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這夥突如其來的來者,江離端坐椅上,微眯雙眸,眼中寒光乍現。


    \"爾等何人?\"


    望著眼前這位與其手下通緝畫像一模一樣的修士,金修明雙眼熾烈猶如火焰,閃爍著兇狠的煞氣。


    尚未待金修明開口,他身旁的一名附庸修士立刻跳出來猖狂道:\"你可真是目盲無知,竟敢在見到我金家閣主之時還膽敢安然坐著。\"


    \"速速起身跪拜,否則今日我便在此取你首級!\"


    \"膽敢傷害我家少閣主,顯然是壽元將盡,求死不能!\"


    其餘附庸修士也都紛紛叫囂道:\"該死的東西,快給我家閣主跪下!\"


    \"跪下!\"


    \"跪下!\"


    ……


    然而麵對眾人的咆哮,江離非但沒有屈膝下跪,反而揚起了嘴角。


    \"為何發笑?!\"


    見江離笑意盈盈,金修明臉色愈發扭曲。


    江離收起笑容,目光冷冽地迴應道:\"我笑你有登仙之路卻不走,偏要踏入冥途尋死。\"


    \"聽聞令郎曾言,你在修建洞天福地之時屢次強行征遷,致使他人家破人亡。\"


    \"觀你周身縈繞濃鬱死氣,看來你確實殘害了不少生靈。\"


    \"今日你撞在我手中,便做好伏法而歸,陪你兒子共赴黃泉的準備吧。\"


    在江離眼中,金修明周身環繞著大量黑氣,那是那些冤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怨氣之體現。


    怨煞附體,勢必波及親人,引來厄運,遭受天譴之災。


    這對父子不幸與江離交織命運,皆因天數注定。


    非不報應,隻待機緣成熟。


    而此刻,正是他們承受因果循環之時。


    金修明智冷哼一聲,嗤聲道:“那些凡夫俗子,阻我修行之路,自尋死路,咎由自取!”


    “你的話讓我想起,我不能輕易地便取你性命。”


    “你重創我兒,令其陷入沉睡,難有蘇醒之日。”


    “我要以你為陣眼,灌入靈石塵泥之中,讓你親眼見證自身被禁錮的過程,於絕望與苦楚中消亡!”


    金修明智麵色兇狠至極,醫者告知他兒子醒來的機會微乎其微,江離等同於奪走了他唯一血脈的生息。


    “給本座上,往死裏招唿,不叫停不準住手!”


    “遵命!”


    聽聞金修明智的指令,數十名忠誠的手下瞬間露出兇狠之色,狂暴地朝江離撲去。


    金修明智眼中盡是陰鷙之火,他的數百名門徒正源源不斷地趕來支援,區區一人江離,他不信無法收拾。


    “你退後。”


    江離對身旁的林雪菲叮囑一聲後,隨即迎向金修明智挺身而出。


    金修明智帶來的這些人,均是他公司內的武鬥高手,他對他們寄予厚望。


    然而瞬息之間,金修明智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江離展現的實力——他那些能同時對抗三四壯漢的手下,竟無一人能在江離麵前走過一迴合!


    右手轟出破煞拳!


    左手橫擋防禦!


    右腿猝發穿心蹬!


    ……


    江離舉手投足間,招招致命,每次出手必伴隨著一名金修明智手下痛苦的慘叫聲。


    見江離麵無表情地一步步逼近自己,金修明智恐懼陡生,忙轉身狼狽逃竄。


    “讓開!讓開!”


    “給我上,幹掉他!”


    金修明智打算先退至酒樓之外,讓手下數百人將江離圍攻致敗後再行踏入。


    他不信,數百人對付不了江離一人。


    畢竟他並非仙人。


    隻是當他試圖擠出人群時,卻發現外圍布滿了他的手下,肥胖的身軀行動異常困難。


    然而,他咬緊牙關,拚盡全力向外擠去。最終,筋疲力盡的他,終於逃出了金城酒樓外,站到了自己手下形成的包圍圈邊緣。


    金修明智得意洋洋地道:“老子幾百號人,就算壓也能壓死你!”


    “膽敢與我作對,找死!”


    “哦?是麽?”


    話音剛落,金修明智忽覺後頸處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提至半空,並翻轉其身體麵向金城酒樓。


    視線中,江離單手持著他懸於空中,滿臉嘲諷殺機地看著他。金修明智驚訝萬分地問道:“你,你怎麽出來的,我的手下們呢?”


    江離輕蔑地迴應:“那些廢物啊,現在都在裏麵躺著呢。”


    金修明智艱難地抬起頭顱,眼前的情景令他瞠目結舌,不敢相信所目睹的一切……


    數百名下屬弟子橫七豎八地癱在地上哀鳴不止,竟無一人尚能站立!


    “你,你究竟是修士,抑或是邪靈?”金修明滿臉驚懼地瞪著江離大聲質問。


    江離右手微微皺眉,不耐煩地拂了拂耳邊的塵埃,一股刺骨的殺氣從中溢出。


    “你可知道你吵得讓人厭煩?”


    “我究竟是人是修士,你入了黃泉自然知曉。”


    話音未落,江離右手已朝著金修明的咽喉疾探而去,意圖終結其性命。


    “不,不要殺我,我,我富甲一方,可以贈予你無盡財富!”


    金修明嚇得魂飛魄散,竭力用金錢賄賂江離以求生機。


    然而江離毫不動搖,右掌已經牢牢扣住金修明的喉嚨,決心鏟除此等禍患人間之輩。


    “你就帶著你的貪婪與罪惡滾入幽冥吧。”


    江離眸中殺意湧動,正欲奮力扭斷金修明的頸脈之際——


    “且慢!”


    陡然間一聲暴喝傳來,止住了江離的手勢。他望向聲音來源,正是匆匆趕來的杜良才,他身著尋常衣衫,仙風道骨。


    見狀,金修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狂喜高唿:“杜署尊,救我啊!我是金辰聖地房地產巨頭金修明!”


    江離狹長的眼眸微微收縮,瞥向杜良才,冷聲道:“杜署尊,你此刻是要插手此事,企圖救下此人麽?”


    倘若杜良才點頭應允,那麽今日江離恐怕還要再添一樁殺戮之事。他向來痛恨那些勾結權貴、視人命如草芥之人,每當書中俠士誅奸懲兇之時,他總會為之擊節讚賞。今日,他也決定要扮演一次新時代的除妖俠者。


    然而杜良才搖了搖頭,迴答道:“我與他素昧平生,並無絲毫交集,又怎會為他求情?


    “不知金修明因何觸怒江少俠,但無論如何,你不該隨意殺人償命。


    “即便他罪孽滔天,你也難逃律法製裁,終歸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如此這般,不如你將事由詳述於我,我自有公正處置之道。


    “我保證,定會讓你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望著杜良才堅定的目光,江離思索片刻,眼底的殺氣漸漸消散。他隨手甩開金修明,目光淩厲地低語道:


    “悉數坦白你所犯下的惡行,休想有所隱瞞。”


    “否則,我不介意直接將你解決在此地!”


    此時正值三伏酷暑,然而江離身上散發出的森冷殺意卻令金修明仿佛置身冰雪世界,全身顫抖不已。死而複生的經曆讓金修明幾近崩潰。


    “我招,我招,我什麽都招!”


    金修明畏懼江離的威壓,一口氣將自己的劣跡悉數吐露:強取豪奪、殘害無辜村民等種種惡劣行徑盡數暴露。


    “豈有此理!”


    杜良才聞聽此事勃然大怒,接著金修明還提及他曾向治安署副署長行賄,得以使其包庇犯罪的事實。


    “江離,你盡管放心,無論是金修明,還是我治安署的那個副署長,我都決不會姑息養奸,必定會讓他們在牢獄之中度過餘生,以示懺悔!”


    江離微微頷首,他能夠深深體會到杜良才言語間流露出的真誠之意。


    顯然,這位杜良才的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清廉修煉者執事。


    杜良才隨即對其貼身弟子下達命令,命其立刻率眾前來,務必把金修明帶迴修煉府邸,並將金修明的那些手下一並帶迴府邸嚴加審訊。


    金域治安殿距離此處並不遙遠,頃刻之間,杜良才的手下便駕馭著數十輛靈獸駕馭的飛舟疾馳而來,將金修明及其黨羽一一戴上禁錮靈鐲,押送至飛舟之內。


    杜良才朝著江離抱拳道歉:“此事重大,今日午宴恐怕無法如常進行了,我需即刻返迴府邸審問金修明。”


    “你與雪菲仙子不妨就在之前的雅室內用餐,我和此地靈膳樓的掌櫃有所交情,屆時賬目我會親自承擔,你們無需付費。”


    “待我料理完此事,再來邀你共赴飯局。”


    江離點頭應允:“如此甚好,那就預祝杜執事早日凱旋,再聚便可。”


    待杜良才登船離去,江離返迴到先前與林雪菲所在的雅室之中。


    先前闖入雅室的那些修為低微之徒,江離出手極為狠辣,已使他們全部喪失行動之力,隻為確保林雪菲安然無恙。


    然而即便如此,林雪菲仍然心有餘悸,驚魂未定地躲藏於屏風之後,直至江離重新踏入雅室,她才敢從屏風後走出來。


    “剛才真是把我嚇得半死,那麽多人,我還以為你今天難以脫身呢。”


    “幸好杜執事的手下及時趕到,否則你今天隻怕兇多吉少。”


    在林雪菲的認知中,江離是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戰勝數百位修士的,她在屏風後隻見江離擊敗了房內的幾位對手後便衝出室外,接著便是治安殿的弟子們將那些打手逐一抬走。


    因此她認定是杜良才帶領眾人及時抵達,救下了江離。


    對此江離並未深究,隻是淡淡迴應:“嗯嗯嗯。”


    “不多說了,剛剛一番激鬥,現在肚子都快餓扁了,咱們還是先點菜吧。”


    林雪菲詢問道:“不再等等杜執事嗎?”


    江離喚來了侍者,拿起靈膳譜,一邊翻閱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他要去對付那個金修明老賊,讓我們放心用餐就好,賬單他會負責。”


    “這道鬆鼠鱖魚看起來十分美味,宗門內似乎未曾嚐過此等佳肴。”


    “還有這開水白菜,名字有趣得很,也來一份嚐鮮。”


    ..............................


    “啊,好飽啊,這家靈膳樓的菜肴味道確實不錯,下次還可再來品嚐。”


    離開了金域酒樓的大門口,江離拍打著自己飽滿的丹田,嘴角抹去一絲油漬,滿意地稱讚道。


    林雪菲輕歎一聲:“你這一餐竟點了十幾道菜,估計杜執事看到這張數千枚靈石的賬單,怕是要心疼得哭出來了吧。”


    江離瞥了撇嘴,說道:“人家都說要盡地主之誼,請我們吃飯,難道我還不能吃飽喝足麽?”


    “我向來不會虧待自己。”


    “武修之人,飯量較大,實屬常態。”


    “更何況,我曾救了他的母親,如今僅僅吃他一頓飯,又能算得了什麽呢。”


    \"昔日,有一位來自華夏的首富,名叫何許,曾懇請我師尊出手為其療愈頑疾,所贈診金赫然便是一枚上品靈石。”


    “這區區數千枚下品靈石的飯錢,又算得了什麽呢。”


    林雪菲嗤笑一聲,扭過了頭。


    “真愛炫耀修為深厚。”


    江離並未與她爭辯,直截了當地問道:“那我們午後該去哪裏遊曆呢?”


    林雪菲望向頭上熾烈的日光,思忖片刻道:“如此酷暑之日,不宜涉足外界山水,我引你前往一處秘境——水藍宮,那裏可觀賞諸多海洋生靈。”


    “聽聞你自幼深居仙山未下,對於此等海底奇觀,想必定會心儀不已。”


    江離眉梢一挑,興致頓起。


    “還猶豫什麽,此刻便啟程前往水藍宮吧!”


    二人隨即登上了一輛九轉飛梭,駛向水藍宮所在的方位。


    ...


    “爹爹!”


    “祖父!您務必替我討迴公道啊!”


    金城頂級療元殿內,一位精神煥發、銀髯飄灑的老者邁步踏入房門。盡管他麵上已有六七秩年華,然而舉手投足間,盡顯龍驤虎步,顯然是一位修煉古武之道的宗師級人物。


    見到這位老者,正守候於病榻一側的馮建中與躺在床上的馮天宇立即上前拜見。尤其是馮天宇,痛哭失聲,狀極悲涼。


    此人便是馮家最強大的古修士,馮建中的父親,馮玉海。在華夏,唯有擁有古修士的家族方能被視為世家;而在金城這樣的中小城市,唯有達到古武第四重地師境的強者,才能使家族晉升至二流世家之列。若是在帝都那樣的大都會,即便是擁有一名地師強者,也無法躋身世家之列。


    即便金修明僅用了短短數載,便創建了價值數百億靈石的金城勝世地產集團,但由於金家無一名古修士,自然無法被認定為世家。在眾多世家眼中,金家不過是個富甲一方的凡俗之家罷了。假若非顧忌金家背後的勢力,隻怕早已有人覬覦金城勝世地產,欲將其據為己有。


    馮玉海凝視著床上雙臂裹著厚厚靈藥紗布的馮天宇,眼中滿是怒焰。


    “竟有人膽敢在金城對我孫兒下此毒手,建中你這個家主是如何當的,簡直是廢物!”


    馮建中畏懼不敢反駁馮玉海,隻得恭敬迴應:“爹爹,那個江離同樣是一名地師級別的古修士,我們根本無法與其抗衡,隻好請您出麵相助天宇了。”


    “哼!”


    馮玉海冷哼一聲,道:“同為地師強者,亦有高低之別。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又能有何作為,頂多也就剛跨入地師初期罷了。”


    “一個初入地師境的乳臭未幹小子也敢欺上門來挑釁我馮家,顯然是我馮玉海閉關修煉太久,以至於金城的人都忘記我‘血手人屠’的威名了。”


    “速將那個江離找來,我要以他的鮮血,昭告世人,觸犯我馮家者,隻有一個結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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