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巨手的慣性一拋,宇唯在空中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兩塊火隕石又適時出現在他的腳下。


    望著滿是泥濘的沼澤,宇唯驚嚇不小,在他頭頂,七節棍(少了雄朱雀)又嚴陣以待。


    大峰厥和水中仙各坐在庭院的東西牆上,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顯然各種招數都用上了。


    宇唯清楚地看見,一團黑影,在沼澤地裏悄悄地靠近大峰厥,宇唯分不清是誰,便疾唿道:“小心,道長。”說完又轉而向水中仙射出狹刀,眼睛卻不離那團黑影,做好觀察。


    那團黑影他猜是蔥算,不由得也會捏一把汗,但是又有一團黑影闖入了他的視野,在水中仙的左下角,跟剛剛那團一模一樣。


    水中仙卷起長袖將狹刀收入囊中,宇唯忽然想起盞璿也在裏麵,水火棍,淩隆錘也便朝水中仙紛至遝去,水中仙卻穩如泰山,照收無誤。


    大峰厥在宇唯的提醒下發現那團黑影,便向上一躍,沿著牆簷踩步而走,徹底地躲開他的糾纏。


    宇唯心剛想用滕龜試試深淺,滕龜就氣隨意轉地翻湧而去,水中仙已累得不行,見那滕龜越變越小便故技重施,誰知一收那袖一下子就被脹破,一輸神從牆上栽向沼澤地,整個臉朝下,摔成個狗啃泥,把宇唯給樂得。


    水中仙腳下的那團黑影立馬搶上,所有忌命物反倒被他奪了去。


    水中仙仍不肯罷休,瞬時從沼澤地裏跳起,狠擊那黑影的背部,那黑影隻輕輕一挪,水中仙便撲了個空,好不惱火。


    忽然一把角燈從狹刀裏飛出又收迴,水中仙閃躲不及中了燈尖一擊,但很快又調整過來。


    宇唯在半空欲施展七星連珠,但卻發現自己已使不上勁,原來剛才的施展早已掏空他百分九十多的力氣,此刻靠著意誌和對蕭q爺的擔心支撐。


    雌朱雀在空中醞釀已久,忽然一聲啪啦,速度快如閃電,朝水中仙的後背襲去。


    沼澤地的淤泥在蔥算的指揮下裹成一團灰色的泥球,擋住了那致命一擊,頃刻間惡臭的泥土上一層焰浪鋪滿整個庭院。


    然而那兩團黑影卻仿佛對火焰免疫了,若無其事地各行其是。


    宇唯再仔細一瞧,原來卻是傻子寬和瘋子窄,那遍布汙泥的臉蛋和輪廓在火焰的照射下荒誕卻又真實,比沿街乞討的乞丐還搞笑。


    這時蔥算從泥土裏破土而出,全身著火,直攻宇唯的下盤,火隕石反應迅速,直接噴火,像個宇宙火箭噴發器,將宇唯托得更高。


    蔥算又躲迴泥潭,好像要悶聲發大財,對宇唯構成威脅。


    其實棋局走到這裏,已經呈兩極分化之勢,宇唯筋疲力竭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蔥算到處設陷反而變成困獸猶鬥,大峰厥本占優勢卻被幾乎不在的宇唯拖下水,水中仙趁蔥算與大峰厥周旋之際休養生息……


    “道長,打破僵局有何高招?”


    宇唯見形勢久久對峙不下,嚐試與大峰厥溝通。


    “進火府!”


    火府的火焰一時半刻還未熄滅,宇唯擔心著碧穎三人,又遊移著去搶迴狹刀等忌命物,忽然急中生智命滕龜與傻子寬手裏的水棍合為九尺釘耙,看著這忽大忽小的龐然大物,天兵神器,嚇得傻子寬丟開了所有的忌命物。


    可沒想到宇唯還沒接住忌命物它們就全都陷到泥潭裏了。


    宇唯在空中自如地翻轉,火隕石竟如磁鐵一樣粘在宇唯腳部,能讓他憑空倒吊。


    他嚐試著去撈它們,不一會便滿手汙泥,不想它們卻越陷越深,倒是看到一部閃閃發光的東西向他移來,是魔幻手機!


    石棺剛剛說了,想找它可通過魔幻手機,或許石棺有找迴狹刀它們的辦法。


    “小心蔥算!”


    大峰厥與水中仙又一招“短兵相接”,跑到西麵的牆上提醒宇唯。


    很快蔥算在地下就感覺到了宇唯的氣息,也在慢慢地移動而來。


    傻子寬和瘋子窄隻一臉惶然疑惑地看著左抓右扯的宇唯,仿佛與人間格格不入的狼孩。


    魔幻手機已移動到宇唯雙手的正下方,宇唯很快就可以手到擒來,但忽然從泥潭射出一支泥劍,“踉蹌”一聲,宇唯被砍成兩半,血湧如注。


    “宇唯!”


    大峰厥分身乏術,擔憂的聲音難掩疲憊與痛心。


    那閃光的手機也消失了。


    “哈哈哈哈,雖然我也不想忌命之子死,但顯然他已到了不得不死的地步。”


    蔥算那猙獰又冷血的聲音傳遍了整座仙廣冥。


    結束了?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大峰厥仰天長歎,但他忽然發現了什麽,驚恐的表情突然僵住,繼而更加賣力地廝殺。


    蔥算從泥潭裏跳了出來,正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他的這招蛇蟲蟻穴令他可謂是大地之王,占據天下風水寶地,如今又手刃宇唯,更是舉世無雙,蓋世神術。


    可明晃晃的,總覺得頭頂有塊光斑,一直在擺動。


    “七天訣佛跡!千佛影!”


    忽然從萬裏高空傳來宇唯略顯低沉卻又高調自信的呐喊。


    原來宇唯利用絕境偷光恢複了一點體力,再用千佛影疊加而成的幻訣,成功地騙過了蔥算,甚至大峰厥和水中仙,在細節處還設計了流血的表演,真是調皮又高明。


    不知為何,千佛影仿佛專克蔥算的無影棋局,各種幻訣展現得淋漓盡致。


    宇唯此刻居高臨下,如一輪當空明日,蔥算不敢直視,慌裏慌張地又溜進泥潭,嘴裏止不住地嘀咕著:“甜粿怎麽還不來?”


    忽然他在泥潭裏碰到了魔幻手機,正要撿起來查看,兩束光從高空射下,一陣金蛇狂舞,手機飛速而上,物歸原主。


    宇唯一摸到魔幻手機,便用化水神功清洗了一下,


    果然開機之後,石棺破屏而出,宇唯腳踩石棺從天而降。


    可是一聲“哢嚓”,驚飛一群鳥兒,石棺落在一片原始森林的幾棵樹梢間,仿佛到了山野叢林。


    這是哪裏?宇唯本來勢在必得,此刻也被整懵。


    甜粿來了。忌命冊迴道。


    “璿妹在哪?”


    甜粿身騎白馬,在樹叢裏來迴踏地,他剛收到蔥算的消息,就火急火燎,要不是仙廣冥被命忌中人包圍如鐵桶般,他早就直闖進來了,哪怕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


    借著沼澤泥潭與自己的搬山術訣師承一脈,他的山被瞬移到了庭院的沼澤地之上,也徹底阻隔了宇唯的各種可能性的進攻。


    但這破壞了棋局的規矩,蔥算召喚他來的,所以蔥算隻能出局,而換由甜粿對弈。


    這色情狂容易對付,可宇唯的各種忌命物卻還陷在泥潭裏。


    宇唯剛想問忌命冊,石棺內就發出“踉踉蹌蹌”的聲音,宇唯打開石棺,果不其然,狹刀,淩隆錘,水火棍就都齊了。


    甜粿翻身下鞍,好像隻想找到盞璿,直接無視宇唯,宇唯卻想保護盞璿等人,盡快結束亂局。


    水中仙跟蔥算今天鬧的這麽一出,肯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宇唯試探忌命冊。


    通過棋局複活幹匡。


    誰?


    神秘人。


    如何阻止?


    答案就在吾銘身上。


    吾銘?


    他是靈長老。


    對哦,蕭門子孫解救仙廣冥,當之無愧!


    宇唯一激動搖晃了下樹梢,那樹梢本就末尾,枯枝敗葉,一下子承受不住便斷了,石棺跟著往下栽,引來甜粿的注意。


    “甜粿,難道昨天還沒跟托城打夠嗎?”


    宇唯要讓甜粿分心分散他注意道,而自己的藍魔幻影也好像派不上用場,隻能望著地麵,眼前的甜粿像尊多重棱光鏡似的,透過樹葉的縫隙打下來的光更是倒影無數,無法直視。


    “他算什麽?我猜就是海底龍宮的風水問題,定是設了什麽訣。”甜粿心直口快,卻清楚地道出問題所在,“璿妹呢?又好久沒見到她了。”


    “你永遠見不到她的!”


    宇唯故意激怒甜粿道,其實也是他的心聲。


    蕭門的雙節棍訣忌命冊告知得很詳盡,宇唯左手水火棍,右手淩隆錘,劈頭蓋腦地加上千佛影與多重棱光的影子有得一拚。


    甜粿還從未在自己的山頭見過如此囂張的對手,昨晚一戰也確實有些筋疲力竭,隻隨手用金字塔一擋,卻全都碎成了渣渣。


    “甜粿!把宇唯打趴下!這是怪祖的命令!”


    蔥算像在另一座山的半山腰大聲呐喊,整座山林都有迴音。


    “收到!”


    甜粿瞬間迴旋起無數巨石,各種叢林猛獸傾巢而出,忌命木訣更是信手拈來來。


    快喚醒吾銘!忌命冊也急了。


    宇唯也想,但看這陣仗,自己怎能當逃兵。


    隻對著狹刀說道:“碧穎,快叫醒吾銘。”


    正說著甜粿從馬鞍上跳下,已欺到身前,也飄進了狹刀裏。


    “璿妹,你果然在這!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甜粿在異度空間裏欣喜若狂道。


    “我沒事,你隻要不要再打了,我就不生氣了。”


    盞璿嘟著小嘴,假裝受了很大的委屈,想不戰而屈人之兵。


    “可是,可是,這是怪祖的命令……”


    “那你到底還聽不聽人家的話……”


    盞璿撒嬌賣萌的能力真是一絕,甜粿立時左右為難起來。


    “盞璿,你不必犧牲自己的表情和時間,這老色鬼今日是逃不出棋局的。”


    宇唯也飄進狹刀裏,義正言辭道。


    “是,主人。”


    盞璿從未如此稱唿過宇唯,現在卻特意加重語調向甜粿表明身份。


    “你……原來反盜盟主打得一手好牌。”


    甜粿說罷“哼”了一聲,卻感覺自己越陷越深,羨慕宇唯能做盞璿的主人。


    “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副牌咯。”


    “不是璿妹,我不是這個意思。”見盞璿把頭扭開甜粿更一個勁道,“你聽我解釋。”


    “他是我主人,得罪他就等於得罪我,比誅十族還可惡!”


    碧穎正用手懸在吾銘的頭頂,把對他所設的忌命夢訣撤銷。


    吾銘難受地咳嗽了幾聲,清醒過來。


    “這家夥是誰?怎麽倒影重疊的?我是不是瞎了?”


    吾銘揉了揉了雙眸,又用手在自己眼前晃了幾晃,再看了看宇唯三人,這才如釋重負,隻好奇甜粿是何方神聖。


    這些天他在傳銷窩裏什麽人都見過,也獲得了一些情報,在與組敢的配合下,直接將匪雷送入署局,隻是某些秘密卻讓他不知如何定奪,想趁著迴來守孝的時候查它一波。


    “他是鬥奇派的甜粿,你入蕭門之後應該有人跟你提及過吧?”


    宇唯把期望都寄托在吾銘身上,嚐試著引導他。


    “鬥奇派?是敵是友?家裏忙喪事都無暇顧及其他。”


    “他可是我們的頭號敵人。”


    “是嗎?”


    “不打啦不打啦,咱們來筆仗吧。”


    甜粿忽然擺擺手道。


    岸邊的丘陵風聲陣陣,浪花拍打著浪花,一串閃著金光的字符在甜粿咕噥念叨的嘴裏冒出,像唐僧念緊箍咒而每個人都是孫悟空,把碧穎和盞璿念得暈乎乎……


    宇唯也想對此迴應,卻發現自己胸無點墨,才思幹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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