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季羽瞳把挽風完好無損的帶迴院子裏,挽竹都還迴不過神來。


    挽風本人倒是覺得沒什麽,倒是挽竹,醒過神來一顆心髒差點嚇得停止跳動。


    “小姐!你居然就這麽把挽風帶迴來了!侯爺居然不為難你!”


    如果說以前季羽瞳在挽竹心裏是神一般的人物,那麽現在的季羽瞳就是神,化所有不可能為可能的神!


    “這有什麽好為難的,咱們挽風有沒做錯什麽,真要講起道理來他們還能講的過我?”


    摸了摸挽風的頭,季羽瞳誇道。


    “看到了吧,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就不能慫,不能怕,挽風這點做的就非常好,你看,現在她沒事了吧?挽竹,你以後真得學著點了。”


    “嗯嗯,我會努力像挽風學習的!小姐你放心!”


    挽竹認真的點了點頭,眼底流露出的光堅定不移。


    季羽瞳笑著點了點頭,“對了,你說那大夫人是來搶我娘留下來的那些嫁妝的?最後搶走沒走?有沒有少了或者壞了什麽東西?”


    挽竹懵了下,緊接著又有些支支吾吾,“好像……可能應該沒有吧……”


    她的眼神明顯閃躲,耳根子也紅了,傻子都看得出來她在撒謊。


    季羽瞳也不拆穿她,而是自己迴到院子裏看。


    找找天色已經很晚了,她的這間小院子裏更是漆黑一片,乍一看什麽都看不清。


    直到習慣了這月色,季羽瞳才隱約看到這院子裏已然一片狼藉,什麽能碎的都被砸了,什麽能爛的都被踩了,什麽髒了不能要的都被糊的一團黑。


    看到這裏,挽竹和挽風同時閉嘴不再說話,季羽瞳的眸光微涼,什麽也沒說,循著屋內隱隱傳來的嗚咽聲走了進去。


    屋裏沒人電燈,比外麵還要黑,隻有那麽一點從窗外射進來的月光提供了一些模糊的光亮,蕭條孤寂的場麵跟前院和大夫人的院子那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葉巧蘭就在桌邊坐著靜靜地擦眼淚,隻有一點點實在隱忍不住的抽噎聲傳出,可見她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這些嫁妝估計就是她的極限了。


    季羽瞳一時間有些感懷和疑惑。


    “為什麽?”


    她走到葉巧蘭身邊坐下,沒有去點蠟燭,葉巧蘭卻因為她的出現還是緊張的吸了吸鼻子,故作沒事道,“瞳兒?你迴來了?”


    “為什麽?娘?”


    季羽瞳握住她冰涼的手,大大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這個形容枯槁,雙手瘦得摸著都硌人的婦人。


    “什麽?”


    葉巧蘭有些不太明白她想問什麽,但是相依為命這麽多年的母女之間,能有多少個能這麽問出來的為什麽。


    不一會兒她的眼神就開始暗淡起來。


    季羽瞳捏著她的手,疑惑真的止也止不住,“娘,為什麽爹要娶你?娶了你卻把你扔在這兒不管不顧,別告訴我隻是因為我以前腦子傻臉被毀了,這都不該是他這麽對待你的真正理由。”


    可能是沒有點蠟燭的緣故,葉巧蘭覺得季羽瞳看不清她的臉,便也沒再去擦臉上的淚水了。


    而且因為黑暗和這種安靜蕭條的氣氛,她的心似乎也慢慢的敞開了不少,隻是季羽瞳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等到葉巧蘭開口說出這些因果來。


    末了,葉巧蘭拍了拍她的手,“瞳兒,娘知道你最近心境變化大,人也變得聰明機靈了不少,可這些事你不用管,我們上一輩的事情,不該牽扯到你身上。”


    聽她這麽說,季羽瞳就知道積木想問清楚情況肯定是沒戲了。


    果然,葉巧蘭很快自己點起了蠟燭,並主動走去做飯菜。


    “瞳兒這麽晚迴來應該餓了吧,娘去給你做些好吃的,這次不吃糖糕了,咱們今天吃白切雞好不好?”


    “……好”


    葉巧蘭整天到底在想些什麽季羽瞳也猜不透,畢竟她不是她真正的女兒,而且她也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


    隻不過,看著葉巧蘭瘦弱的背影,她還是有些心疼的。


    迴頭,她看了一眼兩個丫頭,“今晚我們就在府裏睡吧。”


    “是,小姐。”


    兩個丫頭異口同聲,很快便跑去收拾房間去了。


    季羽瞳在院子裏晃了會兒,最後還是覺得這院子實在是太破了些,遂爬到牆頭上坐著去了。


    這個時代什麽都不好,沒手機沒電腦,連基本的通訊設備娛樂設備都沒有,對於季羽瞳這麽個資深遊戲玩家來說,簡直寂寞如雪。


    可這兒還是有一點好,那就是這裏的風景獨秀,比起前世什麽烏雲蔽日,霧霾沉沉,夜晚都看不到幾顆星星來說,這裏簡直美得不像話。


    如墨的夜色裏,或大或小的星星布滿了整片夜空,一頂圓圓的月亮散發著浪漫的光芒,朦朧又溫柔的傾瀉在臉上,舒服極了。


    突然,牆外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吵鬧聲。


    “死乞丐,沒錢還敢在這兒看一下午的書卷?不要命了嗎?明天不給我拿錢來你以後都別來我們店看書了,聽見沒!?”


    一個穿著十分具有教書先生氣質的長胡子男人拿著掃把將一個身材高大卻消瘦不已的青年男子追著趕了很遠,而那青年男子不僅不生氣,反而還不停的給那店長說好話。


    “先生,別啊,明天我肯定帶錢來看書,那些書我買不起,可那一兩銀子我還是出的起的,隻不過是今天碰巧忘記帶了嘛,你可千萬別真以為我沒錢啊!整個京城裏可就隻有你這一家店可以付錢看書了!”


    聽到這油腔滑調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季羽瞳眯起眼睛,定睛一看。


    尼瑪!這貨不就是那個被楚明揚放走的小偷麽?


    就是差點摸走三千兩的那貨!


    “呸,你有錢,有錢怎麽不把那些書買迴去,天天不給錢光看,當我這店子是做善事的嗎?哼,想當狀元郎也得有點資本吧,就你這樣的,趁早放棄去做點正事吧。”


    那店長看起來也不是個狠人,應該說如果他真是個狠心之人也不會縱容那小偷免費看書這麽多次都沒打死。


    季羽瞳想,店長估計也是個有點理想和善心的人,隻不過為了生活,他也得說些狠話,做些無情之事,不然以後每人都當他好欺負,那他的店就真成做慈善的了。


    不過,這小偷居然想當狀元郎?


    就他?


    端著下巴,季羽瞳決定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反正她盯著,這小偷今晚肯定是跑不掉的。


    “什麽正事?我這天天幹的就是正事啊?做人嘛,總得有些理想嘛?您當初不也是想當狀元郎麽?這不沒當成才開了個這麽個造福大眾的書店麽,我可感激您了,真的!”


    被追了一路,小偷也有些累了,幹脆停下來任由那店長把掃帚打在他身上,他也不躲,就那麽眼神放光十分認真的盯著店長。


    “先生,說真的,以後我裴子墨要是當了狀元郎,第一個就把您的店子發揚光大,讓整個赤霄國的人都知道咱們京城裏有你這樣慈悲為懷胸有千秋的先生在。”


    估計是他類似的話說了太多,那位先生模樣的店長不僅沒有收手,反而掃帚打得更起勁了。


    “就你還當狀元郎?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懶散性子,等你當上狀元郎,我老頭子都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你要真有能耐,明天就來把今天欠的看書錢給還了。”


    裴子墨哎哎哎的叫了幾聲,估計是真的被打疼了,表情有些痛苦。


    “好好好!明天我一定把看書的錢換上,先生你別打了,真別打了,萬一打壞了未來狀元郎的腦子您可就很難收到慕名而來的學子了!”


    “油腔滑調!”


    先生這也是迫不得已做樣子給旁人看的,裴子墨說好了還錢,他自然也就收了掃帚,氣哄哄的走了。


    這樣的事情估計裴子墨做的多了,導致這周圍的人都沒多少願意來看他們熱鬧的。


    有人經過季羽瞳這邊的牆角,她還聽到一些鄙夷的討論聲。


    “這個裴子墨啊,真是三天兩頭不讓先生消停,這麽年紀輕輕的不去做事整天看書是個什麽事兒,我要是他爹娘估計早就氣死了。”


    “是啊,這麽多年了,天天嚷嚷著要當狀元郎,狀元郎是那麽好當的嗎?哼,活該被人打。”


    “……”


    不得不說,有夢想的人哪怕做的某些事讓人不恥,但這麽多年了裴子墨都沒放棄這個夢想,季羽瞳也是佩服。


    看著他在人來人往中,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熟練的無視掉周圍所有人拍拍衣服上的灰,又帶著自信的笑容看向前方,季羽瞳心中一動,很快跳下牆去攔在了他前麵。


    “裴子墨是嗎?”


    季羽瞳的突然出現嚇了他一大跳。


    “誰?!你是什麽人?”


    裴子墨滿臉戒備的後退了兩步,然而,等看清季羽瞳的臉之後,他立馬瞪大眼睛,撒腿就跑。


    季羽瞳就知道他會是這麽個反應,於是趕在他跑路之前,伸出一隻腳拌了他一下。


    “嗷~”


    裴子墨以狗啃泥的姿勢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灰,卻還想著趕緊溜。


    季羽瞳蹲下身,放下一兩銀子。


    “我不是來逮你的,隻不過是想跟你認識認識,畢竟有句話這麽說的不是麽,永遠不能瞧不起有夢想的人,萬一他的夢想有一天就實現了呢?對吧?未來的狀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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