,你帶一路人馬潛伏到安國公府,找那些下人探聽羅姑娘的下落!」


    「是,屬下遵命!」冷煙高聲應道,領命而去。


    「溫鶴,你帶一路人馬,在城中四處打探著,客棧酒樓都不要錯過。特別是羅記糧鋪、綢緞鋪一定要先去打探。」


    「是,屬下遵命!」溫鶴也領命而去了。


    林玨這才迴到書案前,看著那件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百鳥裙,心潮澎湃。


    他能想到的地方也就是羅記糧鋪和綢緞鋪了,這兩處地方都是羅錦心以前掌握住的,眼下她被趕出去,那些狠心的親人定不會給她帶些銀兩的,她一個孤女,恐怕首選的還是這兩個地方。


    捏了捏拳頭,林玨望了眼漆黑如墨的夜空,大步走出了書房。


    恆王府內,戰馬嘶鳴,如雷般的鐵蹄聲打破了闔府的寧靜。


    後院的一處小院裏。


    陳令如披著外衣倚在床頭,雙眼卻死死地瞪著頭頂那繡花鳥蟲草的帳子,眸中的妒火熊熊燃燒。


    今兒一大早,表哥就打發自己身邊的小廝抬著十幾個大樟木箱子出去了,她特意讓自己的丫頭跑出去偷偷打探了一下,聽說是送往安國公府的。


    將晚時分,那些人卻原封不動地把東西給抬迴來了。


    聽說安國公府的那位羅姑娘並不在府上。


    陳令如,這才知道表哥心儀的人是誰!


    昨兒在誠親王府,她就覺得表哥對那羅姑娘有些與眾不同,沒想到如今聽來,竟還真的這樣!


    那位羅姑娘她也是親眼目睹了,容色確實傾國傾城,這整個京都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


    隻是聽說這個女人命硬,克父克母。又整日拋頭露麵,惹得她那外祖家都很不喜歡。


    這樣的女人,表哥怎麽能看入了眼?


    表哥還是年輕氣盛,喜歡人家的容貌吧?


    那樣的女子,也就僅剩容貌還可看了。


    陳令如不像其他女子那般膚淺,雖然意識到表哥可能隻是貪一時的新鮮,但到底因為女人的嫉妒,而變得心裏不平靜起來。


    她的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單,恨不得抓出一個窟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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