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每次進浴室都丟三落四的啊,”林染對房子的構造不熟悉,翻箱倒櫃才在床頭的櫃子裏找到一條毛巾,“上次也是這樣。”


    林染將衛生間的門打開一個小縫,抓著毛巾在門縫裏晃來晃去,“快來接住啊。”


    燕景安站在浴室裏,霧氣彌漫,林染的手甩著毛巾,他站了一會兒,才抬起手。


    握住了林染的手腕。


    “染染,別晃了。”嗓音低啞。


    林染:“?”


    林染的手被製住,她隻能小幅度抖了抖,“那你快接啊。”


    燕景安抓著她的手,順著方向一點一點地摸過去,拿到了毛巾,“鬆手吧。”


    “哦。”林染丟了毛巾,把手抽了迴來,門縫立刻被合上。


    她跑迴書房,把剛才做到一半的模型打開了。


    燕景安的手潮濕溫熱,還帶有絲絲水汽,林染手腕沾了水,溫度比別的地方低了不少,移動的時候帶起來風,激起一陣陣涼意。


    她鬆開了鼠標,有些愣神地看著自己的手。


    自海島迴來之後,她就沒再把珍珠手鏈和黃金手鐲戴在手上了。


    她建模的時候一手按鍵盤一手按鼠標,戴著首飾總是覺得有些沉。


    奇怪的是,燕景安也不再向以前那樣,每天盯著她有沒有把那圓不溜秋的大珍珠戴在手上了。


    林染想了一會兒,抽了一張紙,將手上的水漬擦幹了。


    很好,現在不覺得奇怪了。


    林染這會兒忽然來了靈感,手上動作如風,燕景安進門的時候她都沒有注意到。


    見林染神情專注,燕景安靜靜坐在書房後麵的休息區,靠坐在懶人沙發上,微微仰頭看著林染。


    牆壁上的時鍾一分一秒過去,秒針再次轉到十二的時候,燕景安歎了一口氣,起身。


    “染染,一點了。”


    鼠標啪得一下被抬起又放下,林染腳下點地,裝有輪子的人體工程學椅轉了個圈,和燕景安麵對麵。


    “你嚇死我了。”林染說。


    燕景安眼中爬上笑意,此時的林染就像一隻色厲內荏的小貓。


    他慢慢走近,微微彎腰,雙手撐在林染的兩邊的椅子上,“染染,我想親你了。”


    林染:“……”


    林染腳下悄悄動作,想要將椅子往後撤。


    燕景安卻隨著她的力道一並往前。


    椅子抵在了書桌上,退無可退。


    林染左看右看,發現自己被圈住了。


    燕景安的左腿不知道什麽時候抵在了林染的膝蓋上,這下林染想要彎腰鑽出去都不行了。


    “染染,你跑不了的。”


    燕景安眼角帶笑,慢慢低頭,捉住了林染的嘴唇。


    林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燕景安,燕景安抬起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這個動作燕景安做過很多次,他知道,下一秒,林染的睫毛就會掃在自己的手心。


    這次,他終於如願以償。


    按著椅子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按在了林染的後腦,捂著眼睛的手收迴,攬著林染貼近自己。


    燕景安逐漸增大了力道,唿吸逐漸急促火熱,在林染察覺到不對之前,他強忍著在林染的唇上輕咬摩挲,退了出去。


    秒針轉動的聲音在此時顯得尤為大,一聲一聲打在林染的心頭。


    燕景安輕笑一聲,抵在她的額頭上,“寶寶,睜眼。”


    眼睫顫動,林染慢慢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她被人卡著腋下抱了起來。


    燕景安道:“該睡覺了。”


    林染被親懵了一般,一言不發。


    燕景安幫林染保存好文件,抱著她走迴了臥室。


    林染坐在床上,歪頭看他,“你睡沙發嗎?”


    “嗯,”燕景安摸了摸她的頭,“早點睡,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倦意猝然浮現,林染將自己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雙眼睛。


    “豆漿和包子……”


    甕裏甕氣的。


    “好。”


    燕景安蹲下身,林染看著他,不解。


    額頭傳來溫熱,下一秒,臥室內的燈光同時滅掉。


    “晚安,染染。”


    林染眨了眨眼,沒出聲。


    “晚安……”


    臥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林染悄悄在心裏說道。


    燕景安靠在門上,眼底的情緒收斂,他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走向書房。


    “是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不能讓她開車……”


    “……你怎麽知道?”


    “……為什麽不能說……”


    “……”


    掛了電話,燕景安長舒一口氣,有了白星瑤的暗示,那片迷霧越來越清晰了。


    手機上這會兒因為電話而延遲收到的消息跳了出來,燕景安掃了一眼,立刻打開。


    是那個app的消息,林染竟然主動給他發消息了。


    時間顯示在自己打電話之前,燕景安挑了挑眉,點了進去。


    小林今天發財了嗎:【我感覺自己最近有些不對勁……】


    小林今天發財了嗎:【我是不是應該去醫院看看?】


    看了一眼時間,燕景安沒有迴複。


    這麽晚了,聊起來的話,林染又睡不成覺了。


    他走迴客廳,沙發一推,便成了一個單人床。


    他躺在上麵,盯著林染的臥室門,閉上了眼睛。


    *


    周圍很熱,可又時不時有微風吹過。


    林染覺得有什麽東西在不停地輕啄自己,隨後狠狠地在自己唇上輾轉,她想要躲,卻無論如何都躲不掉。


    她輕喘出聲,額頭的汗不停下落,流過眼睛,仿佛是淚。


    唇終於被人放過,可下一秒,林染便覺得眼角微癢,伴隨著一聲哼笑,她睜開了眼睛。


    林染看著天花板,呆愣了一會兒才迴神。


    啊……是夢啊……


    林染猛地坐起身,捂著自己的臉。


    發燙的臉頰就算是貼著手也降不下來溫度,她跑進衛生間,不停地往自己臉上潑水。


    可她一抬頭,就被鏡子裏的人驚呆了。


    眉間似雲若霧,眼睛燦若星辰。


    “完了……我好像病得不輕……”


    那、那是什麽夢啊……


    林染做賊心虛一般打開了臥室門,露出個腦袋往外看。


    沙發不知道經過了什麽變換,此刻成了單人床,燕景安正躺在上麵,唿吸平緩。


    林染光著腳,悄悄靠近。


    她蹲坐在地毯上,歪頭觀察燕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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