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熹光破開地平線緩緩升起。


    一夜好眠的顧昭昭一睜眼,就對上了裴知珩深情繾綣的墨眸。


    腦子還未完全清醒的她,整個人都有一瞬的呆愣。


    動了動有些酸痛發麻的身體,她看著裴知珩猩紅的眼眶,嗓音帶著剛醒的軟糯。


    “裴大哥,你一夜沒睡嗎?”


    裴知珩點頭:“怕有野獸闖進來。”


    顧昭昭聞聲眼中劃過一抹自責。


    抬手在他眉間劃過,她坐起身子,從空間裏取了泉水給他喝。


    “昭昭,天亮了,我們迴家吧。”


    “好。”


    兩人手牽手走出山洞後,裴知珩看了眼前方的沼澤地,扭頭對顧昭昭道:


    “昭昭,昨晚太晚了,我的獵物還在前方不遠處放著,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去,一會兒我們走另一條路下山,就不走來時的路了。”


    “好。”


    裴知珩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道:“那你要抱緊我,我帶你過去。”


    一聽還能再次體驗飛的感覺,顧昭昭頓時雙眼一亮。


    雙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腰,整個人猶如樹袋熊一般掛在他的身上,怎麽也不願撒手。


    仰頭,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期待的看著他。


    “嗬嗬。”


    喉間溢出一絲輕笑,裴知珩單手摟住她的小腰。


    “昭昭,抱緊了哦,別亂動知道嗎?不然會掉下去的。”


    “嗯嗯。”


    顧昭昭點頭如搗蒜,下一刻,身體就淩空而起。


    身體陡然的失重感,嚇得她趕緊將臉埋進了他的頸間。


    “唿唿。”耳邊是唿嘯而過的風聲。


    顧昭昭輕顫著羽睫看著下方的山林樹木,興奮的嗷嗷直叫。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縷自由自在的清風,穿梭在山林間。


    感覺很特別。


    但她,很喜歡這種將萬物盡收眼底的感覺。


    一盞茶後。


    裴知珩摟著她在一處滿是林木的平地上停下。


    顧昭昭好奇的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是一片梅子林。


    且每棵樹上都是碩果累累。


    青色的梅子已經成熟,特別適合用來泡梅子酒,或者煮梅子湯。


    此時正值夏季,天氣炎熱,若是能喝上一碗酸酸甜甜的梅子湯,想想就美滋滋。


    “吸溜。”用力的吞了口口水,顧昭昭雙眼放光的盯著滿林子的青梅,越看越饞。


    以至於裴知珩接連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迴神。


    眨了眨眼睛,對上裴知珩擔憂的目光,她茫然道:“裴大哥,你說什麽?”


    裴知珩輕歎一聲,神情有些無奈。


    “昭昭,你在想什麽呢,我一連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是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


    顧昭昭搖頭:“裴大哥,我沒事,別擔心。”


    說著她指著滿林子的青梅,興奮的說道:“裴大哥,我們摘些梅子迴去泡酒和煮梅子湯吧。”


    “好,但我得先將獵物從陷阱裏取出來才行。”


    “嗯嗯。”


    裴知珩說的陷阱是一個約有十米深左右的土坑。


    坑裏放著用來獵捕大型野獸的捕獸夾,表麵用幹草鋪平,若不細看,根本無法看出此處設有陷阱。


    野豬被激怒後,將它進行驅趕。


    處於暴躁中的它在林中橫衝直撞,很難再注意林中是否設有陷阱。


    盛怒中的它很容易就會掉進事先準備好的陷阱中。


    這會兒,陷阱中正有一隻後背中了一箭,身軀也被捕獸夾桎梏住,踢蹬著四肢不停掙紮的野豬。


    聞到生人的氣息,它歪著腦袋,瞪大一雙充血的眼睛看著站在上方的兩人,嘴裏不停的發出‘哼哧哼哧’的警告聲。


    顧昭昭看了眼坑中奄奄一息的野豬,又看了眼裴知珩,毫不吝嗇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裴大哥,你真厲害!”


    眼前這隻野豬體型巨大,且十分肥壯,少說也有四百斤左右。


    但他卻捕捉到了,真的太棒了。


    特別厲害!


    裴知珩輕笑一聲,拿出弓箭對著野豬的脖頸射出了箭矢。


    確認它已經完全沒了氣息,他才將坑裏的野豬拉了上來。


    顧昭昭在一旁,看著他大的驚人的臂力,瞪大眼珠子,下巴都快驚掉了。


    他他他……


    他力氣也太大了吧。


    這可是一隻目測有四百斤左右的野豬呀!


    他居然隻用雙手拉著繩子就將它拉上來了。


    用力的咽了口口水。


    顧昭昭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低頭瞅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她突然有些為自己擔心。


    話說,就她這嬌嬌弱弱,風一吹就能倒一樣的小身板兒。


    若是幹架,她怕是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他給揍趴下了。


    晨間的微風帶著絲絲刺骨的涼意和草木的香氣拍打在臉上,讓她的身體頓時一個激靈。


    抬頭,透過樹葉稀疏的間隙,看了眼天邊初升的朝陽,又看了眼裴知珩那肌肉滿滿的胳膊,忽然有些為自己未來的安全擔憂。


    話說……


    他不會家暴的……吧……


    “嗬嗬……”


    耳邊忽然響起愉悅的輕笑。


    思緒被打斷的顧昭昭抬頭就對上了他滿是笑意的俊臉。


    “昭昭,雖然我不是很懂‘家暴’的意思,但我猜想那應該是一種不好的行為,放心吧,我不會的。”


    顧昭昭:“……”


    輕顫著羽睫愣愣的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將心裏話給說出來的她,小臉一囧。


    她真的是豬腦子。


    啥事兒都藏不住!


    “昭昭,要麻煩你幫我暫時將野豬收起來哦。”


    聽到他的話,顧昭昭也顧不得糾結扭捏了。


    抬手將野豬收進空間。


    踮起腳尖替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又取了泉水給他喝。


    接著,顧昭昭指了指滿林子的青梅,笑眯眯的說道:


    “裴大哥,我們去摘梅子吧,迴家泡青梅酒喝。”


    裴知珩溫柔的看著她,微笑著應好。


    梅子樹很高,顧昭昭站在樹下,踮起腳尖,伸長胳膊去夠枝丫,卻怎麽也夠不著。


    身高的硬傷讓她十分苦惱。


    沮喪的咬了咬唇角,仰頭看著腦袋上方青色的果子,急的抓耳撓腮,滿頭大汗。


    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裴知珩,身輕如燕的他這會兒正站在樹梢上,快速的摘青梅。


    衣袍做成了圍兜,裏麵鼓鼓囊囊已經裝了不少。


    顧昭昭見狀,又看了眼自己空著的雙手,顧昭昭頓時覺著有些羞愧。


    明明是她提議摘青梅的,結果她連一個都還沒有摘到。


    不服氣的她踮著腳尖蹦躂了幾下,還是夠不著枝丫的她,氣鼓鼓的跺了跺腳。


    一屁股坐在地上,憤憤的撿起一顆掉落的梅子,放在嘴裏咬了一口。


    緊接著她臉色一變。


    一張小臉兒扭曲猙獰。


    “呸!”用力的吐掉嘴裏的果渣,她被酸的清口水直流,麵部表情失控。


    瞅著手中的梅子,她大腦中飄滿了‘酸’字。


    酸。


    好酸!


    她牙都差點酸掉了!


    這青梅,果然不能直接吃,還是得泡酒,或者醃著吃和煮梅子湯。


    愣神間,裴知珩已經兜著滿滿一懷的梅子站在了她的麵前。


    “昭昭,這些夠了嗎?”


    顧昭昭看了眼他兜裏的青梅,搖頭。


    “裴大哥,咱們把這林子裏的梅子全都摘了吧。”


    說著她看了眼手中那顆咬了一口的酸梅,又看了眼滿頭大汗的裴知珩,眼中劃過一抹狡黠。


    “裴大哥,你渴了嗎?”


    裴知珩搖頭,剛想說不渴,嘴裏就多了顆酸的掉牙的梅子。


    眉頭擰成一股麻繩,見惡作劇得逞的小媳婦兒,捂嘴笑的像隻偷腥成功的貓,準備吐掉的動作頓住。


    麵無表情的將梅子咽下,他語氣柔和:“謝謝昭昭,確實很止渴。”


    顧昭:“???”


    !!!


    眨了眨眼睛,她先是疑惑,接著是震驚。


    瞪大眼睛,將小臉湊到他的臉上,認真的打量了片刻,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裴大哥,不酸嗎?”


    “嗯。”


    顧昭昭震驚:“真的不酸嗎?”


    “嗯,挺甜的。”


    嗯?


    顧昭昭疑惑。


    定定的盯了他片刻,見他神色認真不似作假。


    顧昭昭越發疑惑了。


    甜的?


    可她剛才吃的時候,明明很酸呀。


    牙都快給她酸掉了呢。


    難道是她味覺壞了?


    這般想著,她又從地上的草叢間撿了顆梅子,在衣服上隨意的擦了擦上麵的細毛毛和泥土,放進嘴裏輕輕的咬了一口。


    又酸又澀的汁水充斥在口腔,顧昭昭眉頭緊擰,俏臉皺成了包子狀。


    隨手甩掉手中的梅子,顧昭昭低頭吐掉嘴裏酸澀至極的果渣。


    看了眼在樹上忙碌的裴知珩,她對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選了樹幹較小的樹爬上去,顧昭昭伸手去摘梅子。


    高處夠不到的地方,她就讓裴知珩飛上去摘。


    一個時辰後。


    將林子中的青梅摘了個七七八八的顧昭昭,揉著咕咕直叫的肚子站在林子中,仰頭看著裴知珩道:


    “裴大哥,我餓了,我們做飯吃吧!”


    她昨日進山之前,有往空間裏放米麵和調料。


    正好她昨日挖了桔梗也摘了桔梗葉,可以煮桔梗粥,熗炒桔梗葉。


    而且此處環境清幽,在此處做飯,有種野炊的感覺。


    裴知珩聞聲神色有些為難:“昭昭,我們沒有廚具和食材,再堅持一下,我們盡快趕迴家好嗎?”


    顧昭昭神秘一笑,接著從空間裏拿出廚具和食材。


    “裴大哥,你說的東西我都有哦。”


    對於小媳婦兒小手一揮就能變出各種東西一事,裴知珩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此刻看著麵前的鍋碗瓢盆,他還是有些震驚。


    “昭昭,你怎麽連廚具都有?”


    顧昭昭調皮的眨了眨眼:“因為我是妖精呀。”


    上輩子,因為專業的原因,為了能夠更好的觀察作物的生長,她也經常在野外做飲食。


    她喜歡和煦的微風攜裹著泥土的芳香吹拂在臉上的感覺。


    喜歡看田野間升起的嫋嫋炊煙。


    這種遠離城市喧囂的平靜寧和,讓她的心也能變得淡然寧靜,有種隨遇而安的坦然。


    裴知珩眼角抽了抽,對於小媳婦兒總喜歡說自己是妖精這事,十分無奈。


    不過,他也不敢去探尋她身上的秘密。


    輕歎一聲,裴知珩看了眼認真清洗食材的小媳婦兒,轉身去周遭拾柴。


    將食材清洗好的顧昭昭看了眼他略顯蕭瑟的背影,抿了抿唇角,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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