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唯呢?怎麽這麽早起床?”


    早上六點的時候宗棠迴臥室內開始疑問三連的嘀咕了。


    看見小兒子牧禹魏還在小床露出熟睡的臉蛋她忍不住的去親上一口,幸福地笑著,然後整理好衣服,優哉遊哉地倒燕麥牛奶去了。


    “秦大人,秦大人,首掌叫你。”


    聽見下人在屋外叫得很急,宗棠邊應著邊去開臥室的門。


    此時摯秦被叫醒耷拉著一副惺忪疲憊的臉說道:“待我洗漱完這就去。”


    剛出去沒一會又急忙地跑迴屋中,四處查看,像在找什麽重要的東西,有點慌了的問宗棠道:“早上起來你可有看到宇唯?”


    “沒有啊。宇唯怎麽了?跑去哪啦?”


    宗棠也開始有點擔心的說。


    “整個家都找遍了,不在他房間,也不在我們這。”摯秦開始有點鎮定的說,“是不是你反對他最近的經曆,偷偷把他藏起來了。”


    “我做哪個決定不是跟你商量的?現在怎麽辦?我也不知道呀。”


    宗棠此刻已顧不得委屈,問時卻已噙滿淚水。


    “目前情況還不明。據世門收集而來的情報,此刻宇唯可能在青棱居地牢。”


    青棱居乃命忌門之一木門府邸。


    “自木強哥死後,木門雖然與我們心存芥蒂,但也不至於下此毒手。難道是有所行動了?”


    “目前這個情報隻是單方麵的,還需證實,宇唯不是最喜歡盜墓嗎?會不會半夜跑去步論山了?”


    摯秦一副知子莫若父的口氣。


    “打他出生那一刻起,在你們這些所謂長輩的眼裏,就背負著振興命忌門的重任,這一路走來的一樁樁一件件,哪不是被你們綁著被你們逼著……”


    宗棠又開始了。


    “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我這就去青棱居會會他們。”


    “小心。我去正反門和活門家找找。”


    宗棠用手擦幹強忍住的淚水。


    “放心,他們不敢拿我怎樣的。”


    摯秦說完便走了。


    突然哇的一聲,禹魏被父母吵醒,不知所然又


    令人鬧心的哭了起來。


    摯秦來到客廳,見父親賊爺正襟危坐,他不停的敲打著桌子的左手手指忽然停住,說道:“君廬上下都找遍了吧?據並不可靠的情報,宇唯給關在青棱居地牢了。你怎麽看此事?”


    “為不傷兩家和氣,可派我先去探查一番。”


    “我也去。”


    立在一旁的摯桐道。


    “你不行,自上迴取神棍你就得罪木門,木錦那家夥不待見你,去了隻會火上澆油。”


    賊爺又不安的敲了敲桌子。


    “可二哥不會半點忌命術,去了不是羊入虎口?況且神棍又是給宇唯用的,木錦豈能不恨他?”


    摯桐有板有眼地分析道。


    “咱們不能派會忌命術的人去,不然肯定打起來。我相信你哥能全身而退,就憑他的處理方式。青棱居地牢……再派一個不會忌命術但會使用羅坤機的人跟去便可。”


    “什麽?”


    摯桐無法理解。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順便叫遁裴前來。快!”


    賊爺示意又著急又疑惑的摯桐,摯桐便憤憤不平的離去了。


    不會忌命術的賊爺向來以摯桐的本領為核心,不想今日背道而馳。


    摯秦同遁裴得了賊爺的妙計,往青棱居去了。


    青棱居的大門是一個平房側門,顯得寒酸破落,據說與二十八星宿二十四方位有關。


    摯秦敲了敲門,來開的卻是木盛的大兒子木臭彪,他剛和弟弟木虎包在客廳玩電子遊戲,因為從側門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客廳。


    “臭彪啊,長這麽大了!來,這是秦叔給你們的一點小玩具,以及一些禮物。”


    一看到那遙控車,虎包一聲尖叫,他與宇唯同歲,正是愛玩的年紀。


    “誰?”


    從平房後麵,那坐勢如鳥巢般的青棱居裏走出幾個大人。


    由於十六年前的那場隔閡,今天大早上的摯秦登門拜訪,真可謂破冰之旅,又似乎來者不善。


    十六年前,斷頭陵傳來有人盜墓的消息,他們從千咕井取出了一支上古魔箭,射傷了水中上仙養的泣露花瓣。


    木門首掌木錦大兒子木強臨危受命,正準備帶領他二弟木鎮和三弟木盛上斷頭陵,摯桐上門求助幫忙,要去俄國取冰簷神棍救剛出生的宇唯。


    木錦不同意,木強心善,在去斷頭陵的路上命木盛去幫摯桐。


    最後木強不幸遭難,木門與世門的梁子便結下了。


    此刻木鎮跟木盛應付寒喧著,摯秦顧左右而言他,也令木門狐疑。


    首掌夫人浦瑤多個心眼,忙命手下人去外麵打聽閑言碎語,事無巨細與她匯報。


    木錦倒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在草長亭吞雲吐霧著。


    遁裴跟著摯秦來,一進青棱居便問廁所在哪,其實他找廚房去了。


    原來賊爺有青棱居地牢開飯的時間表,隻需對準時間,跟著廚房的下人走,必能找到地牢,而這地牢機關重重,卻對不會忌命術的人無效。


    這地牢屬於羅馬鬥獸場式,五步一迴廊,十步一樓閣,隻要繞上一圈,所有的盜墓賊罪犯等都一目了然。


    遁裴小心翼翼摸索著,真的聽到了宇唯的聲音,拿出羅坤機,拍下了宇唯跟老頭對話的畫麵。


    世門的羅坤機同刺門的玄伍鏡都為命忌門探查敵情的至寶,青棱居地牢也並非沒監控竊聽,但在青年畫家慕勻佑如此神秘的高手麵前,隻是一片混沌,一團雜音。


    而牢裏的青年似乎也是故意要讓羅坤機拍到宇唯,所以這個局中局,計中計,諜中諜,都因為有人外人。


    遁裴見放早餐的人已走,本想憑一己之力救救少爺,但見那鐵門鐵窗,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轉念一想既已拿到證據,就先撤退交差,不再多事。


    可宇唯在畫前消失的一幕正好在他眼前發生,本就提心吊膽的心一下慌了手腳,張口結舌。


    就在這時他的後背給人一拍,迴頭一看是木鎮,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語無倫次。


    原本遁裴也是見過世麵的,隻是這地牢的磁場太過詭異,有忌命術的人靠近尚且昏迷,更別說他一個普通人。


    “你偷偷摸摸的在此處幹嘛?”


    木鎮厲聲道。


    “大人饒命,剛剛,剛剛,阿,不是不是……”


    遁裴的樣子十分丟世門的臉麵。


    “搜身!押下去關起來。”


    “等等,鎮兄。”是摯秦的聲音:“實不相瞞,我這個手下膽小如鼠。在你們這麽大的青棱居走迷了路也是常事,今天就算你賣我個麵子,把人放了。這就帶迴去好好管教。”


    “可他怎麽就能不偏不倚的走到地牢外呢?”木鎮滿臉疑問,“我這就調監控去。最好別有什麽陰謀。”


    摯秦隻好陪笑。


    浦瑤剛好趕來,了解假情況之後調停了一番,欲保摯秦和遁裴離開。


    木鎮則把監控視頻調出來了,要與遁裴當場對質。


    “拍什麽呢?這是什麽?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羅坤機吧?識相的快把羅坤機交出來。竟敢偷窺竊取地牢機密。”


    正在這時一個下人跑了過來,跟浦瑤耳語了幾句。浦瑤這才恍然大悟,道:“摯秦你這孩子,有什麽困難可以跟你伯母說,何必藏著掖著,鬧得我們兩家不快呢。宇唯那小孩可找到了?”


    “我大兒子自早上醒來就不見蹤影,到處尋不得,有人放出消息說我兒子被關在地牢。我隻是來核實一下,並無他意。”


    “這麽說就是懷疑我們咯。還在那裏黃鼠狼給雞拜年。”


    木鎮氣道。


    摯秦卻說:“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隻是現在還沒有我兒子的消息,很是焦慮。”


    “要不是看你不會忌命術,早打你了。”


    “找到了。”


    遁裴這才晃過神來拿出羅坤機的鏡頭道。


    “讓我們進去看看。”


    摯秦憂心忡忡地說,帶著幾分急切的期待。


    當看了羅坤機打印出來的照片後,木鎮既有些不好意思,更是難以定奪要不要去地牢尋人,須知這地牢關的都是豺狼虎豹之輩,非奸即盜之徒。


    浦瑤一個婦人也拿不定主意。木盛見狀準備通報木錦,木錦就不徐不疾的抽著煙走了過來道:“給我滾!以為派兩個土包子我們就不動手了是嗎?”


    “很好。”摯秦很鎮定地說。這些年來他雖四體不勤,卻一向都是不畏強權的角色。“你們就等著署角來吧。”


    “羅坤機留下。”


    木錦又說。


    “給。”


    遁裴很淡定,摯秦也並沒有阻攔。


    木錦接過這傳說中的寶物,好奇地擺弄了一下,像年事已高的人不懂高科技一樣,但其實這是黑科技,比高科技還要玄幻和恐怖。


    “照片呢?”


    木盛終於開口補充問。


    隻見遁裴不緊不慢又拿出了那張可以曝光驚天秘密的照片。


    木錦接過,拿起放大鏡一看,說:“這個位置十分蹊蹺,照片有可能是合成的。人也留下!”


    “木伯,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摯秦憤怒地喊道。


    “難道還留著你們去找署角不成?”


    木錦老奸巨猾道。


    “木伯母,你快評評理,誤會我們都說清了,該給的東西我們也給了。現在主要是找到孩子,既然你們不幫忙,我們這就另尋他法,但其實也真沒什麽辦法了……”


    摯秦欲哭無淚。


    “你可以走,但你這個手下得留在這,誰叫他誤闖地牢。”


    木錦清醒道。


    摯秦氣得捶胸,走到遁裴前麵,又往地牢裏麵看了看,裏麵烏漆嘛黑,完全沒有外麵青天白日的視線,心裏的擔心又添幾分道:“就讓我們進去看看,宇兒在裏麵越久越拖越不安全。我不走了。我今天就賴在這。”


    “很好,一並留在這吧。正找不到理由和你們世門開戰呢。”


    木錦說完便往自己房間走去了。


    遁裴被押了下去。


    木伯母正欲好言相勸從長計議,摯秦轉身就走了。他走出木門沒幾步,世門部分精銳就在那裏等著,猶豫了一下是否殺迴,決定先迴君廬,一來沒有十足的把握,二來要找到更合適的解決方式,打打殺殺恐怕隻會讓事情更加嚴重。


    萬遷君廬裏,隻剩一老一小——如坐針氈的賊爺和要殺紙牌個片甲不留的禹魏。


    摯秦將遁裴利用魔術偷龍轉鳳留給他的羅坤機和照片給賊爺看,這都在賊爺的計劃之內。


    賊爺陷入了深思:“奇怪的地方太多了。我倒理解本來木錦是想放一個人人證不足的。”


    “現在報署嗎?”


    所謂報署,即跟古代的報案同個道理,署角就是署裏的工作人員。


    “等等。署角一般也要24小時才受理,宇唯的淩隆錘有異動,往玉霖別莊的方向去,摯桐摯平他們趕去尋找。其實昨晚它就有異動,又突然折迴。下人也沒有放在心上,並沒有稟報。”


    玉霖別莊是摯秦在郵電局後麵圈了一大塊地建好給喜歡棲息田園的四弟摯平。


    “家裏其他人呢?”


    “你媽去求神拜佛,你妻子去挨家挨戶的找。”


    “事不宜遲阿父親,埋伏在青棱居附近的人加上署角是可以掣肘木門的,就怕地牢裏的危險。至於淩隆錘應該是受四弟的感應吧。”


    這時家裏的電話響了,接聽的賊爺隻連聲應著,聽對方一口氣說完掛掉之後道:“摯秦,你先在家守著,照顧好禹魏。有個好消息也有個壞消息。”


    “怎麽了?”


    “這事三兩句說不清,等我迴來。有什麽事用淬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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