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繹巍然不動,他實在不想配合這種無聊透頂的小遊戲,阮卿卿也不可能真的讓他躲,畢竟是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


    蘇綰兒見狀,急得不得了,跑到沈歲榆一行人麵前:“沈姐姐你們也出門散心嗎?”


    “三日後便要入宮了,我也想趁此機會好好看一看外麵的景色,可能這便是此生最後一次欣賞宮門外的景色了。”沈歲榆感歎道,說著又欲往前走,以沈歲榆的家世入選是必然。


    蘇綰兒擋在她麵前:“沈姐姐說的是,不過我剛剛走過這條路,前麵的景色無甚稀奇,沈姐姐不如換條道走。”


    “蘇妹妹今日甚是奇怪,難道前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費濃兒驚訝道,費濃兒與沈歲榆私交甚好,換句話說,費濃兒是沈歲榆的跟班。


    “我剛剛好像看到蘇小姐和一個背影拉拉扯扯,看樣子, 仿佛是位男子……”一位貴女麵帶猶豫,眼底卻是幸災樂禍之色。


    此番選秀,就屬沈歲榆和蘇綰兒家世最好,能除掉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她能不高興嗎?


    沈歲榆麵帶探究地看向蘇綰兒:“蘇妹妹,莫要執迷不悟,為了讓你迷途知返,這一趟,我們是非走不可了。”三言兩語就給蘇綰兒定了罪。


    蘇綰兒急得語無倫次:“我……我沒有……”心一橫,跟著眾人朝前走去,暗暗祈禱:希望姐姐已經走了。


    “就是他!”剛剛說話的貴女,也就是戶部尚書之女蕭韻荷,指著李承繹的背影道。


    “和待選秀女糾纏不清,你好大的膽子!”蕭韻荷說著就向前走去。


    眾人都看到了一旁的阮卿卿,一個家世出眾,一個容貌過人,不管誰才是那個真正私會外男的人,她們今天都要給這二人將罪名坐實了。


    蘇綰兒害怕極了,求助地看向阮卿卿:“孟姐姐……”


    李承繹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向蕭韻荷:“你說誰膽子大?”


    迎麵而來的威壓讓蕭韻荷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費濃兒結結巴巴道:“放……放肆,我們都是陛……陛下未來的妃子,你豈敢……豈敢對我們如……如此無禮。”


    沈歲榆震驚地看向李承繹,她遠遠地見過陛下一麵,這種氣度,這種風姿……是陛下!


    當即跪了下來:“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女有眼不識泰山,望陛下恕罪。”


    費濃兒傻了,隨著人群一道跪了下來,一動也不敢動。


    她竟然……竟然對陛下說了那麽不知尊卑的話!


    蘇綰兒懵了,也跪了下來,愣愣地看著地麵。


    阮卿卿扯了扯李承繹的袖子,李承繹會意,掃視了一圈跪著的人:“蘇家,教女有方,蘇小姐,你起身吧。”


    蘇綰兒站了起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大起大落,讓她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李承繹拉著阮卿卿走了,他的時間寶貴,不想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周圍的百姓起了身,一個壯漢扯著嗓子:“陛下,那是陛下!娘,我見到陛下了,活的陛下!”


    大娘扇了他一巴掌:“陛下不是活的還是……的不成。”謹慎地看了看周圍,見沒人聽到鬆了口氣。


    貴女們仍然跪在地上,剛剛陛下隻叫了蘇綰兒起身,擺明了就是要罰她們跪。


    “娘,這些小姐為什麽要跪在地上啊。”


    一個小孩好奇地問,小姐們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他還沒見過小姐們這麽卑微的樣子。


    “因為她們是壞人,惹了陛下生氣。”小孩的娘摸了摸小孩的頭。


    “哦,她們是壞人,我長大了要打壞人。”小孩似懂非懂地道。


    沈歲榆握緊了掌心,指節泛白,天之驕女的她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沈姐姐,陛……陛下已經走了,你先起來吧。”


    那人竟然是陛下,難怪孟姐姐一點都不擔心,暗自慶幸自己沒說什麽過分的話,陛下對孟姐姐可真好,待孟姐姐入了宮一定是高位。


    沈歲榆有時候真不知道蘇綰兒是真傻還是裝傻,竭力維持著麵上的平靜:“是我不好,太魯莽了,誤會了妹妹,跪在這兒可以自省,妹妹不必勸我。”


    費濃兒和蕭韻荷梨花帶雨,哭著道:“蘇妹妹,你原諒我們吧,我們也是擔心你鑄成大錯。”


    蘇綰兒一聽這話就心軟了:“我會在孟姐姐麵前為 你們說好話的,陛下很是喜愛孟姐姐,她的話陛下一定會聽的。\"


    沈歲榆隻覺嫉妒啃噬著自己的內心,一個小官之女,她憑什麽!隻怕是故意引她上勾,讓她在陛下麵前出醜。


    “好玩嗎?”李承繹神色莫名。


    “這麽有趣,難道不好玩嗎?”


    阮卿卿委屈極了:“你兇我,你憑什麽兇我。”眼尾的淚痣泛著豔色,惑人極了。


    “朕的真心就這麽不值一提?朕算什麽?你用來捉弄別人的工具?”


    李承繹再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麽一反常態來找 他就是傻子,他隻覺得自己可笑,明明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她。


    “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朝臣之女,上一次,你杖責了多少秀女,隻有一人活了下來,再怎麽說也是臣子之女,你有沒有為朕考慮過哪怕分毫?”


    阮卿卿撲進他懷裏:“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承繹哥哥,上次是你說的讓我看著辦,我也不知道她們會死,而且……”


    阮卿卿抬起頭,漂亮的杏眼蘊著淚水,“我不想讓你選秀,你都有那麽多妃子了,我不願意,我不開心,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李承繹沉默了半晌,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別哭了 朕不怪你。”


    他不知道該高興她對他有占有欲還是該生氣她她對他隻是占有欲作祟。


    “承繹哥哥……”阮卿卿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抱抱我好嗎?”


    李承繹打橫抱起了她:“你真的不想讓朕選秀?”


    阮卿卿感受著男子有力的臂膀,埋在他懷裏,淡淡的龍涎香味泌入口鼻,聲音悶悶的。


    “但憑陛下做主,隻是幾句氣話, 陛下不必當真 那些小姑娘勤學苦練就為了有一朝一日能陪伴君側,陛下不要為了我置祖宗禮法於不顧。”


    阮卿寧還要參加選秀呢,若是阮卿寧能生出一個帶有阮家血脈的皇嗣,於阮家而言也是多了層保障。


    雖說若是阮卿卿願意給為李承繹誕育子嗣,李承繹肯定會力排眾議封其為太子,但是……


    其一,雖說年年很乖,生他的時候阮卿卿基本沒吃什麽苦頭,她不也想第二次體驗生育的感覺。


    其二,一想到她未來的孩子有眾多異母的兄弟姐妹,她就覺得膈應。


    李承繹如何不知道她打的什麽算盤,狀似不經道:“ 朕聽聞,你有個妹妹也會參加此番選秀?”


    “我怎麽知道,我娘隻生了我一個女兒,庶出的妹妹同我又不親近。”


    “是嗎?”李承繹將阮卿卿放了下來,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阮卿卿下意識躲了躲,明明李承繹沒有發怒,她卻覺得他這樣子很是不對勁。


    “躲什麽?這不就是你想要的?”李承繹的語氣帶著幾分薄涼,他不懂,他曾無數次將一顆真心放在她麵前,她為何不願給予他哪怕一丁點的信任。


    “朕可曾因為其他人怪過你?”


    怎麽沒有,當年因為王臨淵對她發了好大的火。


    “朕可曾讓哪位後妃越過了你去?”


    這倒是沒有,可是那又不是她要求的。


    “卿卿。”李承繹捏住她的下巴:“給朕一點信任好嗎?總是朕一個人唱獨角戲,朕也會累的。”


    朕可以不在乎你風流多情,永遠做你最大的倚仗,隻要你給予朕一點點的迴應的,一點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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