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兩人合力推開壓得變形的四樓大門,破銅爛鐵摔在地上,發出不小聲響。


    貝爾一股腦往裏麵衝,絕不左顧右盼地上的屍體。


    兩人鑽進取藥房,裏麵還算幹淨,沒有那些屍體,殷棄憂從旁邊抽了兩個口罩,撕開塑料膜戴好,另外一個給貝爾。


    “一路過來什麽髒的,臭的沒聞過了……”貝爾嘟囔著,還是乖巧地戴上了口罩。


    消毒水好找,難找的是消炎藥。


    兩人翻了快三個櫃子,終於在第四個櫃子裏麵找到了,貝爾把藥一掃而空,揮著手示意殷棄憂跟她走。


    殷棄憂緊隨其後,隻是剛下到3樓的樓梯間,便聽見器材搬動的聲音。


    “貝爾。”殷棄憂喊了她一聲,她當然也聽見了,是從更下麵傳來的聲音。


    “晦氣,老大也真是的,非要找這裏麵……”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從樓下傳來,兩人聽到這聲音都打了個顫。


    是鷹嘴!殷棄憂臉色大變,又輕又快的跳下樓梯,拉上貝爾就往走廊裏竄。


    等鷹嘴走上來的時候,兩人已經躲進了三樓的病房裏麵。


    “你們去4樓,我去3樓。”鷹嘴說道。


    腳步聲越來越近,貝爾拉著殷棄憂袖子,眼珠亂晃:“他要是進來了怎麽辦?”


    殷棄憂目光快速掃過房間。


    “哢噠。”


    門把手擰動,鷹嘴抬腳走進來,一雙鼠目把房間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


    這間病房的東西很少,一張床,一個床頭櫃和一個衣櫃就是全部。


    鷹嘴看了床頭櫃幾秒,抬腳慢慢走到衣櫃前。


    “吱——”


    年久失修的家具發出刺耳開關聲。


    鷹嘴與正在角落裏織網的小蜘蛛眼對眼,片刻後,默默把櫃子門給關了迴去。


    確定這裏沒什麽問題,他就沒有多留,轉身離開,連房門都沒關,緊接著去檢查其他地方。


    “……”


    躲在病床下的兩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僵持了十分鍾左右,殷棄憂才鬆開捂著貝爾的手。


    “應該沒事了,出去吧。”殷棄憂已經聽不見附近有腳步聲。


    貝爾鬆了口氣,率先鑽了出去,再伸出手把殷棄憂也拉出去。


    兩個小腦袋扒著門框看了看,確定沒人在,揣著藥就往樓下跑。


    二樓和一樓沒有人,聽剛才煙嘴的話,他們是要去三樓,四樓找什麽東西,這倒是方便她們逃跑。


    殷棄憂看著無人防守的大門,喜出望外。


    “我們動作快點,別被他們發現。”殷棄憂朝後麵的貝爾揮了揮手,壓著聲音說道。


    貝爾邊跑邊調整著懷中放藥的位置:“嗯。”


    兩人穿過人山人海的屍潮,距離脫離醫院範圍隻差一米的距離。


    殷棄憂一心想著迴去要怎麽跟孟樂籽用藥,沒注意從泥土裏悄然鑽出的藤蔓。


    那些藤蔓像線一樣細,就那樣輕飄飄的順著貝爾腳踝裹住了她的小腿。


    等貝爾發現自己沒法動彈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嘩啦——”


    從泥土裏騰然飛起的蒼天巨物,把周圍的廢石堆通通掀飛,巨大的餘浪吹得殷棄憂後腦勺生疼。


    殷棄憂瞳孔緊縮,忽一迴頭,那被綁在樹上的人,不是貝爾還能是誰!


    “嗬嗬。”


    鷹嘴不緊不慢地從大樹後麵走來,手上的一根綠色藤蔓正親昵地貼著他的手指。


    而鷹嘴的臉上,是一張樹葉麵具。


    沒有嘴巴,殷棄憂卻聽見他陰險的笑聲:“小朋友,做事就是欠缺啊,床頭櫃上的指紋都不處理,真當我是瞎子。”


    那些物件年久積灰,隨便碰一下就是個手印,更不用說殷棄憂她們著急的情況下,落下痕跡更多。


    之所以讓她們以為沒被發現,還能跑出來這麽遠……都是鷹嘴的惡趣味罷了。


    至於現在。鷹嘴壓手,那棵綁著貝爾的樹便調整大小,自動下降到合適的高度。


    “放開貝爾。”殷棄憂緊緊看著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慌,絕對不能慌。


    “憑什麽,”鷹嘴漫不經心地說道,“如今可不是在跟你談條件。”


    “殷棄憂,不要管我,你快跑!”貝爾大喊著。


    鷹嘴不耐煩地嘖了聲:“真是聒噪。”


    貝爾:“啊!”


    捆住她的細小藤蔓驀地收緊,貝爾疼痛難忍,淒慘哀叫。


    “住手,住手!”殷棄憂頓時慌了神,手指都忍不住顫抖,“你要做什麽,我都答應你,你別傷害她!”


    “早這樣說不就好了,浪費我時間。”鷹嘴打了個響指,對貝爾的酷刑戛然而止。


    貝爾生理淚水直流,時不時吸一口氣,可憐極了。


    鷹嘴問:“你們四個人,另外兩個呢。”


    殷棄憂一愣,腦筋飛速旋轉:“他們……”


    “別給我撒謊,老子的耐心可不怎麽好。”鷹嘴威脅地晃了晃手中藤蔓。


    “不,不能告訴他。”貝爾恢複了些力氣,極力掙紮起來,她把弓喚在手中,狠狠砸向綁著自己的樹幹。


    論靈力的純粹,鷹嘴是不如他們的,樹木猶如紙糊的般凹下去一個大洞。


    見狀,殷棄憂卻心髒咯噔一跳。


    果然,鷹嘴大怒,召喚數十條藤蔓加固了樹幹,還把弓從貝爾手上奪下,在她眼前硬生生給掰成了兩半。


    “哇!”


    貝爾大吐一口血,那雙美麗的碧眼裏充斥著不甘的紅血絲。


    “瞪什麽瞪,”鷹嘴咒罵道,“死洋人就是賤骨頭。”


    “像你們這種社會的垃圾,活該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you bastard,fuck!”罵到後麵,貝爾甚至用起了母語。


    鷹嘴雖然聽不懂,但仍然從貝爾的語氣中聽出來是罵人的話,哪裏能受這氣,惡狠狠地扯過一根巨大樹杈,要捅死她。


    “禁錮!”


    鷹嘴的動作頓在了原地,任由他怎麽想繼續往下,都動不了,他立馬反應過來是殷棄憂的能力。


    可顯然殷棄憂並不能很好的使用她的力量,鷹嘴用了幾成力氣,便打破了這道無形禁錮。


    殷棄憂的臉色瞬間白成了紙。


    “小孩子過家家的招式。”鷹嘴不屑一顧,剛才貝爾已經激怒了他,讓他顧不上鐵熊要抓活人的吩咐,隻想把人殺死了以解心頭之恨。


    自從加入逆命群相之後,鷹嘴再也不是那個膽怯懦弱的花店學徒,他有強大的力量,他能主宰自己的人生,讓所有忤逆他的人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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