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幼聽到洞穴外的動靜,沒有選擇袖手旁觀。


    碧璽背部屢次被砸,可能傷到肺腑。


    算是內傷。


    蛇族的巫醫不一定能看出來。


    如果拖著的話,她擔心碧璽會死。


    於是,簡幼抱著幼崽出現在碧璽洞穴門口。


    蛇族的四個巫醫都已經到位,圍繞著碧璽左看右看。


    看得出來,每一個巫醫都想盡全力保證他們首領沒事。


    但這樣圍成一團,空氣都不流通,對傷患有害無利。


    “可以讓我看看嗎?”簡幼輕輕出聲。


    蛇族認識她的獸人們毫不猶豫點頭:“你來看,幼幼。”


    他們蛇族巫醫都治不好的病,幼幼能治好。


    她肯定比蛇族的巫醫厲害!


    相信她!


    簡幼於是將懷裏的幼崽遞給相熟的獸人,蹲在碧璽身旁,輕輕在他身上按動。


    “小智,有傷到內髒嗎?”


    智腦掃描了一下:【還好吧,問題不大,畢竟皮糙肉厚的。】


    它兀自慶幸:【得虧不是砸在我家幼幼身上,不然你肯定會被砸扁的!】


    沒有傷及肺腑就是好事。


    隻需要準備一些調理的藥草,多休養一些時間就夠了。


    蛇族巫醫將儲存的藥草拿出來,簡幼挑選了一部分碧璽能用的,一部分外敷,一部分內服,還有一部分交給她來煮水喝。


    等做完這一切。


    她才發現自己的小閨女已經在蛇族獸人懷裏轉了一大圈,而且還挺興奮。


    衝著誰都咯咯笑,大眼睛忽閃忽閃,手指放嘴裏吧唧吧唧。


    等送還到她懷裏時,蛇族獸人們都眼巴巴瞅著。


    挺舍不得的樣子。


    果然不管什麽獸族,對人類幼崽都沒有任何抵抗力。


    簡幼抱著小閨女迴碧璽洞穴。


    這洞穴在原始獸世堪稱奢華,各種漂亮的石頭貝殼鑲嵌在洞穴壁上,還有很多鮮花草木,甚至洞穴裏還有一汪水潭。


    碧璽之前衝她和阿隼炫耀過的。


    那時候阿隼還跟她商量,說以後可以將他們的新洞穴也布置成這樣子。


    可現在,新洞穴……


    轟然坍塌!


    阿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生產,所以總覺得有流不完的淚。


    簡幼在不知不覺間,又淚盈於睫。


    手往臉上一抹,全都是淚水。


    智腦都看得心疼了:【幼幼,你別難過了,阿隼他那麽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


    【而且你看啊,他有翅膀,他能飛啊!】


    【就算地震很嚴重,他完全是可以飛上天空的。】


    要命啊!


    如果不是為了哄謝謝幼幼開心,他根本不可能講阿隼這個狗男人的好話!


    事實上,它在心裏已經恨不得刀了他。


    當初他明明就隻是一個獨來獨往的獸人,說好的會始終把幼幼放在第一位,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幼幼。


    結果呢?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當危險來臨的時候,他竟然忍心把幼幼跟孩子托付給情敵??


    怎麽就這麽大方呢?


    為了迴去拯救他的族人,義無反顧的放棄了幼幼。


    這跟司嬰有什麽區別?


    tui!!


    智腦在心裏罵了阿隼一遍又一遍——


    不,司嬰都比他要好!


    至少他是被他阿媽所迫,強行關了起來,才沒辦法留下幼幼。


    阿隼就不一樣了,他好樣的,他是親手放棄掉幼幼的!


    “我沒有難過。”


    懷裏的小閨女正在拚命吮吸喝奶,簡幼低著頭,溫柔的一下一下撫摸她腦袋。柔軟的頭發,毛茸茸的觸感,幾乎讓她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有什麽好難過的?


    她都有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他要走就讓他走唄,又不是拴起來的狗,留也留不下來。”


    【呐!!】


    【你還說你不難過!】


    【我的幼幼什麽時候說過這麽難聽的話?】


    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是最了解它家幼幼的,它智腦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幼幼就從來不從口出惡言過,不管麵臨再大的困難,再多的苛責,就算她心裏有很多不滿,也會習慣性的先藏著。


    “難聽的話沒用,除了能發泄情緒外,隻會引來無盡的麻煩。”


    “說話難聽,能傷到人嗎?如果能傷到人,那我應該能把帝安戒罵成篩子。”


    “如果不能,那就好好把嘴閉著。”


    幼幼一直以來都是很理性的。


    她能氣得口不擇言,隻能說明,阿隼是真的傷到她了。


    她難過,隻是不想表現出來。


    【幼幼,其實……阿隼那麽做也無可厚非的。】智腦想了又想,小心翼翼勸說道。


    不是它偏袒阿隼!


    【畢竟首領吧,確實是應該替整個族群負責。】


    【他肩上的責任還是很重大的。】


    【發生這麽大災禍,如果首領先跑了,確實說不過去。】


    【就好比我們在聯盟的時候,蟲族進攻,就算元帥的妻子生孩子,那他也得按時上戰場的……】


    因為這關乎的是整個種族的生死興亡。


    首領就是最重要的,是士氣的來源。可以死可以扛,但就是不能逃。


    簡幼隻是唇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小智,你說的很有道理。”


    智腦輕輕鬆了口氣。


    好,幼幼覺得它說的有道理就好!


    隻要幼幼能想通,比什麽都強!


    “我隻是在想,我就活該是被放棄的那個,對嗎?”


    “不管曾經怎麽海誓山盟,怎麽相依為命,隻要別人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守護,我就能輕而易舉被放棄。”


    簡幼一邊說著,唇角嘲諷的笑意在不斷擴大。


    【不是這樣的!】


    【幼幼,你聽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當然不是該被放棄的那個,我的幼幼是世界上最好的了,憑什麽被人放棄?】


    智腦感覺自己都說不清了。


    要命了呀!


    它突然發現,它好像不是很擅長勸慰別人。


    咋它家幼幼經過它的勸說之後,好像越來越偏激了?


    本來還想給阿隼說好話,讓幼幼不要因為生氣而氣壞了自己身體。


    現在嘛……


    智腦毫不猶豫將所有責任全部都推在阿隼身上。


    【幼幼,你聽我說,要怪就怪那個阿隼!】


    【是他不負責任,明明說好的要一直保護你,結果半路上就保護他族人去了。】


    【他言而無信,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沒有任何錯,錯的是他!】


    【我們怪他就對了嗷!】


    千萬不要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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