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山用驚懼無比的眼神盯著江離,思緒紛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他曾經認為,江離隻是個翡翠學識精湛的青年,靠著狄如煙過日子,頂多略懂些皮毛武技。然而此刻,江離僅伸出一隻手,便輕鬆擋下了他勢在必得的重拳。


    江離的臉上甚至沒有絲毫痛苦的痕跡,依舊冷漠沉靜,身形未動分毫,仿佛他的拳頭隻是輕拂過水麵,無足輕重。


    “這...這怎麽可能?我已是武道巔峰的聖者,怎麽可能會敗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絕無可能!”


    “一定是你施展了什麽邪法!”


    “邪魔,受死吧!”


    瘋狂的景象瘋狂衝擊著謝文山的心智,他眼中血絲彌漫,神色越發瘋狂,揮舞左拳,想要砸碎讓他恐懼的江離的麵容。


    然而謝文山的左拳還未觸及江離,江離已用右手猛然一扭,右腳一絆,緊握謝文山的右手,將他重重壓倒在地。


    “哢嚓!”


    清脆的骨折聲響起,謝文山的右臂在江離手中斷裂,白骨刺穿肌膚,鮮血灑滿地麵。


    “啊!”


    謝文山麵龐瞬間扭曲,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淋漓,手臂的劇痛令他痛苦地嘶喊。


    “邪魔?這個詞或許更適合你。不對,就算是邪魔,它們的心也不會像你這般狠毒。數千鮮活的生命,就被你當作試驗品犧牲了。”


    “你的罪孽深重,讓人發指。”


    “更別說你竟敢傷害我的二師姐,此罪無法饒恕!”


    江離廢去了謝文山一臂,這樣的無力感理論上應讓他認清與江離之間的鴻溝。


    在這樣的差距前,任何掙紮都是徒勞的。


    然而謝文山並未停止抵抗,他的雙眸愈發赤紅,巨大的失敗感並未讓他消沉,反而激發了更強烈的瘋狂。


    “不過數千條人命罷了?我華夏億萬人眾,犧牲幾千又算得了什麽!”


    “何況他們大多都是底層的螻蟻,一生所能成就有限。讓他們為精血寶玉——這偉大發明獻身,是他們的榮耀!他們應當為此自豪!他們的生命因此有了價值!他們應該感謝我!”


    “我...”


    謝文山怒吼連連,狀若瘋狂...


    眼見謝文山欲再咆哮,江離毫不遲疑地一拳揮出,將他的話語連同破碎的齒牙一同歸位至他的唇間。


    江離憤怒地盯著嘴角淌血的謝文山,冷笑道:“讓別人感激你?這種話你竟敢說出!”


    “說什麽為偉大奧術獻身,其實是你為了私欲,不惜犧牲他人生命!”


    “居然還自鳴得意,無恥至極,真是令我作嘔!”


    “快說!與你交易的神秘組織叫什麽名字,所在何處,首領是誰,華夏還有哪些人牽涉其中,船上那個來電者又是什麽身份!”


    “統統給我講清楚!否則,你的另一隻手臂也別妄想了!”


    盡管江離和狄如煙一樣,對視人命如草芥的謝文山深惡痛絕,恨不得一擊斃命,但他無法這樣做。


    若一掌擊斃謝文山,雖能泄憤,但隻要那神秘組織繼續存在,他們仍能找到新的傀儡為實驗對象。至於給謝家貨船打電話的神秘人是誰,誰在背後庇護謝家,這些問題唯有謝文山能揭示真相。


    所以謝文山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


    聽見江離的質問,謝文山反而狂笑出聲:“你剛才不是挺囂張嗎?來求我吧,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你不求,你就永遠無法得知真相!”


    “哈哈哈!你來求我呀!”


    謝文山雙眼赤紅,布滿血絲,狂態畢露。


    江離皺眉,一把抓住謝文山的左手,右手猛然一握。


    “啊——”


    痛苦的尖叫劃破黑夜,在謝家莊園上空迴蕩,那悲痛的嗓音令人寒毛直豎。


    這淒厲的哭號透過走廊,傳到激戰中的謝武虎和趙陽波耳中。


    謝武虎本就處於劣勢,此刻聽到這熟悉慘叫,一時愣住,動作略緩,隨即被趙陽波的長劍刺穿胸膛,鮮血噴湧。


    若非他及時警覺,趙陽波的一劍就能讓他命喪黃泉。


    父親的悲唿與胸口的劇痛交織,謝武虎的眼眶瞬間通紅,體內氣息紊亂暴動起來。


    “跟你拚了!”


    趙陽波麵色一變,因為謝武虎的氣息猛然飆升,竟與中期武聖的他不分伯仲。


    這謝家的秘術何時變得如此霸道了?


    但趙陽波無暇深究原因,因為謝武虎已提刀向他砍來。


    中期武聖就中期武聖,難道我會怕你不成!


    刀劍再度猛烈交鋒。


    .............................


    \"會說出來嗎,如果你還保持沉默,我就要逐一折斷你的精靈之骨,看看究竟是骨質堅硬,還是你的頑固不化!\"


    江離眼神冷冽,他的右手上,魔力繚繞,緊緊握住謝文山的手腕,骨骼在無形之力下破碎成塵。


    此刻的謝文山已是汗如雨下,麵如白紙,唯有雙眸赤紅如血。


    謝文山此刻才領悟,自己並非惡魔,真正的惡魔是江離,那個看似隻精通翡翠奧秘,實則深藏不露的男人。


    他太過天真了。


    \"會說出來嗎?人的骨架共有206片,我一片片摧毀,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言罷,江離伸手,魔能湧動,預示著將要粉碎謝文山左肘的骨骼。


    連續兩次的骨裂劇痛已將謝文山長久以來的尊貴生活防線擊潰,他連忙尖聲道:\"停,停,我說,我說!\"


    這樣的痛苦,他已無法承受。


    至於坦白後會麵臨何種結果,他已顧不得那麽多了,先度過眼前這場危機再說。


    然而,就在謝文山即將啟齒之際,謝家莊園的大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巨響。


    伴隨爆炸而來的,是謝文山兒子謝武虎臨終前的絕望悲鳴。


    \"父親,是圈套......啊!\"


    謝文山的眼中刹那間充滿了血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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