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魄加嗜血功?你是?”


    狂餘從嘴裏難受地擠出疑問,整個身體就像被冰凍了一樣,僵硬無力,而且體內的血液不斷翻湧,似有興風作浪侵吞蟬食主人的異動。


    而恆堅則不會那麽嚴重,隻是像牽線木偶被束縛住,可能是剛練習並未達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我的好妹妹,小心點。”


    宇唯的臉上先是一臉震驚,而後又一臉關切道。


    “哥哥,你說我神氣不?”雨薇莞爾一笑,又好像猜得透宇唯心中所思道,“熱丹姐在裏麵呢,一切都好。”


    宇唯和吾銘不約而同地走了進去,隻聽得門外芸莊正跟雨薇套近乎。


    屋內光線很昏暗,隻有一台開著的電視說著他鄉的鳥語。


    宇唯打開燈,見熱丹正半躺在沙發上,戴著耳機,悠然自得地哼著小曲。


    宇唯心中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問,隻是在看到熱丹安全健康的樣子後一切都顯得多餘,不禁咂舌。


    吾銘卻很會來事地問:“熱丹,有沒有覺著舒服一點?剛剛外麵的打鬥會不會打擾到你?”


    “沒事,這不好好的嗎?多謝你們關心。”


    熱丹像個高貴冰冷的王妃一樣淺笑道,很顯然對吾銘並無感。


    難道愛一個人就要把她像皇帝皇後一樣地供著?宇唯想到這茬冷笑一聲。


    是呀,曾幾何時,在芸莊和依純的簇擁下,自己何嚐不是那皇帝,隻是那樣的圍追堵截,掏心掏肺換來的是什麽?


    而如今自己和吾銘重蹈覆轍,是沉舟側畔,是病樹前頭,卻沒有任何春天。


    熱丹摘掉耳機聽了一會施工噪音道,“吵死了。宇唯,你怎麽不說話?”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打斷了宇唯所有的“哲思”,破涕為笑道:“沒,有些感慨。你上迴化成蝴蝶飛去哪了?”


    “什麽?不知道,煩著呢。”


    “是這樣,外麵很危險,我們想接你去蕭門小住幾日,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不用了,有老大和你妹妹照顧保護也挺好的。”


    乍一聽像在拒絕他,但後一句讓宇唯重燃希望,言下之意仿佛像女友在告訴他,他家人其實挺好的。宇唯麵露喜色,望向那張充滿貴族氣質異國風情的臉蛋,那迷人的曲線,隻是那腹中的骨肉……


    笑容凝固,欣悅戛然而止,心中千萬隻草泥馬朝托城奔去。


    “看什麽呢?”看著熱丹的頭好奇地朝他望來,宇唯本雙眼怔怔的瞧她,一時甜,酸,苦,辣諸般滋味盡皆湧上心頭,這才反應道:“老大也在這?”


    “她出去買東西了。”


    “她怎麽也在這?”


    “我們女人,難道就不能有什麽三災六病,合著受你們這些惡臭男愛理不理咯。”


    熱丹俏臉一板,似有一肚子的怨氣沒處撒,把宇唯懟得一愣一愣。


    而吾銘見熱丹對他冷淡輕慢,內心關於奶奶的謎團還未全解,十分鬱悶難受,但還是故作堅強觀察起屋內的構造,目光最後停留在那個電視機上,那是一台老舊的黑白電視機,播的是民國時的影像。


    “你相信轉世麽?這就帶你們穿越時空。”


    電視裏有個類似於導遊似的女人揮了一揮手裏的彩旗,另一隻手扒拉著從電視機裏伸了出來,仿佛山村貞子……


    “有鬼呀。”


    吾銘後退幾步,失聲尖叫道。


    宇唯隻顧著安慰熱丹,聽到身後的驚恐聲下意識地迴頭,這時那“女鬼”已從電視機裏完全地爬了出來,宇唯異常惶恐,心跳加速,不顧一切擋在熱丹前麵。


    “你們仔細看看是誰?都是大男人了,一驚一乍的。”


    熱丹摘下耳機,不耐煩道。


    “老大!”宇唯和吾銘異口同聲道,“你怎麽在電視機裏。”


    韻萍拿下鴨舌帽,從隨身攜帶的化妝包裏拿出一把梳子梳了梳淩亂的秀發,緩緩道:“沒辦法,最近壓力太大,穿越去其他時空玩玩。”


    正說著屋外一陣躁動,宇唯和吾銘這才想起被抓的狂餘和恆堅,忙向韻萍報告。韻萍卻心不在焉道:“意料之中。”


    不一會又有兩個人從電視機裏爬了出來,一個拿著拳擊手套,一個背著山藥補品——是勞閑和托城。


    “哎呦,你們來啦!瞧瞧我這拳擊手套,在步行街淘的……”


    勞閑嘮嗑似的說了起來,這時宇唯胸前的冰簷棍閃了一下,仿佛收到什麽信號一樣。


    韻萍調侃道:“你的手胖到有甲溝炎,還能套手套打拳?”


    “這有什麽?萬般忌命術,逃不過我手掌心……”


    勞閑立馬滔滔不絕的迴應起來。


    宇唯和吾銘的目光卻留在了托城身上,隻見他拍拍身上的塵土,有些氣喘道:“老婆,我買了點補藥,晚上給你燉雞湯喝。”


    “嗯。”


    聽得出熱丹十分滿意幸福。


    宇唯胸口登時便有如什麽東西塞住了,幾乎氣也透不過來。


    托城一心隻在熱丹身上,視宇唯和吾銘若無物。


    “陳亦署卿,你好。他們二人身上有毒麻醉劑,還想來這裏鬧事,被我們抓獲。”


    當宇唯和吾銘都抑製住對電視機的好奇,不想聽托城和熱丹秀恩愛,先走到外麵看看情況時,聽到雨薇正跟陳亦叔說的話。


    隻見狂餘已成冰雕,而恆堅也被凍住了,二人麵露驚恐的神色被定格了。


    “這兩個人十惡不赦,幸虧有你們,我代表署司和人民向你們致以誠摯的謝意。”


    陳亦半身鞠了鞠躬道,身後荷槍實彈的署角將狂餘和恆堅拷上手銬,鎖好腳鏈,押了下去。


    “可別讓他們再跑了!”


    宇唯喜不自勝道。


    “放心,這次就算天王閻羅來,也救不走他們。”


    陳亦認真道。


    雨薇怎麽會有如此厲害的術訣?宇唯好奇地問忌命冊。


    因為她有忌命水訣。早在步論山上大峰厥和水中仙就有目的地鍛煉她,畢竟狂餘一旦現世對於忌命界來說不是什麽好兆頭。


    寒冰魄跟嗜血功具體是怎樣的?


    所謂寒冰魄就是把熱血的魂魄變成了寒冰,嗜血功則是將五髒六腑的水分調動起來,徹底搞垮體內的經脈。


    好樣的!宇唯想了想,又問:可是上迴在電腦鋪那雨薇好像還不會忌命術,還有很多場合……看不透……


    你們兄妹雖孿生,性情卻大不相同,你是愈挫愈勇,她是低調內斂。忌命冊說到這就戛然而止了。


    “送他們去尿檢,我懷疑他們服用了興奮劑等違禁物品。”


    陳亦吩咐身後的署角。


    “原來是服用了興奮劑,怪不得身手那麽好,簡直喪心病狂。”


    吾銘走上前道。


    “嘿,吾銘,宇唯,你們跟我過來。”


    陳亦似有什麽話不方便說,芸莊跟雨薇以及蕭門手下聽到都往屋裏退。


    “吾銘,你奶奶的案件有進展了。”


    走到走廊另一側的一間空無一人的病房裏,陳亦十分嚴肅語調沉重道。


    “方便告知我們嗎?”


    吾銘還是了解規矩的。


    “此案牽連甚廣,就最近的幾樁大案可能都是他謀劃的,之所以沒有進行抓捕,是因為想順藤摸瓜釣出背後的大魚。”


    “目前那大魚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吾銘豎起耳朵,睜大雙眼道。


    “有兩個嫌疑,尚不能聲張。”


    “好,需要我們做什麽?”


    宇唯立馬懂得陳亦的言外之意,進一步問。


    “需要你們打入豐橋傳銷內部,接觸他們的上線。我們有好幾名署角折在裏麵了,不是說經驗不夠,而是他們不會忌命術。”


    “那我們跟誰接頭聯絡?”


    宇唯的問題總是準確到位又犀利過人。


    “組敢。我也確實考慮到這個問題,畢竟直接和我聯絡會打草驚蛇。”


    “他信得過嗎?”


    “他都快被搞破產了,如果不和我們配合,恐怕連西北風都喝不到。”


    “匪雷跟木錦?就怕他公報私仇。”


    宇唯擔心的也正是陳亦所擔心的。


    “傳銷窩我去。”


    吾銘自告奮勇道。


    “好,委屈你了。我待會把詳細的任務以及資料發給你。我也是趁著抓捕間隙找到你們,才可以見縫插針地問你們意見。我會找機會將組敢的聯係方式告知你們,不要直接聯係我,切記。”陳亦言語裏壓力山大,“宇唯你的木巫鉗訣怎麽樣了?”


    “就那樣,死不了。”


    宇唯看似輕浮,其實看得透透的,不想讓他人擔心。


    “還是要好好養病的,去步論山解決不了根源問題,這間病房我本是開來監視醫院的動態,做總部之用,這樣,給你住,既照顧得你妹妹和朋友,又可恢複身體,還能幫我解決難題。”


    “這樣多不好,太麻煩叔了。”


    宇唯其實內心早被說動,但礙於麵子,怕欠人情,隻表麵推托。


    忽聽得屋外吵吵鬧鬧,原來是不會召喚飛天忌命獸的生蟲趕到了醫院,憑著生噬刀追查“獵物”的本能找到了這。


    “找我的,我去應付。”


    宇唯並不甩鍋,毫不畏懼道。


    “等等,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要分清敵我,有個輕重緩急,不然隻會步步該災。他我來應付,三言兩語的事情,你們且在這裏稍緩片刻。”


    陳亦沉著冷靜道,一通話說得宇唯啞口無言。


    待陳亦出屋,吾銘才說:“你不覺得這麽大個醫院被封,來得這麽慢嗎?也不加派人手,出什麽事都不知道。”


    宇唯迴應道:“我剛也正想說,被其他的事情給忽悠忘了。想來最近這麽多事情,署力不夠。”


    正說著一隻甲殼蟲從宇唯口袋裏爬了出來,一陣伴著窸窸窣窣的破殼之音遍布病房,缺耳出現在了天花板上,背後是一堆密密麻麻的讓人作嘔惡心的甲殼蟲。


    “這裏是……”


    缺耳得意地問。


    “大叔,兆環哥怎樣了?”


    宇唯恨不能有分身術。


    “沒事,有軒聶護著,就是不放心你們這邊。”


    缺耳從天花板上跳下,甲殼蟲成群結隊地往天花板上的一個洞集合,不多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就好,幹脆我們把兆環哥接到這邊來吧,也好有個照應。”


    宇唯商量道。


    缺耳卻說:“不用,這人多眼雜的,擾了他的清靜。”


    “是誰出現在他房間裏?”


    “恆堅跟狂餘。”


    “這不合常理呀,按理說狂餘為奕林效力,卓氏一族的人是不會與他發生衝突的。具體情況兆環哥是怎麽說的?”


    “他說他得知醫院被封後,隻一心在寫東西,忽然聽到窗戶有動靜,還來不及通知屋外的手下,就看到一個背著包的非主流青年從窗外跳進了病房。慌亂之下他吹了口哨。那青年想阻止他也太晚,與被召喚過去的五行獸展開了搏鬥,兆環馬上又撥通軒聶的電話,剛說了一句狂餘就趕來,帶著青年殺了出去。”


    “這倒是能理解,畢竟偷了醫院的麻醉興奮劑殺人滅口,而兆環是奕林的親戚,不能下狠手隻好逃走。”


    “醫院又是怎麽知道麻醉興奮劑丟了的呢?”


    吾銘問這個問題顯然智商不在線。


    “醫院的麻醉藥劑量進出都要稱重的。”經驗豐富的缺耳解釋道,“那他們現在逃到哪裏去啦?你妹妹和你“妞”的危險解除了沒?”


    “他們被陳亦叔抓住了。”


    宇唯聽到“妞”字有些唐突,搓了搓手,怪不好意思的。


    這要是在熱丹麵前這樣……不知會怎樣?


    隻是剛剛托城的那一聲“老婆”,已經讓他和吾銘心如死灰。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咚咚”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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