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帶著我來到一處營房的練兵場。此時的練兵場上熱火朝天,士兵們嘿嘿哈哈地正在練習打仗的本領。


    我驚喜地看到張世傑在場地中四處巡視,還時不時地停下糾正一些士兵的錯誤動作。


    我指著場中的張世傑問身旁的士兵:“你帶我找的張世傑就是他嗎?”


    “是的,將軍。”衛兵點頭。


    我心中暗喜。這個張世傑,為人正直、忠義,處事靈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衛兵正想上前通報,我擺擺手製止,然後快步走上前,叫道:“世傑兄!世傑兄!”


    張世傑看到我,原本嚴肅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他哈哈笑道:“郭兄來了。前幾天我就接到通知,知道你要來,我日日盼,夜夜盼,總算把你盼到手了。”


    “你早知道我要來,我可是不知道你在這。能在這裏看見你,這真是一個天大的驚喜。不過兄弟,你不是在步軍營嗎?怎麽調到這來了?”


    “哎,一言難盡啊!”張世傑歎道,“你也知道,步軍營是賈家的勢力範圍。上一次抓捕你,這賈瑞嫌我辦事不利,直接要求步軍營的陳指揮使把我開除了。後來,殿前司的呂副指揮使知道我的境況後,向楊指揮使舉薦了我。所以,我才來到這。”


    “兄弟,因為我的事,竟讓你受累了。你怎麽不來找我呢?我可以把你推薦到我父親的軍營中。以你的才能,必然會受到我父親的重用。”


    “兄弟,你有所不知,我被開除也不完全是受你的累。其實,我在那個軍營早有點呆不下去了。


    那裏的官兵平時不好好操練技藝,一有時間就吃喝嫖賭。他們在外城巡邏時,不是想著保一方百姓的平安,而是巧立名目敲詐小商小販們的錢財,搞得官兵不像官兵,倒像一夥盜賊。


    隻有我帶得那個營每日認真操練,認真巡邏。但久而久之,當我那個營的兄弟知道其它營的士兵每日既不用辛苦訓練,又能在外麵搞錢創收時,他們的心也開始浮動起來。我知道這樣下去,我早晚會駕馭不了他們的。


    我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汙,心裏早就存了離開那裏的念頭。這一次他們開除了我,反倒遂了我的心願。”


    聽了他的話,我笑道:“這樣說,你被開除了,我反倒要恭喜你了。不過,不管怎樣,今後有什麽事一定要找我,千萬別跟我客氣。知道嗎?”頓了頓,我又說,“哦,差點忘了。楊帥要我來向你請教在皇宮內當值的規矩。”


    “請教不敢當,我隻是虛長你幾歲,比你多當了幾年兵而已。況且現今你可是我的頂頭上司,你不能跟我太過隨便,這樣不利於你對其他官兵的管理。”


    “謝謝兄弟的提醒!要不這樣,今後私下裏我們以兄弟相稱,公共場合再以各自的身份相稱,可好?”


    “好的。正巧今晚我當晚班,我就帶你去皇宮熟悉熟悉。怎樣?”


    “好的,有勞兄弟了。”我躬身謝道。


    見我這樣,張世傑捶了一下我,笑道:“你剛剛還要我不要客氣,看看你現在,客氣成什麽樣了?哈哈哈……”


    聽他這樣說,我也笑了起來。


    是呀,兄弟之間,客氣什麽?


    傍晚時分,我和張世傑帶著100多衛兵浩浩蕩蕩來到皇宮。


    一入皇宮,士兵們幾人一組分散開來,向著各自的崗位走去。


    此時,夕陽西下,皇宮的金色屋頂在餘暉的映照下更加燦爛。宮牆上雕刻的龍鳳圖案在光影交錯中若隱若現,仿佛要躍出壁麵飛向天際。


    餘暉中,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人向我們走來。


    張世傑見到這人,低聲對我說:“這就是陳誠副指揮使。”


    說完,他快步走向前,躬身行禮道:“卑職見過陳大人。”


    我也走上前恭敬行禮道:“末將郭皓見過陳將軍。陳將軍辛苦了!下麵由我和張校尉接您的班。”


    陳誠拱手還禮道:“早就聽聞郭將軍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將軍過譽了!”我謙虛說道。


    “一點都沒過譽。將軍弱冠之年就能在文武兩途上達到如此成就,獲得如此功名,可謂古往今來無出其右者,令人歎服。”陳誠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陳將軍如此誇獎,實是讓末將慚愧已極。聽聞陳將軍刀術一流,已達至大成境界。末將從小喜歡用劍,因而精研劍術。但劍雖好,卻不適用於戰場殺敵,而刀術則不然。


    如今我來到軍營,成了一位軍人,作為軍人,又怎能不用刀?所以,今後還望陳將軍傳給末將一些戰場殺敵的刀術,末將不勝感激。”


    “傳授不敢當,切磋交流,相互學習即可。不過,”說著,他指向張世傑笑說:“你不知道,你身邊的張校尉也是一位刀道高手,其刀法不弱於我。”


    我驚訝地看向張世傑,說:“張兄,你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下次可一定要教我幾招。”


    張世傑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說:“這是陳將軍抬舉我,哪有他說得那麽厲害?”


    陳誠說:“大家都別謙虛了,時間不早了,我們改天再聊。你們去接班,我先走了。”


    說完,他大踏步地向宮門外走去。


    張世傑看著他逐漸離去的背影,輕輕說道:“這人不但武功高,而且心胸寬廣,為人忠義,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能獲得你這樣稱讚,想必是不錯的。”我接口道。


    我們一邊聊一邊走。


    談話中,我知道了輪崗值班的製度以及在皇宮中值班的一些禁忌。


    漸漸的,夜幕降臨,幽藍的天空中點綴著無數的小星星,一眨一眨地。皇宮裏星星點點的燈火陸續亮起,與天上的星星遙相輝映。


    夜越來越深,皇宮中的燈火陸續熄滅,沒有月亮的晚上,夜是那麽的漆黑。


    我們提著燈籠走著,忽然,遠處的慈元殿似乎有一道黑影翻牆而過。


    慈元殿是閻貴妃的居所。閻貴妃姿色妖媚,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這麽晚了,竟然還有人闖入她的宮殿。看這身手,應該是一個武林高手。


    張世傑見此情景,立馬就想衝上前去。我趕忙拉住他說:“那人已經進入慈元殿。我們這樣大張旗鼓地去,無異於打草驚蛇。我的輕功很好,待我先去探探路。”


    說完,我迅速來到慈元殿,一個縱身躍入殿中,然後如鬼魅般向著貴妃俯潛入。好在貴妃府不算大,我很快就找到了貴妃的居所。


    我跳上屋頂,俯下身側耳細聽,果真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說:“娘娘,我想死你了!”


    女聲說:“你這人真是膽大包天。你就不怕皇上突然駕臨嗎?”


    “這老鬼糊塗,怕他做什?我在他的茶水裏下了一點藥,此刻的他正在勤政殿唿唿大睡呢。”男人得意地笑道。


    這男人是誰?這樣的晚上,皇宮裏的男人除了侍衛,就是太監,而侍衛是不太可能單獨行動的。


    我好奇心大盛,輕輕地移動了一下屋頂的瓦礫,透過那小小的縫隙,我看見了一個男人,這男人竟是馬太監副總管,偎依在他懷中的女人正是閻貴妃。


    這樣的一個太監,怎麽還能與貴妃偷情?他能幹什麽?更令我奇怪的是,這太監輕功居然這麽好,想必功夫也不弱。可是,他有功夫的事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要隱瞞武功?


    我心中滿腹疑問,耳朵更是緊緊地貼在屋頂的瓦礫上,希望不會錯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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