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慕雪和那彌爾一身夜行衣已在遂城知州的屋頂之上。


    她們打算找到隨州知州直接與他麵談。


    慕雪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輕輕地將屋頂的一片瓦片挪開了些許位置。就在那一瞬間,一道微弱的光線從這個小小的孔洞中透了出來,往裏看去。


    隻見屋內,一個身穿墨藍色寬大袍服的中年男子正跨坐在一張圈椅之上。他眉頭緊鎖,滿臉憂愁之色,仿佛心中承載著千般煩惱、萬般無奈。


    在他的身旁,端坐著一位身著柔軟綢緞衣裳的貴婦。這位貴婦梳著精致的平頂髻,發間點綴著幾支素雅的珠花,更顯得她麵容清秀,氣質典雅非凡。她那雙明亮的眼眸裏透著關切與憂慮,似乎也在為眼前之事而煩心。


    但聽那中年男子長歎道:“如今這靖北軍兵臨城下。我這遂城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今日他們在城頭喊出那一番話,不知是真是假。要是開城降了,我便做個千古罪人吧,也想保遂城老小的性命,還有夫人你和咱們的三個孩子呀。”


    “老爺素來仰慕秦將軍和將軍夫人。他們風采過人,這舉朝上下敬仰之人甚重。妾身從未聽說有人對他夫婦二人不滿的。如今領兵之是他們的女兒。妾身想這靖北軍也絕不是什麽不良之師。


    大昭朝廷這些年橫征暴斂,這兩年上繳的稅款是之前的數倍。姥爺在這位置上做的也是戰戰兢兢。妾身知道姥爺的難處,如今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


    若從心底說為了一城百姓,倒是該隨了這靖北軍去。但若從名分上說,靖北軍倒是師出無名,雖是有理但是無名。此刻算是造反,天下都可以此理由討伐他。不知最後結局是否可勝?若他敗了,我們投了他,豈不也是千古罪人。”那婦人也是哀歎一聲說道。


    “還是夫人你懂我。就是我直接降了,便沒有了餘地。雖兗州其他城池已被攻陷。但我這主城不同,終究對世人也是要有所交代的。但對抗靖北軍我們就不可避免的,要有流血犧牲啊。難哪!”那中年男子一邊歎氣搖頭,一邊迴道。


    聽著夫妻二人對話,慕雪想必這邊是兗州知州葉明城了。她眉頭微皺,葉明城說的確實是實情。


    畢竟大召皇室統治大召已有五代,從前的兩次謀逆案都未成功,下場極慘。這前車之鑒擺在當前,誰又敢貿然將這賭注全都押上了?


    正在她思考對策之時,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隊人馬氣勢洶洶、風風火火地衝進了院子。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身著猩紅鬥篷的少年,他步伐矯健,英姿颯爽。在他身旁緊跟著一位身披厚重鎧甲的高大將軍,那將軍身形魁梧,威風凜凜,散發出一種令人敬畏的氣息。


    此外,還有三位手持鋒利佩刀的護衛緊緊跟隨在少年身邊,他們目光銳利,神情嚴肅,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那少年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進屋內。當他走到屋子中央時,燈光恰好映照在他身上,將他的麵容清晰地展現在眾人眼前。隻見那少年長得的龍睛虎目,眉宇間英氣逼人。


    “父親,母親莫在此處犯愁,難過。這守城之責,孩兒必將全力以赴。絕不叫他叛軍近隨城半步。那少年衝進室內,便撲通一聲跪在葉之洲的麵前激動說道。


    “越兒快快起來。為父知道你生的孔武有力,可這戰場絕非兒戲。為父就是再無兵將,也不能讓你這未弱冠的小兒守城。”葉明城連忙將那少年扶起。葉夫人也走上前來扶著少年的肩膀低低啜泣。


    看來這少年是這葉明城夫婦兒的兒子了。


    “父親,母親孩兒自幼就喜歡在軍中舞刀弄槍,又是長子。現在我隨城危危就讓孩兒跟隨袁將軍去吧。否則孩兒寢食難安呐。”那少年又上前懇求道。


    “大人,明日不如就讓我出城會會這靖北軍。公子自幼在軍中武藝超群,大力神通。還請公子替我駐守城樓。”那個身披鎧甲高大的將軍,抱拳鞠躬說道,他的嗓門兒渾厚有力,自透著一股軍人的威嚴。


    “袁將軍,我知越兒自幼神力。可是靖北軍領兵元帥是秦將軍之女。武功極高,心思極巧,本官怕你們不敵呀。”葉明城上前歎息道。


    “若我不敵,就請少將軍,堅守城門。請大人,帶全城百姓從後門離開隨城。隻要百姓安全離開這靖北軍再是虎狼,我們也不枉犧牲,算保了百姓的安危。”袁將軍怒目圓睜,擲地有聲的說道。


    “父親請相信我,我拚死也不會讓城中百姓被這叛軍屠戮的。”那少年也馬上大聲說道。


    聽到此處那彌爾氣得輕哼一聲,想到在他們眼中靖北軍竟被看成了殺人魔頭,很是不忿。就是輕聲一哼。


    那少年立刻翻起鬥篷,反手抓住桌上的茶杯向屋頂慕雪和那彌兒潛伏的地方丟了出去。大喝一聲:“什麽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雪舞江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麵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麵乖並收藏雪舞江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