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唯一將靈植讓幾個店鋪逐一估價,這事早引起了幾個店掌櫃的注意。乃至於他出了靈寶閣就有幾人在外頭“恭候”。靈寶閣掌櫃也急匆匆跟了出來。


    凡聖中的百萬“小土豪”,這種人說少也不少。如果隻是百萬元氣錢,這些掌櫃還不至於太在意。換成靈植就不一樣了。生意人資源必爭,講究個此消彼長。對於一個店鋪,好東西的效用往往不在於隻有好東西。


    張、李二人再遇。張望不由分說,拉起李唯一就走。幾個店鋪的掌櫃可都是成了精的,這夥人可不幹了,幾人追了上來,非得要張望給個說法。


    “閣下眼生得緊,是多寶堂新來的掌櫃吧!”一小胡子攔住了張望。此人中年貌,就是前邊這靈寶閣的掌櫃。這人有一手,分明是攔人,實則卻是朝張望施禮。其他人有樣學樣,張、李二人頓時就陷入了被動。


    張望無奈,迴禮道:“諸位掌櫃的有禮,張某人來此上任不久,不成想大名卻已傳開。”


    “知己知彼,我等的本分! 張掌櫃不會認不得王某吧!” 靈寶閣小胡子掌櫃迴了一句。這些人兢兢業業,做點事也不容易。


    另一人說到:“二位就別嘮了,生意歸生意,不如在下做東,諸君與某一起給張掌櫃接風。擇日不如撞日,如何?”


    張望為難道:“我這兄弟,失聯幾十年,竟是闖了靈化森林。諸君勿惱,不是在下不識抬舉,今日勢必要教訓人,改日小弟送上帖子,再向諸位賠罪如何?”


    沒等有人開口,張望接著道:“諸位且寬心,些許靈植,張某以多寶堂掌櫃這身份擔保,是必公平買賣,定不叫人失望。”


    張望說罷,不由分說,再次拉上李唯一急匆匆就走。


    尚未抵達多寶堂,張望急切傳音:“靈獸殺不得,兄弟先別問,可有獸核趕緊拿來,急急急!”


    “上人有禮,隨我等走一趟!”兩個公差到了李唯一跟前。


    配合公辦完事後,李唯一尋至多寶堂。“張兄恩義,李某人在此謝過!”


    張望擺擺手,二人於二樓雅間內茶話。


    張欲還獸核給李,李唯一擺手道:“全當小弟心意,張兄救了如此大個急,切莫推辭!”


    張望哈哈一笑,收起一枚狼核,說道:“兄弟乃下界來人,又有穿越森林這等本事,他日為兄怕是隻能仰望,為何就不給個示好機會。”


    二人哈哈一笑,李唯一接過獸核。


    “張兄受小弟一拜,兄之恩義,李某人銘記在心。”


    接下來,張望說了點見識。


    “萬物有靈,靈植也要講究個‘靈’字。


    “所謂靈者,非時非地,非靈者所適。


    “如此東澤之茶,劫仙或也瞧不上,我輩中人卻也受用。


    “兄弟之靈植,非靈化森林不適。異地培植,不適則損,損則少靈,取材之小忌。


    “墟城小店,多是些培植之物。如此森林原材,何忌之有!”


    李唯一恍然,這下算是明白了,這上界特產還真就是特產。下界瓜果也要講個水土不是。否則如何?它就不甜!


    張望接著解釋。


    “上界以無為而治,我等凡聖亦該有所悟。


    “朝機之規,簡明而無為,天下無敢以逆。


    “凡城之規,明細而有度,凡人逆道應懲。


    “郡墟之法度,介於朝凡之間,上可順天,下可應人,實乃莫測!”


    “靈化森林受天之護佑,尤以靈獸為重。


    “傳聞躲侯醉酒,說,雞鳴修士或有意且有能耐者,可以移!


    “郡侯又當如何?靈化森林又當如何?


    “凡聖有大膽之人先為,並無懲戒。所謂君心難測,誰敢下個定論!”


    張望說完,二人相視一笑,這地侯行事,真不讓人省心。


    李唯一今日逃過一劫,該是哪些倒黴鬼已經有了先例。那兩公差倒也沒怎麽為難人,盤問一陣,查無獸核,還將人給送了出來。


    李唯一取出些私藏的靈植與種子。


    “張兄若有意,這些便是私密。若是張兄耿直,分文不取都成!”


    張望擺手哈哈一笑,說道:“我輩中人,有所為亦有所不為!其中玄奧,兄弟必知,何苦還來為難人!”


    李唯一收起靈物,哈哈笑道:“人無信而不立,小弟受教!”


    是想,張望如果出售私密之物,之前所謂名義擔保就是屁話。這種事下界凡間多了去了,上界凡聖不一定都是君子,除非他不是人。可凡聖就是凡聖,無論真心還是做做樣子,可不能連臉麵都不要。事情往往隻看結果,出發點還真就不重要。


    次日,李唯一的寶貝被瓜分了,包括部分私藏的靈植。說是賣,說好的換成寶物他也應了。


    各店寶物減價兩成成交,找補都是店家之間的事。李唯一照價選寶就成。一筆交易額破百萬的“大買賣”就這麽愉快完結。


    除了一應寶物,李唯一得了下等劫元石一枚,上等凡元石二百枚。雖說都是錢,可這晶石既是錢又是貨。他選晶石卻也無可厚非。如此的買賣,卻也隻有一枚下等劫元石的交易資格。可想而知,凡聖想要中品劫天之物,真不是一個“難”字可以形容。


    李唯一感歎,他原本可以在下界做大人物,飛升的感覺卻很好,才來了感覺,一盆冷水潑來——自己還真就不入流。這話此刻對他的衝擊力特別大。


    人有時會自卑。收迴十六年的人間記憶,他需要先抹去八十七年的孤苦印記。自卑與怯懦有時隻有自己知曉。


    百萬元氣錢,劫仙看來或者零花錢都夠不上。除非自己是劫仙,省錢這種傻事目前還不能幹,實力與小命才是要緊。


    歎了口氣,他不喜反悲。墟城就如魔淵海之礁島,他一輩子不可能待一個島上。小島時而出條毒蛇也讓人防不勝防。


    等了半日,寶物終於從各家藏寶樓交接過來。


    《隱靈術》一篇;《火舌術》一篇;《風行術》一篇;輕鴻護具一套,分盔、衣、衫、袴、靴五個部件;隱靈便裝一套,分衣、衫、袴、履四個部件;龜甲護盾一個;黑蛟拳套一對;此外,九尺儲物袋一個;同樣是三種藥物,上等二十瓶,中等五十瓶。


    瞧見此行收獲,李唯一心頭一喜,也不枉自己拚命一場。


    昨日沒好問,酒桌上李唯一得知張望父子兩代人兢兢業業,經營有方受到賞識他才被調來中秋墟多寶堂任職。


    雞鳴一方發起了一個飛舟,飛舟自雞鳴墟飛往中丘墟,距離很短代價極高。大批凡聖共同湊錢,要一起抓住這個離開雞鳴郡的好機會。劫仙讓凡聖乘舟,這事幾百年難得一遇。


    可憐古林身家太淺,好事基本與他無關。多寶堂替張望出了一半元氣錢。張望才正式接任沒幾日,出乎意料,這下界來人竟然敢穿越靈化森林,還叫他給成功了。凡聖有這經曆,隨便吹都沒人敢小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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