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了,”燕景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真的想知道?”


    林染將另一個枕頭墊在他的身後,讓他靠坐著。


    燕景安的床很大,即使床上有兩個人也還有很大的空間。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媽說我長得醜,”燕景安拍了拍自己的身邊的位置,示意林染坐過來,“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她是真的覺得我長的醜。”


    林染:“……”


    你媽媽的審美水平這麽高嗎?!


    不愧是搞珠寶設計的。


    “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有一個哥哥。”


    “哥哥?”林染一下子來了精神。


    看小說的時候沒聽說白月光還有一個哥哥啊。


    燕景安:“是的,但是我哥哥出生沒幾天就夭折了。”


    “什麽?”林染不可置信,小孩子夭折,對剛剛生產的孕婦會是多大的打擊,林染都不敢想。


    “我母親自從那以後就有些精神恍惚,有時候精神好一點了,就會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裏畫設計圖。”


    “可即使這樣,我爸仍舊不顧她的身體,又讓她生下了我。”


    好一個渣男!


    “母親總是拿我和哥哥比較,說我不如哥哥。”


    林染很疑惑,“可是你哥哥那麽早就夭折了……”


    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都長的皺巴巴的,怎麽能和已經長大了的燕景安比較呢?


    這隻能說明,燕景安的母親經常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


    “那年清明,她趁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去墓地看了我哥哥,最後自殺在他的墓前。”


    林染:“……”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種行為……


    產後抑鬱症嗎?


    “可是這和你有什麽關係?”林染問。


    燕景安苦笑,“我也不知道,可從那以後,每年清明的身體都會出現問題,發燒、頭痛、心悸一次不落。”


    “我總是覺得,肯定是我的母親和哥哥在怪我,在用這種方式懲罰我。”


    “怪你?”


    “嗯,怪我沒有去陪他們。”


    林染:“……”


    好神奇的腦迴路。


    “但我覺得不是這樣的。”林染抬手摸了摸燕景安的額頭,他現在已經沒有出汗了。


    “你那天送我去車站的時候,穿的可是襯衫,”林染努力迴想著,“那天下著雨,溫度可低了,你這純粹是著涼了吧?”


    燕景安:“……”


    真的是十分純粹的安慰方式。


    “那你又怎麽解釋我每年都這樣呢?”燕景安將事情說出來後,也覺得輕鬆了不少,他甚至有心情和林染探討這個問題。


    以往每一年,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家裏的人對這件事諱莫如深,甚至就連燕澤也不願意提起,更別說自己那個後媽和弟弟,每次都離他遠遠的。


    生怕沾到什麽東西。


    就連他自己也會奇怪,自己明明是一個學物理的人,精通各種科學定理,麵對每一種自然現象都可以侃侃而談,卻固執的認為這是母親和早逝的哥哥給他的懲罰。


    “很簡單,因為你每年都穿的很少。”林染篤定的說。


    燕景安被她天真的語言逗笑,“我也希望是這樣。”


    “你就聽我的吧,明天早上你的病指定就好了!”林染推了推燕景安,讓他重新躺下,又將被子蓋到他脖子的位置,“你躺好了。”


    之後林染下床,跑迴自己的房間,將自己的被子也拿了過來。


    “你幹什麽?”燕景安問。


    林染探過身子,將房間內的燈關掉。


    她抱著被子上了床,將被子披在自己的身上,她則盤腿坐在一旁,“我守著你睡覺。”


    燕景安:……


    好感動。


    但一想到有人瞪著眼看自己睡覺,他就有些不敢動。


    他將手從被子底下探出來,揪了揪林染的被子,“你這樣我睡不著。”


    “有什麽睡不著的,”林染反問,“我發燒的時候你不也是這樣守著的嗎?”


    她這是禮尚往來。


    燕景安一時不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還是在故意報複。


    “染染,”燕景安說,“我沒那麽脆弱,你迴去吧。”


    林染不服氣,“你怎麽不脆弱了,我剛才來的時候,你那一副被人蹂躪的樣子……”


    林染立刻住了嘴,自己怎麽把這些奇怪的想法說出來了。


    “被人……蹂躪?”燕景安不可思議的重複這四個字,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麽能和這四個字聯係起來。


    “染染,過來。”燕景安頓了一瞬,忽然說。


    “幹什麽?”林染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有話直說。”


    燕景安在黑暗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房間內黑了下來,別墅外的路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徹底關閉了,林染看不清燕景安在琢磨什麽,卻能感受到對方一直注視著她。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林染察覺到燕景安的被子動了,她正疑問發生什麽了的時候,忽然一道力量將她推倒在床上。


    燕景安手撐著床沿,俯身看著林染。


    “你幹嘛!”林染問。


    燕景安的被子被他掀在了一旁,而他穿的又是夏天的睡衣,很薄。


    她趕緊拿起空調遙控器,想要調高溫度,“這麽折騰不怕著涼嗎!真是不讓人省心!”


    她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想要教訓燕景安兩下,卻見燕景安的手伸往她的腰間。


    “怎麽……哈哈哈哈哈哈……”


    燕景安的手故意鉗著林染的腰,在她最癢的位置撓了兩下。


    “我被人蹂躪?”燕景安手上不停,邊撓邊問,“你最近看什麽奇怪的東西了?”


    林染在床上翻來滾去的躲著燕景安的手,喊道:“我、我才沒有看!”


    這色厲內荏的語氣,燕景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許多,“快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染氣不過,抬起腳蹬了一下燕景安的腿,“不說!”


    最近由於那個韓沐哲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林染在學校的論壇裏吃瓜吃了個飽,還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確實看了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但這種事情她怎麽能承認!


    “我錯了,我錯了,”林染無力的按著燕景安的胳膊,“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胡說了。”


    “是嗎?那你說說,現在是誰被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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