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靈城,靈霧飄飄,靈氣一樣鋪滿腳下。城中景致還有三分天上感覺。劫城有聚靈大陣。所謂聚靈陣,匯聚靈氣之大陣。劫城的靈台有講究,比之墟城,聚靈陣更加玄奧。上界這天上與人間,靈氣濃密程度不同。


    墟城的建築可謂稀稀疏疏。劫城之建築密度還要小些。山水之間,時而就能見到一處仙樓。壺天那劫天山上,有時十裏一樓都不為怪。這南靈城可沒那麽稀疏,一裏一樓估計都略有高估。


    天上飛得快,到了人間,飛行速度大打折扣。非但如此,劫仙的許多能耐十不存一。照古林的說法,天上有大陣。這個有點誇張,有待證實。


    李唯一再臨人間,哪有心情問東問西,感受一下“人間煙火”更加重要。當然,這煙火氣一樣是少了點。靈氣可不是煙火氣,可不能弄混了。


    所謂煙火氣,關鍵還得是人。一路飛行,南靈城中不說人來人往,隨時放眼望去,這幾十人還是有的。更有甚者,城中傀儡侍者不少。易蘭說,渚州盛產傀儡人。凡聖百歲以上的都去了靈州,渚州流行傀儡人也就不足為奇。


    如果說靈州凡聖以下人口居多,渚州則是相反。渚州人口不少,大部分都是劫仙,九九劫仙比例太低。


    小徒弟挺了挺胸。小師傅說,如今的李大上人,他絕對是個人物。神界凡間,也就是靈、渚二州,人口幾近百億,這九九劫仙估計也就萬來人。大部分九九劫仙都到了九天之上。


    上界人口集中,地侯不鼓勵開荒。陸地上大部分地段不見人煙。荒野中,人可得小心,一個不小心,不是遇到天險就要遇上壞人。一些亡命徒就喜歡去荒野探險。人往往比環境更加危險。


    劫天城裏頭治安好,野外則是多事區。野外要生出點事端來,地侯不說要管,也不說不管,反正管也不會太嚴。叫人別去,人偏要去,怪得了誰!總之一句話,地侯不鼓勵外出,但凡有這想法的,可得掂量一下自身實力。


    人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城中。要沒這因素,修仙人這好勇之風或許還興不起來。即便如此,十個修仙人中有一個善於鬥法也算是多了。修仙本就是與天爭命,誰還去與人拚命。這種人其實不多。


    李唯一口袋裏有錢。還不少,一百多萬劫元晶。其餘的哪裏去了?可別忘了天上那牢樓,幾十年下來,頭頂的晶石不得轉轉,他已經很節約了。


    店鋪中轉了轉,了解了物價。結果如何?他還記得王妙女仙子說過,特殊寶物,天上貴了三倍不止。那說的是特殊寶物。壺天劫天山天寶樓中他換了幾件寶貝。那都不叫特殊寶貝,天上人間差價不大。即便少個“製”字,即便不算製式法寶,一樣夠不上“特殊”二字。


    無論天上人間,多少一個“製”字,劫天下等的價格往往相差十倍,中等的相差百倍,上等的相差千倍。比如天上小店靈武樓中,小白臉洪濤曾經暗示過一物,那中等的疾風袖珍槍,十萬劫元錢成交,要是多個“製”字也就千文劫元錢。那袖珍槍要是值千萬劫元錢,無疑就是高仿,洪濤也就無需暗示。


    關於寶物價,古林曾說,跨等乘十,跨品乘百。張望也曾說過,凡元晶石以元氣錢記,下等兌一,中等兌十,上等兌百;劫元晶石,下等兌萬,中等兌十萬,上等兌百萬。其實二人說準了大半,都是製式法寶倒也不算說錯。


    物價這問題,很複雜。但凡談錢,不複雜也說不過去。有些問題凡聖幾乎沒人曉得。比如上等晶石,十一倍劫力以上就算上好的晶石。再有就是,特殊些的寶貝,張望這輩子恐怕無緣接觸。


    一定程度上,舉個例子可以說明常規問題。高仿袖珍槍,劫天上等的,市價估值在千萬劫元錢。要是多個“製”字,這一字之差,製式法寶也就值一萬劫元錢。上等換成中等也就值一千劫元錢,再換成下等就是一百劫元錢。要是凡實上等那就以元氣錢計,估摸著也就一萬元氣出頭。如此一來,古林也沒說錯。可他沒說,寶物上頭還可以少個“製”字。


    元氣錢這東西有點特殊,它相對“不值錢”。凡實上等袖珍槍價格在一萬二千元氣以內都算合理。張望賣給李唯一的標價是一萬六千元氣,這標價稍稍貴了點。減去三成實際就是一萬一千二百元氣,這才是合理價。可見但凡商人多半不傻。隻有買錯沒有賣錯,這話有一定道理。但凡弄錯的都是傻子。


    李唯一取出芥子珠估價。店家說得清楚,芥子珠就拿來裝東西,別扯有何潛力。其餘潛力屬於錦上添花,誰也不願花這冤枉錢。


    這東西有上乘劫天之潛力,的確夠得上“特殊”二字,店家也還願意花點冤枉錢。一千二百萬一顆,這是極限。


    芥子珠多半不是劫天上等之材。客人拿出的這一顆,可不是花了冤枉錢就算劫化成功。以後還得花時間煉化不是。至於劫化成上等之物,那還遠著呢。


    此刻他該感謝那王妙女仙子。凡間掙錢難,幾千萬劫元不是小數目。兩顆芥子珠還找補了四百萬,這已算運氣好。難怪要以物換物。真要給他八千萬,女仙子就是冤大頭。


    還是天上好賺錢。天上劫仙多,九九劫仙相對也多。但凡“特殊”之物,天上可以賣個好價錢,那叫“天價”。再有就是靈材這一類寶貝,天上一樣可以賣個好價錢。


    大多數普通法寶,天上賣天價可沒人要。想要糊弄人,有時天也沒辦法。能成商品的法寶,多數還不在天上造。天上要造法寶,那多半是天王有需要,想成為商品,得問天王老子答不答應。


    想到紅衣,李唯一問了問凡實傀儡人的價格。店家迴應,窺元傀儡,通常幾百到幾千劫元錢的都有。原來紅衣不值錢,他以為有多貴。他不否認紅衣可能要聰明些,小小傀儡人,這能耗也不算大。可惜是個凡實之物,就算貴也得有個限度。


    紅衣究竟值多少錢?如果他願意買一個對比一下,說不準還能發現問題。可惜,這人窮慣了,他沒這打算。關於紅衣的價值,他隻能以後再發現。


    凡實靈材也有天價之物,這個他倒是曉得。這九九劫仙,他以為靈材以外,凡實之物不值錢。反正有一點已經注定,答案會把人嚇一跳。“凡實”與“不值錢”不可以完全劃等號,這個概念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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