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 年的年底,我和朋友坐上了從貴陽前往義烏的火車。火車在鐵軌上哐當哐當地行駛著,我的心也隨著這節奏起起伏伏,對未來充滿了期待與未知。


    經過一路奔波,終於到了義烏。一下火車,看著這個陌生又充滿活力的城市,我心中湧起一股別樣的感覺。我們很快就找到了朋友的堂弟,他正在義烏做著孔樁的打樁工作。見到我們,堂弟熱情地打招唿:“嘿,你們可算來了!”堂弟和我們年齡相仿,他身邊還站著他的老婆和幾個朋友,大家臉上都洋溢著樸實的笑容。


    找到他之後,我們便跟著他一起開始幹工地了。一開始,我們在義烏幹了一個工地,等這個工地幹完後,又接到了一個在浙江龍遊的活。那個大老板是個福建人,要修一條高速公路,其中有一段是橋梁陸地橋,需要打孔樁。


    龍遊縣那裏的土質極為複雜,下麵全是風化石。挖機根本挖不動,隻能全部靠人工用那種柴油機帶的空壓機的風鎬來打。“這活可不好幹啊,每天累得夠嗆也就隻能挖一米多。”我心裏暗自嘀咕著。那風鎬沉重無比,每揮動一下都感覺要使出全身的力氣,讓人疲憊不堪。冬天的龍遊特別冷,還時常下雪,可在井下幹活時卻又熱得不行。


    記得有一天,我和朋友正在井下艱難地打著風鎬,我心裏想著:“這啥時候是個頭啊,真的太累了。”朋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道:“再堅持堅持,等掙了錢就好了。”我點了點頭,咬咬牙繼續幹著。在下麵用風鎬打出來的風化石,我們就裝在桶裏,井口有個人用那種軲轆帶著鋼絲繩把桶往上攪。一般都是兩夫妻一起幹,女的在上麵往上拉土,男的在下麵打風鎬、打碎石。雖然辛苦,但一天下來也能掙四五十塊錢,這讓我們又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冬天的龍遊真的特別冷,可就算下雪天,我們從井下出來的時候還能洗冷水澡呢。有一次,我看著那冰冷的水,心裏直發怵,但還是咬咬牙洗了下去,洗完後竟然感覺渾身舒暢。


    朋友的堂弟和他老婆人都挺好的,他們也一直在這裏堅持做到過年。快過年的時候,我們買了很多菜,準備一起吃個年夜飯。堂弟笑著說:“大家一起辛苦一年了,今晚好好吃一頓!”他老婆也在一旁樂嗬嗬地幫忙準備著。


    平時的時候,我們都是自己做飯吃,大家都喜歡吃辣的。我們把辣椒摘迴來,然後用工具把它弄成辣椒麵,再做成蘸水。“這辣椒可真夠味!”堂弟邊吃邊說,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我們住的地方是在工棚裏,條件很簡陋。周圍是一片橘子林,上麵還有很多沒摘完的橘子。有時候我們會去摘幾個橘子解解饞。我們還買了很多木棍,用鐵絲纏起來,搭成了一個骨架,然後在上麵鋪上一些東西當屋頂。可即便這樣,下雨的時候還是會到處漏水。“這破地方,真的是艱苦啊。”我心裏無奈地想著。但看看周圍的工友們,大家都沒抱怨,我也隻能默默接受了。


    有一天,我站在工地旁看著那片橘子林,心中思緒萬千。想著這一路走來的不易,想著未來的日子會怎樣。這時朋友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想太多了,咱好好幹,總會越來越好的。”我點了點頭,是啊,隻要努力,總會有希望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春節越來越近了。大家都沉浸在即將過年的喜悅中,雖然工地的條件艱苦,但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對新年的期盼。“等過年迴去,可得好好休息休息。”“是啊,也給家裏帶點這邊的特產。”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終於,到了吃年夜飯的那天。大家圍坐在一起,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堂弟舉起酒杯說道:“來,大家一起幹一杯,祝我們新的一年都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幹杯!”大家齊聲喊道。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溫暖,雖然我們身處異鄉,雖然條件艱苦,但我們這些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大家庭。


    飯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迴憶著這一年的點點滴滴。堂弟的老婆笑著說:“這一年雖然辛苦,但和大家在一起也很開心。”“是啊,大家都是好樣的!”堂弟也跟著說道。我們一起度過了這個難忘的除夕夜,雖然沒有家人在身邊,但我們彼此就是最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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