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何忱酌眼裏,便是他那不成器的侄子欲輕薄人小姑娘,小姑娘眼尾隱隱泛著水色,淚痣殷紅,身子也搖搖欲墜。


    阮卿卿抬眸,半是羞怯地看了何忱酌一眼,藏青色長袍,衣冠整齊,眉目清朗,透著股子禁欲的氣質。


    何忱酌率先移開視線,看了眼自家侄子:“迴府寫自劾書,不得少於萬字。” 何文霖本性不壞,自家親侄子,慢慢來吧。


    “啊?萬字,小叔你是要我的命……”對著何忱酌沉靜的目光,何丈霖不敢繼續抱怨了,萬字就萬字,大不了……大不了激情奮戰一個通宵。


    別看小叔沒規定時間限製,但明早之前他要是拿不出自劾書,萬字就得變兩萬字了。


    何憂酌看了身後侍從一眼,那人立馬上前,走至阮卿卿跟前:“請隨我來。”


    何文霖苦哈哈地迴府了,臨走前還不忘留戀地看了阮卿卿一眼,得到了何忱酌的死亡凝視。


    明月樓


    何忱酌坐在阮卿卿對麵:“文霖不懂事,我代他向孟姑娘道歉。” 說著示意侍從遞上一張銀票,“這是補償。”


    阮卿卿接過銀票,足足萬兩。說實話,她心情挺複雜的,沒想到,她阮卿卿也有被人砸錢的一天。


    何忱酌許是誤會了阮卿卿的神色:“不是羞辱,也不是警告,文霖已有正妻,於你而言,他不是個好歸宿,朝廷近日在著力提高女子地位,好好學習,人生的路還很長。”


    何忱酌也是穿越者,和季幸川來自同一個世界的穿越者,隻不過,他是胎穿,對何文霖是有實打實的叔侄情誼。


    相比於季幸川出生就在羅馬,何忱酌是從底層一步一步進入政治核心圈層的。


    對著古代的平民女子,不可避免生出了幾分憐惜之情。


    何忱酌的目光很溫和,怎麽說呢,他身上有一種和季大人相同的氣質,看人的時候是平視,不由自主的讓你感到放鬆,親和力極強。


    權貴子弟、世家子弟再怎麽收斂,對著底層人民,甚至是不如自己的貴族都會不由自主地俯視,譬如說沈雋沉。


    “我不想這種補償。”


    “孟姑要娘想要什麽?我能做到的,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我都可以盡力補償。”


    繼先太子之後,阮卿卿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寬和的掌權者,以他的身份,完全沒必要坐下來和阮卿卿談補償的事。


    阮卿卿站起身,在何忱酌錯愕的目光下勾住了他的手指:“我不想要銀錢,隻想陪在大人左右。”


    眉宇間透著病色,看著你的時候仿佛你就是她的全部,可以占有她,掌控她、賞玩她……


    前世何忱酌身邊不乏貪戀美色的官員,崇高的社會地位對年輕女孩子來說是最強勁的吸引力,錢、權、色三字總是密不可分的。


    那那些官員的下場呢?


    要麽止步不前,要麽……踩縫紉機去了。


    有弱點的人,注定站不到高處。


    知而慎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思及此,何忱酌不容置疑地掰開了阮卿卿的手指:“抱歉,恕我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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