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義上,人尊也算天下至尊。狹義上,天封的地尊才是天下至尊。人尊可天封而不可地封,這是鐵律。即便人封也改變不了別人天下之尊的事實。有實力的人,天也會適當禮讓些。


    人封是人道選擇的結果。隻要不失人道,某人之權勢,上天一樣認可。天王的眼裏,天地人三封,要是在人間就沒有高下之分。


    如千水屬地,那是人道之必然,下界人一定管這叫受命於天,可這絕不是天封的。人尊也不是受命於天,除非有必要天王一般也不管人尊的事。


    易蘭說,小徒弟受雞鳴侯重用,這也是罕見。換在雞鳴之外,有罪的人可不能輕易就用。九九劫仙,不足千歲,下界飛升,這種人稀有得很!


    下界人渡四九天劫時,上界會有感應,會指引劫仙去傳送,也會有升天台指引。四九劫仙要是想長留下界,那會招來無規律的天劫之罰。那屬於界麵排斥,人本不該在那兒,強留就是找不自在。


    下界人所謂之“升天”實則是到上界。有人將死亡說成升天,那是言語之智慧,是對壞事物的反向描述。口無壞語是一種人道精神,是大智慧。


    說起渡劫,李唯一已知曉些隱秘。易蘭屬於最弱的劫仙,劫雷來了也不抵抗,弱而不抗正好合了人道。


    常規渡劫,人有逆天之物就想與天一賭。既然逆天,天道公平,可以一賭。即便“公平”易蘭選擇不賭。人能不賭就不賭,能少賭則少賭。不賭就不會輸,不會輸是指劫力不會增加。


    劫道規則與絕對力量麵前,少一絲幻想就多一線生機。天、人二道,天道必然,人道慧然,道理自有相通之處。假使天無絕人之路,人若“不對路”依舊是條坎坷路。


    彩霞選侍,挑了凡聖十人,隻聽她吩咐道:“民間選人,陳情,查而後出濟民之策。” 侍者領命而去。


    一番折騰,還真整出事來。東棲人世居荒林,以前沒人管,往來也不方便,商道也不通達。雖然衣食無憂,比起壩子裏的居民,山裏人尚有不足。仙人需要高居,山中人就要遷移,何去何從也是問題。


    傳聞東棲山鬧鬼,時有凡人遇害。來了些仙人治鬼,結果卻是無功而返。


    東棲廣而多丘,環棲偏荒,東野稍曠。框野修城,立有司;劈山架水,敞四方。鄉有芳幽,開荒,連陌,引水,遷宅;城羅氣象,輝德,倡學,添福,展業。東棲之丘,巔險積靈處,靈者入植;寡靈少險處,凡者入產。人有拓野平荒誌,可興居璀業;有依山傍水情,可懷舊常安。凡者念子孫,靈者望方孔,出工受賞。少則十年效,多有百年功,可循序漸進,量力而為之。


    彩霞選的十名凡聖可都是有心人,政略摘要開篇就點明了要緊處。政略被呈給了東棲上人。讀完這開篇簡要,再瞅瞅一堆正文,他還沒讀就要犯困了。


    既然適逢其事,那是這些人的機緣,大興土木時,少不了這十名凡聖的發揮。許多事凡聖做起來其實已經綽綽有餘。


    李唯一苦笑,量力而為之,這事還真得有大量凡聖參與。原來,凡人有人管也是好事。有能人管,那是大好事。


    所謂的“管治”其實有點下界神與人的傳說意味,平時多半是不顯靈的。下界人心中有神,上界主一方的仙人反而更像活著的神。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唯一無法自主,他隻能找上雞鳴侯。雞鳴郡非但受仙人嫌棄,民間也不比他方富足。東棲以前無人,便是有清修人別人也懶得管凡閑事。


    若能如此這般,造福萬民,豈不妙哉!李唯一呈上政略還描述了一通。重點當然是花錢的地方。


    雞鳴侯笑了笑,東棲上人有副熱心腸,好事!劫元錢馬上就會分批撥付。開荒那是要賺錢的,所撥款項就算東棲欠了侯宮,百年還完!


    東棲上人一聽,那好像不算他的封地,咋就欠上別人了。地侯說那是他的責任。事已至此,先得有錢再說。


    不日後東棲上人如願以償,一應支出地侯都允準了。料定有好事,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雞鳴侯可真有錢!


    說起財富,交了歲貢,東棲百業也不屬於東棲上人,還是屬於雞鳴侯,可別當成東棲上人的私產。這東棲上人,他就隻能領取一點可憐的俸祿。


    利益才是關鍵本質。東棲之盈餘,東棲上人也有一定獎勵。世俗比喻就是,雞侯吃肉,目前的東棲上人可以喝湯。東棲上人想要偷偷吃肉就是謀私,那可是重罪。


    奇了怪了,堂堂上界,還有鬧鬼這說法。且不說有鬼沒鬼,有也不可能出現在上界。東棲山上,許多人正在放出傀儡蟲。這傀儡蟲當然是要將鬼物抓個現行。


    奇蟲果然收到了奇效,有人報給了易蘭。不就是個鬼,堂堂修仙人,又是六九劫仙,易蘭可沒把這鬼當迴事。


    拉上了彩霞,二女入山找上了鬼物。“何方妖人,裝神弄鬼!東棲上人有令,速速離去,饒你一命!”


    這才見了鬼,易蘭反而結結巴巴有些底氣不足。彩霞急得要命,不讓來偏要來,還偷偷來。這下好了,真撞鬼了,還是個女鬼!


    秦應心嚇了一跳,何時添了個東棲上人。既然是東棲上人,必是大能無疑,還是走為上策!這是秦應心的想法。毫無疑問,她就是那所謂的鬼物。可惜了,堂堂清風仙子,誰能將之與這女鬼相提並論。


    女鬼秦應心,她兩爪先後抓出。靈力化形,兩個靈爪朝著來人分別抓去。那長指甲倒也有點鬼樣。


    易蘭驚慌時,遠方飛來了兩劍,鬼爪先後破碎。原來,李唯一聽見這事也嚇得不輕,這小師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可就為難了。


    秦應心一驚:“是他!”


    瞧見這女鬼,李唯一同樣有些熟悉的感覺。昔日秦應心雖然遮了麵巾,可這氣息同樣給人一種熟悉感。再說了即便此女當時不戴麵巾,以此刻她這鬼模樣,李唯一認得出來才有鬼。


    “邪功以靈力催發,果然不是鬼!”李唯一冷冷道,“說說吧,何方神聖?”


    秦應心的迴答是“看招!”


    這女鬼把靈力化作一白色骷髏頭,直取敵人麵門。李唯一則是雙劍一攪,靈力炸開,他也算化解了這骷髏頭。


    豔鬼一擊無效,她躲在了一團白色煙霧中。眼看著這女鬼就要離去,豈能如了她的願。李唯一腳踏修劍手持煞劍,急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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