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位,人來人往的街邊,我看到一對擺攤夫婦,客人並不多,兩人在談話的間隙美好地對望。”


    茜茜在宗蕾的指引下憧憬地說道。


    “東南方。”


    宇唯自言自語道,將金盔甲套在依純身上,揮舞著狹刀上路了。


    依純見宇唯如此保護關心自己,很是受用。


    好在一路隻在暴風或者微風的夾縫中穿過,並無任何阻礙。


    快到巽位之時,阿倉從狹刀裏躍出,奔入一股純藍色的風陣之中。


    宇唯緊隨其後,待穿過風陣之後,一陣喜悅幸福的心情油然而生,除了幾個小小的風眼在不遠處肆虐,這裏麵的其他地方都靜謐安全。


    巽位正中央,是一條擺著許多小吃攤位的街道,願


    泓穿著圍巾,正站在轟隆作響的鍋爐前炒著意大利麵,半點沒有公子爺的架子,像個市井商販,而韻萍則像個老板娘一樣吆喝著,結算收錢。


    “老板,來份最貴的炒粉,再拿瓶最貴的飲料。”


    宇唯收好狹刀,興致勃勃地找椅子坐下,看著那略顯油膩的餐桌又道:“老板娘,擦擦桌子,生意這麽好,活出了愛情的樣子。”


    依純卻一臉嫌棄,捂住口鼻,不願靠近。


    韻萍目光隻落在願泓身上,好像沒有認出宇唯,就連跑到腳邊的阿倉也不聞不問,顯然已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該怎麽喚醒韻萍呢?宇唯問忌命冊。


    殺了願泓。


    那還是算了吧。


    “沒想到你們老大所遇皆良人,連生門的公子哥都願意為她放下一切,洗手作羹湯。”


    依純還是感歎道,但忽然狡黠一笑,拋出一枚花刃,直取願泓首級,待宇唯發現已然太晚。


    願泓的脖子中刀,血湧如注,刹那間整條街都消失了,隻剩下搖頭晃腦,意識還不夠清醒的韻萍。


    “依純你……”


    宇唯不知該說什麽好,如此破壞別人的幸福他自己是做不到。


    “那都是假的!”


    依純清醒道。


    “宇唯,快扶我一下。”


    韻萍好像耳水不平衡,站立不定,隱約間看見宇唯和阿倉,忙求救道。


    還是依純料敵先機,溜得比宇唯速度還快,扶住韻萍。


    宇唯忽然想起韻萍的病,這就馬上向狹刀裏的呂濤求醫道:“二姨丈,七人幫的老大深受怪病困擾,請你診斷一下。”


    “快救,快先救吾銘他們。你這女魔頭別在這假惺惺的。”


    韻萍的言語十分懇切,就連說依純也給人感覺銳氣全無。


    這時腳下的世界又一通變化,阿倉和一隻雌倉鼠相戀了,窸窸窣窣,正柔情蜜意地接吻示愛,又到了動物們繁衍生息的季節。


    它們築窩生娃,屯食物準備過冬,好不愜意。


    “這裏還真是風水寶地。”


    宇唯情不自禁道。


    而在頭頂,喜鵲見到她的老伴,隻是霎時間烏雲密布,一場大雨,把它們困在兩邊。


    隻要到了夫妻樹下,在心中默念情侶或者祈禱愛情,都會出現幻像,有的是過去,有的是現在,有的未來,幸福與否,都影射了真實,而一迴到現實,那場景就會形成一股風,並產生紅絲帶,上麵刻著生辰八字。忌命冊告訴宇唯。


    依純撐起一把紙傘,將雨水隔開,當她準備朝宇唯走去時,一隻黑獅子迎麵撲來,雖然她早有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


    她發現在樹下每當她有想與宇唯牽手或者想他的念頭,黑獅子就會出現,而且好像其他人看不到,這讓她內心起了恐懼與恨意,畫個圈圈詛咒黑獅子,但每一次都被它的兇猛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


    看到阿倉幸福,恢複了神智的韻萍卻好像沒事人,招唿宇唯道:“就讓阿倉的愛情再飄會,反正我能召喚它,我看這雨很悲傷。”


    宇唯會意,一刀射穿喜鵲的老伴,雨停了,喜鵲無力的撲棱著被淋濕的翅膀,變得越來越遲鈍,好像失去了主心骨,生無可戀,兀自飛進狹刀。


    此刻狹刀裏隻有宗蕾,碧穎,茜茜關心著外麵的局勢,呂濤對昌朔架和蜈蚣鉗一籌莫展,蹲在地上潛心研究,馮三爺和軒聶立於岸邊分析著當今形勢,各種族氏秘密和小道消息,習康和老土蛋則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小雛鳥的破殼,幾乎就快屏住唿吸。


    總之就是女的清一色擔憂,男的各有各的古怪。


    韻萍昨天就進過一次狹刀,沒想到她這次駕輕就熟地,身子一晃,便消失在刀刃。


    宇唯心想,久而久之這狹刀都沒有攻擊力了,任何人隻要掌握了進狹刀的方法,再怎麽利刃出鞘也枉然。


    正這樣想,狹刀也抖動起來,它與七脈劍分隔日久,相生好似相愛,也要來通戀愛通告,脫單告急。


    宇唯忽然有點懷念芸莊,覺得那是一個他無法企及的舊夢,或許千裏之外,冥冥之間,她手裏的七脈劍也有所觸動吧。


    念頭一動,又是一股風,他騎著單車,載著芸莊,月光溫柔了天際,前麵的景色如此簡單。


    依純見狀嘟起小嘴,心卻如厲鬼,催動花瓣,席卷而去。


    但一想到熱丹,宇唯便即清醒,還沒等依純趕來,他就立在幻夢前擺手道:“或許這輩子,我注定是個不婚主義者,心動了那麽多次,卻明白不了“一生隻愛一個人”的真諦。該死!”


    真的千裏之外,在棄子棺內昏睡的芸莊猛然驚醒,宇唯又鐵馬冰河入夢來,隻是感覺得到那種漸行漸遠的無力感。


    而芸莊脊梁骨裏的七脈劍也“叮叮”亂響,芸莊在它身上敲了幾下,便真的千裏傳音,在夫妻樹下的狹刀身上發出聲音:“你在哪?”


    這一聲唿喚宇唯和依純都聽到了,但宇唯一想到熱丹就已經痛苦悲愴,自動飛向另一股旋渦,依純卻聽得分明,用花瓣擊打狹刀,心裏想著“關你屁事。”


    不曾想竟真的又原話傳了過去,是依純的聲音,把芸莊氣得肺炸,整個人都不好了,用氣得顫抖的聲音問:“你是那個賤人卓嗎?”


    依純迴複:“你是那個賤人莊嗎?”


    “這麽晚了,你在宇唯身邊幹嘛?”


    “還能幹嘛?雙宿雙飛唄。”


    “狹刀,殺了她!”


    其實狹刀早看她不爽,之前就想殺她,隻是記憶儲存量太少,現今又忘了。


    依純沒想到這樣都能招來禍事,被狹刀追著跑,漸漸與宇唯的去處越來越遠。


    狹刀裏四個女的亂做一團,在夫妻樹下走散不知兇險,本來碧穎打算出去探路,韻萍一合計還是決定守株待兔,等宇唯尋來,自求多福,再不濟還可以召喚阿倉找尋。


    何況有茜茜在,不愁找不到宇唯,且兵分兩路,各自查探。


    且說宇唯心心念念著熱丹,竟不自覺地來到了另三股風麵前,都在劈裏啪啦地作響。


    “宇唯!”


    一聲真真切切的唿喚從其中一股風傳來,宇唯聽出了是熱丹的聲音,猛的一頭想紮進去。


    豈料三股風竟忽然掃到一起,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像三根細繩擰成一股粗繩,難分你我。


    當宇唯睜開眼時,高屋建瓴的萬遷君廬就在風眼處,仿佛直接將原建築一模一樣的搬了過來,令他大為震撼。


    門口人影閃動,走近一看,約摸有幾十個小孩在玩鬧,有的逗貓,有的遛狗,有的跳繩,有的打牌,嬉笑聲四起,卻並不理會宇唯。


    門廊吊著兩把燈籠,左邊的籠紙上寫著牧摯秦,右邊則寫著宗棠。


    宇唯大喜,想必這些小孩就是世門的後代,比生門活門還多出兩倍。


    是誰這麽能生?我這個不婚主義者是注定孤獨到老的,想必是弟弟,也未可知。宇唯心想。


    正要推門而入,卻見叔叔摯桐帶著堂弟牧安從裏麵緩緩走出,心事重重的樣子。


    牧安是摯桐的兒子,打宇唯四歲後的記憶起就沒見過嬸嬸,牧安一直被寄養在奶奶的娘家,屈指一數,也應該有十三,四歲的光景,因為前陣子還在照片上看過,所以宇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這牧安跟摯桐長得很像,但更顯老成,個子躥得又快又高,鼻子塌扁,眼神犀利,性情卻溫和,宇唯也隻在過年的時候見過幾麵,很少玩耍。


    “秦夫人去世啦!”


    裏麵傳來一個下人的驚叫,宇唯駭然色變,幾欲摔倒。


    正當宇唯準備進去,一陣龍卷風就在他所站的位置爆發,以至於他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召喚忌命獸。


    塵埃落定之際,一片巨大的空地上,托城與吾銘正打得不可開交,而熱丹則坐在夫妻樹的樹梢看著他們,悠哉地吹著口哨。


    宇唯踩著淩隆錘跳到熱丹麵前,像蜜蜂圍著花朵一樣。


    “你來啦。”


    熱丹的笑容就像春天的陽光,仿佛雨後天晴般,令宇唯一下子就忘了這是幻象。


    “你好……啦。”


    宇唯有些澀於言論。


    就在這時吾銘卻和托城聯手向宇唯襲來,一個疾如鷹隼,一個金鉤破冰,宇唯卻雙膝一曲,化手為掌,身隨掌勢,右掌力微而實,左掌力沉而虛,封於熱丹周身,直攖其鋒,極為兇險。


    當宇唯嚐試對著二人使出太極怪圈,托城在吾銘的掩護下雙拳連環,擊中宇唯胸口,使他一下子喘不過氣,鬆懈下來。


    吾銘的旋風擒魂手早到,直接將宇唯左肩上的衣服撕裂,露出鮮血淋漓的劃痕。


    “快醒醒,吾銘!”


    宇唯在疼痛中驚醒,看破眼前皆是幻覺,但他不忍對熱丹下手,而熱丹早已從樹梢飄翔而下,落足輕捷,像在集齊癡情男般看好戲,淩隆錘緊緊跟著,隻因宇唯怕意外。


    既然你不想傷害熱丹,那就隻能先將吾銘和托城打倒,再謀生路。忌命冊建議道。


    宇唯心神一定,施展挪位千秋,令山唿海嘯和忌命土訣陷入混戰。


    但旋風擒魂手和雙指探洞就像杠上開花,結合起來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對宇唯處處設限。


    要是隻對付一門還好,哪怕平常一點的兩門,還能鑽空子在喘息間隙使出太極怪圈,可此二人天賦極高,又有家傳術訣加持,使得更是出神入化,生龍活虎,眼花繚亂得令人頭疼。


    宇唯的各種招式出路逐一被封,縛住了手腳,而他,也正在等待這一刻。


    “閃電頭槌!”


    這是積蓄已久的大爆發,趁著身軀被封之時,在忌命武訣的指導下,宇唯的頭部像槌子打狗一樣,整個身子隻圍繞這個定點活動,移動速度堪比黑色閃光,所含力道也搬山卸嶺。


    想當年刺爺就是憑著這招閃電頭槌在踢館大賽奪魁,連會忌命土訣的鷹茂和排山倒海的蕭q爺也奈何不得,望塵莫及。


    那天在端佩的迴憶裏,刺爺也用過這招對陣狂餘,十分驚豔。


    此刻也全靠宇唯留心觀察,舉一反三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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