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深吸一口氣,很快又泄氣了,「我沒事,你掛吧。」


    李前掛完電話,林江又翻著列表,想著給宋知敘打一個,身後忽然傳來沈駒的聲音:「隊長,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嗎?」


    林江嚇得手機都差點掉了,「怎麽會。」


    身後沈駒忽然把頭靠在他背上,「隊長,反正也迴不去了,要不我們試試吧?萬一你也很喜歡我呢?」


    林江有想過,但是……


    他還是猶豫不決,不敢邁出這一步。


    沈駒的家世和賀鶻太像了,他們都有些傲人的資本和背景,這些為他們加分的東西,在林江心裏是減分的。


    因為知道結果,所以他沒有勇氣再去堅持這樣一段感情。


    而且他不希望又像之前那樣,最後把好好的朋友變成了老死不相見的敵人。


    沈駒的手忽然從背後伸出來,輕輕抱著他。


    他用一種很依賴的姿勢和口吻:「隊長,我知道你在怕什麽,放心吧,你擔心的那些通通都不會發生。我是我家裏的廢物,上麵有很優秀的兩個哥哥等著繼承財產,我爸媽都不指望我的,我在那個家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隊長,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的,我們試試吧。」


    他說完,有些依戀地抱緊他,埋在他肩窩等待他的答案。


    林江發現自己開始遲疑了。


    不可否認沈駒對他有吸引力,但他不確定這種吸引力,是否會長久,又是否是正確的。


    他猶豫不決地掰了下掰他的手,沒掰開。


    沈駒緊緊貼在他身後,悶聲問他:「隊長想要什麽?」


    他想要什麽?他想要的可多了。


    林江苦笑道,「沈駒,我已經不打算再試錯了,你沒經歷過,但我不一樣,我現在隻想找個能過一輩子的人。如果沒有做好結婚的打算,我想我應該不會再開始第二段感情了……」


    沈駒聞言抱得更緊了,「隊長,我可以結婚。我真的不是一時衝動,我喜歡你很久了。兩年前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兩年前?


    林江迴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隻覺得兩眼發暈。


    「你,你那個時候?」


    沈駒耳根微紅,「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很喜歡了,你來我們戰隊,我其實好高興的。那天也不是故意不參加你的歡迎儀式,是我不知道怎麽麵對你,後來把房間讓給你也是自願的,沒有人逼我……」


    他不習慣房間裏有別人,不習慣劣質空調的「嗚嗚」聲,也不習慣過於幹燥的空氣,以至於搬到宋知敘房間後經常失眠。


    他從來沒有抱怨過,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房間其實是他特意讓給林江的。


    他其實,也想讓林江留下來。


    隻是他不能像宋知敘那樣熱烈地表達出來。


    所以他一直很害怕,很害怕林江會錯過他的喜歡,在知道林江真正的性取向後,內心的情緒終於壓抑不住了。


    沈駒埋在他肩窩,眼神微暗,「那個時候就好喜歡好喜歡你,後來相處了一段時間,就更喜歡了。我沒喜歡過別人,所以很清楚自己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非要你給我一個結果,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哪怕隊長最後還是拒絕我,也沒關係。」


    他輕輕拉著林江的手,太過的情緒無法宣之於口。


    沈駒很清楚,比他口中所說的還要喜歡林江,離開他身體會疼痛,那些怪物也會將他吞噬幹淨。


    可是沒關係,隻要能陪在林江身邊就好了。


    說實話,林江有那麽一丟丟的心動,尤其是沈駒小手指那麽一勾的時候,那種衝動就更明顯了。


    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轉身麵對沈駒,看著他赤誠又直白的眼神,還有毫不避諱的耳紅,心裏又微微被觸動了一下。


    年少的喜歡果然很美好啊,讓人忍不住想珍藏。


    林江沒有直接拒絕,仔細斟酌了一下說辭:「先好好比賽吧,等打完世界賽後如果你還是這麽想,我可以考慮一下。」


    這句話無異於讓死去的枯枝,又開出了絢爛的新芽。


    沈駒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執起林江的手腕,用力落下一個吻,「好。」


    裏麵的護士喊號了,林江進去拿到片子,再次來到岑醫生門診室,請他幫忙看看。


    林江的手隻是突然過勞,休息幾天就沒事,隻是沈駒的有些嚴重。


    岑醫生看得眉頭都皺緊了,「少年,你年紀輕輕的不保養,以後老了有你後悔的。你現在的手就相當於26歲的人,再這樣下去,你怕是職業都打不了了……」


    林江心裏一緊,「為什麽會這麽嚴重?」


    「老天爺賞了他職業這口飯,肯定會收走別的東西。越是天賦極佳的選手,他就越容易在手上出點毛病,避不開的。」


    極高的天賦,加上極度的訓練,沈駒確實達到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高度,可隨之而來的是人體無法承受的負擔……


    可是他還這麽年輕,不應該這樣的。


    林江的心忽然疼了一下。


    「那要怎麽治療?」


    「我的建議是先把訓練停兩個月,採取保守治療,如果後期惡化,實在不行了,可能就需要動手術了。」


    動手術,即便真的恢復如初,也不可能再像正常職業選手一樣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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