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倒是對這老夫人沒啥氣了,左右也是上不得台麵的伎倆,她又心疼起陸淩風來。


    這個男人,一向高高在上的,她還從未聽過他語氣裏如此悲傷過。


    可能,是他小時候缺少了太多的母愛吧?也不知道那位親生父親待他如何?


    聽見陸淩風說這樣的話,他娘又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光打雷不下雨地幹嚎,「兒啊,你這麽說可就冤枉死你娘了。你和你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個都放在心窩子裏啊。」


    「是嗎?」陸淩風的語氣分明帶著幾分不屑,「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何在這裏為難我未過門的妻子,不去難為你那好兒媳?」


    他說的「好兒媳」,估計是他那同母異父的弟弟方平的妻子吧?


    他娘被他拿話噎得愣住了,好不容易才張了張嘴,找迴自己的聲音,「兒啊,你這說的什麽話?你這媳婦還未過門就住進來了,還躲在屋裏大吃大喝的,連婆婆來了都不知道出去迎一迎,算什麽好人家的閨女?哪比得上你那弟媳婦,大戶人家出身,知書達理的,還特別孝敬婆婆……」


    陸淩風不等他娘說完,就厭煩地一揮袖子,「好了,既然弟媳婦好,那你迴家守著你那弟媳婦去。我的妻子我自己選的,誰也沒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


    有陸淩風這般維護著,顧蕊隻覺得前所未有地心情舒暢,即使這位老夫人說話難聽,她也不放在心上了。


    陸淩風這個男人,還真是沒有讓她失望呢,不管何時何地,總把她放在第一位,如此好男人,夫複何求啊?


    她隻管待在他背後,有他遮風擋雨就夠了。


    陸淩風的娘顯然沒料到自己兒子會這樣,哭鬧了半日,見她兒子也沒有妥協半分,知道今日是拿不下這未過門的媳婦了,隻得把心一橫,亮出自己的殺手鐧。


    「兒啊,都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還沒經過爹娘的同意,就自己把婚事定了,是不是說不過去啊?」


    顧蕊眨巴眨巴眼,這個婆娘還挺有腦子的啊,還知道拿這個嚇唬兒子?


    隻是她這兒子可不是從小嚇大的,這可是萬軍叢中取敵大將首級的人,會這麽不經嚇嗎?


    果然,就聽陸淩風不知是嘲諷還是難過地笑了笑,笑聲裏帶著一點蒼涼,還有說不出的況味雜陳。


    「娘,該你操心的時候,你跑到不知哪裏去了。不該你操心的你又蹦出來,你覺得是你臉太大還是我太傻?」陸淩風毫不客氣地質問著他娘,一點兒都沒留情。


    他娘被問得麵色漲紅,卻還是硬著頭皮反問,「你這麽說就忘恩負義啦啊,我好歹是你親娘,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就這麽對你娘的?」


    「十月懷胎我信,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人是大伯和大伯娘,似乎沒娘你什麽事兒吧?」陸淩風抬頭仰望了下,似乎不想再看他娘的臉。


    他娘徹底沒話了,站在那裏就跟一尊石像一樣,良久,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哭道,「不管怎樣,也是我把你生下來的。沒有我,能有你今天的成就?」


    這是想邀功啊?


    顧蕊暗暗品味著老夫人的話,覺得這老夫人腦迴路真不簡單,對著自己親生兒子還能一筆賬一筆賬算得這麽清,她也是服了。


    不過這母子吵架,她還是不摻合得好,畢竟她現在沒什麽立場啊,還沒過門呢。


    於是,她就躲在陸淩風背後,聽著這對母親一句一句越說越難聽,好像是久未謀麵的老仇人一樣,連聲音裏都帶著火藥味兒。


    陸淩風依然冷冷地盯著他娘,但卻一句話都不說了。


    他倦了累了,一顆心早已傷痕累累,已經無話可說了。


    顧蕊見屋內忽然靜下來,倒覺得不適應了。


    於是,她搓了搓手,打算說兩句什麽勸勸他們母子兩個的。畢竟也是親生母子,發生的事情,該過去就過去吧,這麽折磨著,誰都過不好!


    「那個,我看都說累了,要不起來喝杯茶?」後麵這句話,是對著陸淩風的娘說的。


    陸淩風的娘坐在地上撒潑打滾了一陣,也不見兒子上前去哄她去拉她,正絞盡腦汁想找個台階下呢,誰料她那好兒子愣是不出聲,叫她那張老臉還真是沒地兒擱去。


    顧蕊一出聲,她就找到了出氣筒,立馬又把矛頭指向她,「你個小賤人,我跟我兒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快給我夾上你那臭嘴,一邊兒呆著去。」


    本來是好意的,卻不料被這瘋婆子給搶白了一頓,顧蕊也是氣得不輕,她不過是看在陸淩風的麵子上,對她畢恭畢敬的,誰知她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老夫人,對不住,似乎讓你失望了。你兒子呀,現在隻聽我的,你說我有沒有插嘴的份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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