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唯從胸前的百寶箱裏拿出錘子和釘子,開始了重建工作。


    吾銘和雨薇也跟了過來。


    吾銘報告道:“主人,剛有個痞子想要欺負小姐,被一個奇怪的鬼影製服了。”


    “雨薇沒事吧?”


    宇唯停下手裏的工作,關切地問。


    “我沒事。”


    雨薇平靜地迴答道。


    “具體說一下經過,有沒有肢體衝突?”


    “沒有,那鬼影一閃而過,我也沒看清楚。”


    猜測宇唯接下去要問什麽,吾銘揣摩著答道。


    “他媽的,那痞子在哪?帶我去,我揍死他!”


    “老爺宮後,我施了術,他待會會來的。”


    “他媽的!”


    宇唯已無心幹活,嘴上髒話狂飆,環首四顧。


    “這裏用不用幫忙?”


    “你隻顧聽我命令便是。”


    見海膽搬著木材,幹苦力活,宇唯正在氣頭上,雨薇也想幫忙,但又無從下手,隻好踱著步,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近處這翠綠田野間的美妙光景。


    果不其然,那木屋一搭好,就如火如荼地燒了起來。


    宇唯這才恢複常態,忙叫妹妹和海膽退到一旁,又對著胸口的冰簷棍說:“看你的了。”


    冰簷棍走到奄奄一息的小木屋前和它用萬物國的忌命語交流了起來。


    小木屋說:“在下小小木屋怎牢得棍神親自前來?折壽折壽。”


    “你都快ko了,哪裏來的壽數?”冰簷棍壞笑道:“說,賊爺在這裏都會見了誰,說了什麽話?”


    “因忌命台訣現世,靈羈閣也不安全,水中仙和大峰厥才來到這裏和賊爺會麵。主要探討忌命之子現世的事。”


    “具體如何?”


    “忌命之子可號令群雄,但也必將身陷囹圄,家人不能拖他後腿,尤其是最親的人。”


    “這我知道,那宇唯的家人去了哪裏?”


    “棍神請您細品我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說得好像很高明的樣子。”


    “您也知道,一旦我說出,便會魂飛魄散。”


    “你現在這個樣子,跟魂飛魄散沒什麽區別。”


    “至少我的魂還可以去頹耿崖。”


    冰簷棍知這樣問跟沒問一樣,可也不知道再如何問下去。


    宇唯和海膽在不遠處候著,酒四和蕭q爺和四名手下卻從更遠處趕了過來。


    宇唯喊了冰簷棍一聲,著急忙慌地想躲起來。


    酒四現在是一村之主,像小木屋起火這種情況,自然事必躬親。


    蕭q爺不知為何也會跟來。


    隻見二人吭哧吭哧地喘著氣地越跑越近。


    宇唯心知自己和雨薇走開海膽必然說不清楚,忙叫他也走。


    但為時已晚。


    此時小木屋被熊熊大火包圍了。冰簷棍藏了起來。


    而吾銘也剛好趕過來。


    “好你個宇唯,怎麽那麽無聊?”


    酒四說。


    “快別走,宇唯,我有話問你。”


    蕭q爺說。


    二人同時說著,重疊在一起,讓人聽得含糊不清。


    宇唯細想,躲開也不是辦法,且看他們怎麽說,便止步待他們走近。


    “海膽你好大膽子,竟敢……”


    酒四話還沒說完就被宇唯打斷道:“這是我做的,與海膽老叔無關。”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酒四喘了口氣道。


    “吾銘,那痞子現在在何處?”


    宇唯轉移話題道。


    “主人,我隻看見那痞子身邊一直有個鬼影,往忌命校那邊去了。”


    “都給我安靜!”蕭q爺氣得白胡子飄飄道,“宇唯,我問你,你身邊這個小子多大了?”


    “多,多大了?”宇唯被這忽然一問給問懵了,等反應過來才說,“你問這個幹什麽?”


    “16歲。”


    見蕭q爺有些虔誠,吾銘怕宇唯會跟他有所衝突,自己答道。


    “生日是幾月幾?”


    蕭q爺的聲音十分激動跟顫抖。


    “問這麽多幹什麽?”宇唯厭惡道,但又馬上意識到,“該不會……”


    “前幾天吧,二月二,龍抬頭。”


    吾銘很有耐心地說。


    “是了是了,大孫子,我的大孫子!”


    蕭q爺激昂地大叫道。


    “什麽跟什麽,不要亂說。”吾銘雖也有尋祖歸家之心,但還不至於急病亂投醫,“救我的那個巨人大嬸說,我剛到奴獸場的時候身上也沒帶什麽信物,因為是匪雷親自從各地收集來的,所以隻知道確切的生日。”


    “我大孫子就是二月二出生的,而且我也聽酒四說了,你是在那個奴獸場逃出來的對吧?”


    蕭q爺又仔細打量了吾銘幾番,越發覺著眉宇間神似蕭大柏,越看越開心。


    “跟我同一天出生的還有兩個,一個還在奴獸場,一個已經……”


    “你可看得清這淬血令上寫了什麽?”


    “大概看得清。”


    “什麽?”


    “欲尋我蕭門大……後麵看不太清楚。”


    “那估計是了……想必是太久沒跟族人一起生活導致的。”


    “老小叔都說是,那肯定是了。”


    宇唯這才發現可以趁機利用吾銘籠絡蕭q爺,忙如此說道。


    “小木屋那事暫且不論,反正也燒成灰了。可蕭q爺你的大孫子居然在世門當手下,那也太憋屈了。小子,趕快迴去認祖歸宗。”


    酒四見宇唯小小年紀拉攏人心見機行事竟這般了得,不由得插了句道。


    “什麽叫憋屈?世門的人可光榮了!難不成學你們生門,打自己的父親母親?”


    宇唯氣道,這話裏藏著一段生門人不願提及,外人卻津津樂道的陳年往事——酒四的大哥生蟲,原名霍申叢,因分家財產不均竟動手打自己的父親首掌鷹茂。


    “你個臭小子,目無尊長,看我不收拾你。”


    酒四說完一掌甩來,宇唯猝不及防,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隻覺左臉火辣辣地疼。


    酒四打不過癮,又來一掌,宇唯是可忍孰不可忍,揮出左手順勢一引,打出了一個太極八卦的招式,竟化整為零。


    “臭小子竟敢還手!嘴巴又他媽不幹不淨!把他綁了!”


    酒四一聲令下,身後的兩名手下幾欲拔刀。


    吾銘準備一戰,宇唯見狀隻好舉手投降,不敢再多樹敵人。


    蕭q爺這邊問起吾銘的童年遭遇和近況,聽得不由一陣心疼。


    “快跟爺爺迴家!”


    蕭q爺有點手舞足蹈道。


    “不行,我要留在這輔佐主人。而且並沒有證據證明我們的關係。”


    吾銘老實忠厚道。


    “你怎麽這麽傻,孩子,蕭門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你,也必將前途無量。”


    酒四現實地說。


    “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我怕半夜睡不安穩。”


    吾銘委婉地拒絕道。


    宇唯捂嘴偷笑,說:“吾銘救我好多次性命,就是我的生死兄弟,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支持他。”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吾銘幹脆道。


    “行,我敬你是條漢子。”


    宇唯表示道。


    蕭q爺急得站在原地徘徊不已。


    “是那家夥。”


    吾銘忽然大叫一聲。


    在場幾人順著吾銘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一枝獨秀的路燈下,一個鼻青臉腫的少年就在老爺宮前,身後跟著一大幫痞子。


    那少年嘴角殘留血絲,眼裏帶著恨意,厲聲道:“本少爺卓老三還沒受過如此欺負,今日就要你們一並討迴。”


    宇唯隻道是誰,原來是村痞卓老三,他是依純的三弟。


    要宇唯換做別人,處理起來有點棘手,但這次不同,欺負的是他妹妹。


    宇唯跟雨薇確認就是卓老三要欺負她,卓老三就撲身前來了,口裏說著:“別以為有大人我就怕你們。”


    可他身後的痞子見酒四和蕭q爺在場,都不敢向前,杵在原地靜觀其變。


    酒四和蕭q爺也大概知道怎麽迴事,但不同的是,酒四想看看宇唯怎麽應對,蕭q爺卻想為吾銘做點什麽,一個眼神示意手下動手。


    隻幾招之內卓老三就落敗,被押著跪在宇唯他們麵前。


    宇唯啐了一口,道:“把他的手撐開放地上……哪裏來的烏龜王八蛋,敢欺負我家妹妹,抬起頭看仔細了。”


    宇唯將一堆釘子散落一地。


    “別,別,別,大哥。大爺……”


    卓老三語無倫次地求饒起來。


    猛然間一把錘子落地,那釘子剛好卡在卓老三的兩個手指中間,被深深地釘在了地麵上。


    卓老三早已嚇得尿了褲襠,暈了過去。


    “還有誰不服的?”


    宇唯霸氣側漏道。


    那些卓老三的馬仔作鳥獸散。


    宇唯哼了一聲,轉身對酒四說:“今天得罪奕林的人,梁子已經結下,但還需跟四叔說明,他是先要欺負我妹妹在先,以後若有火拚尋仇等事,望公允對待。”


    “你這臭小子,什麽風頭都讓你出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什麽叫得了便宜,你妹妹被人欺負你試試。”


    宇唯既功夫了得又口齒伶俐,著實讓酒四忌憚。


    “又是目無尊長,你不改改總有吃虧的那一天。”


    酒四隻這樣說著,不再做什麽。


    夜漸深,在這老爺宮前土路旁,偶有幾輛車開過卷起漫天塵土。


    酒四不由得地感慨道:“總有一天我要修好這一方水土。”


    這時理事會成員範檳從這驅車而過,看到酒四立馬屁顛屁顛地下車,走到他麵前隨時候命。


    “那裏還有點火星,找點水把它撲滅。這裏有個小鬼,卓氏一族,把他安全送迴家。快半夜了,注意安全。”


    酒四好像長舒一口氣道。


    “裁記,剛九點左右的空中作戰是怎麽迴事?我剛從步論山下來,不太清楚。”


    範檳垂手而立,畢恭畢敬地問道。


    “不要多問,隻管做你的去。對了,你去步論山幹嘛?”


    “不是您叫我去的麽?”


    “不說都忘了。你且做你的去,晚點到軻雲曹來……”


    酒四最後一句說得含糊不清。


    而軻雲曹乃生門府邸。


    宇唯覺著這其中必有文章,卻又無從知曉,一時心癢難耐地問:“四叔,什麽時候也請我去軻雲曹做做客?”


    “什麽時候學會閉嘴,什麽時候就歡迎你來。”


    酒四以長者之尊的口氣道。


    “我要閉嘴了,我又如何讓你知道我想去軻雲曹,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說到第二句的時候宇唯故意加重口氣,暗中觀察那範檳,他仿佛被嚇了一跳,一怔一怔的,一個勁地擦頭上的虛汗。


    “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我是想迴家找我媽,我爸,我奶奶,我爺爺……”


    宇唯淒楚地說道,旁人卻還以為他在表演。


    夜的魔力在於讓人沉醉,也讓讓人傷感,一時分不清東邊和西麵,左轉或右拐。


    吾銘扶著難過的宇唯往萬遷君廬走,雨薇和海膽跟在其後。


    就連宇唯此刻也說不清是迴家還是迴一座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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