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像逃似的離開了那個巷道。曾經那裏是一方幽靜,如今卻是賭客流連之所,這是多麽的諷刺。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你喜歡的,你珍愛的,你不再擁有後那便破碎不堪。


    慕雪低頭向前急走,新竹敏銳的感覺到了她情緒的低落,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我們今天住哪裏呀?”


    慕雪也察覺自己失態,自己的情緒不該傳達給別人。她立馬收整了心態,一遙手中的折扇做輕鬆狀說道:“自然是貴族公子哥們最喜歡去的地方了。”


    “啊?公子未必是要去瓦肆酒樓?”新竹不禁愣了,她沒想到還要去那煙花之地。


    “在龍隱寺的時候,我聽那些香客說,現在京城最受歡迎的是一家名叫香滿樓的青樓,我們今夜就住那裏吧。那裏應該能問到我們想要的消息。”慕雪沉聲說道,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踱著方步走了出去。


    新竹子在身後一臉震驚張大了嘴,一想到要去那煙花之地,她無端端的連五個腳趾頭都緊張的扣在地上。


    “啊,姑…公…公子啊,你你你確定嗎?那公子你等等我呀。”新竹結結巴巴的喊道,連忙快步跟上。


    “公子,你你不怕他們看出來什麽呀?那地方不是對我們來說更不安全嘛。”新竹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問著,慕雪並不理會他,隻是嘴角帶著笑意,搖著折扇。


    一邊看著西市的街景,一邊牽著馬兒往前走。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們到了西市的另一頭,市口街頭上就有一家富麗堂皇的酒樓,香滿樓三個大字垂掛在酒樓的房簷上。


    整個酒樓披滿了紅彩,懸掛著各式的紅燈,華光璀璨確實漂亮。裏麵傳出的絲竹悅耳之聲,嫋嫋的飄過。


    又夾雜著許多嘈雜的行酒令之聲,吆喝之聲,叫罵之聲,混雜在一處。一時也分不清究竟是嘈雜聲更大,還是歌舞樂聲大一些!


    她們二人一走到門口,便有三兩個穿著彩紗飄飄,嬌媚動人的女子迎上前來。


    那些女子,都是發髻簪滿各種鮮花,腰肢如同垂柳一般柔軟搖擺。那幾名女子扭捏著上前一點,也不生分,伸出玉手便來挽了慕雪和新竹的胳膊,嬌聲喊道:“哎呀,客官呀!哪裏來如此俊俏的小郎君呢?進去玩玩兒吧,我們這兒可好玩兒了。 京城公子可都喜歡往我們這兒跑。”


    慕雪一搖折扇沉聲問道:“如今你們頭牌的姑娘是哪位呀?哎呦,小公子外地迴來的嘛?剛進我們京城?現在我們這可是上京城裏,最繁華的所在了。如今我們的頭牌姑娘可得重金才能見呐。”


    那女子拍拍慕雪的手,使個眼色讓另一個女子轉身進去。將老鴇媽媽喊了出來。


    那老鴇見他們二位穿著衣料甚是考究,便堆滿了笑臉,迎了上來說道。“哎呦,俊俏郎君。聽我們姑娘說,你們想要見我們香滿樓的頭牌呀。真是不巧,頭牌姑娘今夜已經包滿啦,要不您再多等等?”


    慕雪自懷中掏出一片金葉子遞給老鴇,那老鴇的臉立馬笑的像燦爛的菊花兒一般:“哎呀,雖然排滿了,但今天晚上也還是能來陪公子喝一杯薄酒的。哎公子還是先隨我們進去吧。”


    “把我們的馬兒照顧好,要喂最好的精飼料。這幾日我們便住在你這兒了,給我開一間上好的廂房。”慕雪高傲的仰起下巴,冷冷的沉聲道。


    老鴇還將那金葉子舉過頭頂,正看的美滋滋的。


    一聽慕雪吩咐,連忙招唿夥計將他們的馬匹遷至後院。讓兩個姑娘攙扶著他二人進了香滿樓。


    在香滿樓內,雕梁畫棟,門欄垂珠,四處懸掛著煙紫色的紗簾,飄飄渺渺顯得甚是靈動。


    慕雪跟著老鴇穿過大廳,樣子仿佛就是一個經常出入煙花場的貴族公子哥兒。


    新竹則是東瞅西看,像是沒見過世麵一般。看到酒客與青樓女子舉止親密,臉上也羞澀的有點緋紅了。


    “這位小公子難道是第一次來我們這些地方嗎?看小公子的臉都紅了呢。”那陪著他們的其中一名青樓女子看新竹如此,不禁揶揄起他來。


    “姐姐莫要取笑她。這是我弟弟,今次第一次帶他來上京,沒見過什麽世麵。你們可要多多包涵。”慕雪將折扇輕輕的撥一下新竹的肩頭。對那名女子帥氣一笑說道。


    “哎呀,我就說嘛。小公子定是好人家的好孩子,姐姐一定好好款待。”那青樓女子一聽,笑嘻嘻的迴道。


    轉眼間將二人領進了二樓的一處包房之內。


    包房陳設的華貴,香案垂著的珠簾燃起了檀香。四處擺放了不少鮮花蘭草。一張精雕的烏木條桌,四周圍了軟榻,背後一麵山水畫屏風,也蠻有溫柔鄉的意思了。


    “兩位公子可在這兒用些酒菜。就讓我們姐妹二人先陪兩位公子喝點兒酒吧。”其中一位紫衣女子殷勤的說道。


    慕雪點了幾樣曾經她愛吃的上京名菜。待酒菜上齊,她跟新竹落座。


    粉衣女子和另外一紅衣女子便伴坐於他兩人身側,為他們拈菜斟酒。時不時舉止親密的攬著他們的胳膊,或者摸摸摸他們的手。


    “二位公子可真叫人嫉妒呢。這皮膚好的呀!比我們這些姑娘還要嫩氣。”紅衣女子摸了慕雪的手後,酸溜溜的說道。


    “姑娘這可是損我呢。我自幼生的女相些,飽受家族親長的貶損。今日到了這裏,還要受你們奚落,是何道理。”慕雪佯裝生氣說道。


    紅衣女子一看慕雪生氣,連忙賠不是。


    “行了,你們倆也不必在這兒小心伺候了。你們香雪樓的花魁叫何名字?這老鴇說去給我安排,不知安排到幾時,你且去問問。”慕雪連忙製止住,打發的紅衣女子出去問話。


    紫衣女子連忙迴到:“哎呀,小公子。我們這兒的花魁呀名喚水仙。她的牌子可是翹的很。今夜小公子出高價隻能與她喝一盞酒,這又是何苦來?不如讓奴家陪你。你那一片金葉子,如家可以陪你好幾天了。”


    “你這姐姐算是得寸進尺,我等慕花魁名而來,就是為了一睹芳容呐。放心吧,今夜你們陪酒錢不少你們。你等先出去,我兄弟二人自斟自飲便是,還請那花魁水仙姑娘快些來。”慕雪迴道,將那紫衣女子也攆了出去。


    待他人全部都出去後,新竹則好奇的靠近慕雪小聲問道:“公子,你為何非要見的花魁呀?得花多少錢?能打聽出來什麽事兒嗎?”


    慕雪壓低聲音湊近新竹的耳朵迴道:“我要的消息,這此間應該隻有花魁知道了。聽聞這香滿樓的花魁曾進宮獻藝,而且這上京城上層官員貴族都與她有來往。所以我必須要跟她見麵,才能知道我想要的消息。其他的一些低等青樓女子消息有限而且真偽難辨,我不想在這上麵浪費時間。”


    包房外絲竹悅耳,慕雪將包間的門打開,讓絲竹音樂之聲飄進包房。與新竹相互對飲,又說些很久以前京城的趣事。


    誰知這一等,竟然就等了快兩個時辰。慕雪有點不耐煩,招來夥計將老鴇子喊過來,怒聲詢問花魁為何還不來?


    “哎呀!公子啊,花魁今夜被尚書大人的公子包了場。我真的費了勁心思,才偷換出她半柱香的時間,讓我們另一個姑娘去頂一頂她。所以你再耐心等一下吧。”老鴇訴說著慕雪臨時插隊,她的不易又絮叨了些許,才轉身離去了。


    “好家夥,這要見個花魁也忒難了。我們都等成忘夫石了,她竟然還沒來。公子,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新竹氣不打一處來說道。


    “你如果困得煩,便先去睡了。我自己在這等便是。”慕雪看新竹也有倦意,就連忙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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