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


    雲渺將臉埋在裴寂的胸口,低聲抽泣著。


    胸口的濡濕讓裴寂迴過神來,摸索著打開了燈。


    他捧住雲渺的臉,讓她抬起頭來。


    “怎麽哭了?做噩夢了?”


    裴寂的指腹輕輕蹭過雲渺的眼尾,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雲渺望著他,心中思緒萬千,卻不知從何說起。


    夢裏裴寂說過,她重生以後,他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雲渺想問他那時候疼不疼,想問他所說的承擔因果是什麽意思,還想問他前世做得那些傻事會不會對今生的他造成影響。


    可對上裴寂的眸子,她卻什麽也問不出來了。


    因為現在的裴寂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他懷著一腔孤勇,帶著她迴到了過去,自己卻要麵對不可預知的未來。


    “裴寂,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的,裴寂啞然失笑,“就因為這個哭?”


    他擦幹雲渺的眼淚,溫聲說道:“我隻覺得對你還不夠好,不然你就不會哭了。”


    “才沒有!”雲渺有些著急地挺直了上半身。


    然而她被噩夢驚醒,惶急之中連衣服都沒換,隻穿著睡袍就跑過來了,剛才哭的時候又在裴寂懷裏一頓亂蹭……


    此時挺起身子,春光乍泄。


    裴寂眼眸一深。


    裏麵……沒有穿……


    雲渺感覺胸口有些涼,一低頭看見自己的樣子,頓時紅透了臉,手忙腳亂地攏上了衣襟,從裴寂身上爬了起來。


    裴寂這才坐起來,改為坐在床邊,探著身子去看雲渺的表情。


    雲渺低著頭,感覺自己剛才把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裴寂湊近了逗她笑,“渺渺現在真的成小花貓了。”


    雲渺抬起頭,鼓著臉看著裴寂。


    裴寂像哄小孩一樣,把雲渺抱了起來。


    雲渺驚唿一聲,“你幹嘛?”


    “給我的小花貓洗洗臉,畢竟她現在看起來,不像是能照顧好自己的樣子。”


    裴寂把人抱進洗手間,放在寬大的的大理石洗手台上,用打濕的毛巾,動作輕柔地給雲渺擦臉,像對待一件珍貴精美的易碎品。


    裴寂身上穿著的是一套黑色的真絲男士睡衣,最上方的兩顆扣子沒係,露出鎖骨和胸口形狀規整肌肉,沉睡的獵豹一般慵懶。


    雲渺蹭在上麵的眼淚還沒有幹,在洗手間的燈光下微微反光。


    度過噩夢初醒的驚懼,雲渺漸漸冷靜了下來。


    事已至此,悲傷也於事無補。


    她要想辦法查到裴寂供奉的東西,搞清楚到底是誰告訴了他複活她的辦法。


    隻有找到那個幫他完成獻祭的人,她才有可能補救這一切。


    雲渺心中有了方向,漸漸不那麽悲傷低落了。


    裴寂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裏,目光閃了閃,問道:“困不困?要不要繼續睡?”


    雲渺抬手攀住裴寂的肩膀,“我要你陪我一起睡。”


    裴寂唿吸一滯,“渺渺,別戲弄我。”


    “我才沒有呢!”雲渺一口咬住裴寂的喉結,輕輕研磨,“裴寂,我們做吧……”


    裴寂的心跳一下子亂了頻率,急促地喘息了兩聲,垂首吻住了雲渺。


    “唔……”


    重生之後,雲渺還從未見過這樣的裴寂。


    此時此刻,裴寂的樣子似乎與前世那些荒唐又迷亂的夜晚重疊在了一起。


    他帶著強烈的進攻性和占有欲,讓雲渺無處可躲,隻能掛在他的身上,依附著他,任他予取予求。


    窒息的感覺讓雲渺的頭腦變得遲鈍。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洗手間轉移到床上的。


    裴寂的吻從她的唇流連向下,一路吻向不可言說的地帶。


    “別……”


    雲渺抬起手,用手背抵住了唇瓣,抑製住羞人的聲音。


    這時裴寂抬起了頭,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按在了她的身側。


    “渺渺乖,我喜歡聽。”


    隨後便低下頭,繼續使壞。


    雲渺的聲音再也抑製不住,婉轉輕啼。


    但她還是忍著害羞,任由裴寂的唇舌探索著。


    可最後關頭,裴寂卻停了下來。


    雲渺詫異地睜開眼睛,下一秒就被裴寂的大手覆蓋住了。


    “渺渺,別這樣看著我,我怕我忍不住。”


    雲渺有些不解,“誰要你忍了?”


    裴寂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我沒有準備東西,最近不是你的安全期。”


    裴寂低下頭,隱忍地蹭了蹭雲渺的臉頰,“渺渺,別急,再等等……”


    現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他不敢賭。


    他怕她懷了寶寶,被他的對手傷害。


    雲渺被說得惱羞成怒,一把拽下裴寂的手,哼了一聲,“誰著急了?我要睡了!”


    之後就係緊了睡袍,背對著裴寂抱緊了被子。


    裴寂連忙從背後抱住雲渺,低聲誘哄,“是我著急,我想早點和渺渺……坦誠相見。”


    他蜻蜓點水地吻著雲渺的後頸的皮膚,“我哄渺渺睡覺好不好?”


    “不好!”雲渺的臉更燙了,聲如蚊呐地說道:“你硌到我了……”


    裴寂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身體往後退了退。


    “那渺渺先睡,我去洗個澡。”


    裴寂剛要起身,雲渺就轉了過來。


    她的聲音很低,透著一股羞澀。


    “裴寂,我可以……幫你。”


    她的手向下探去。


    房間裏響起讓人臉紅的悶哼聲。


    ……


    過了很久,雲渺被裴寂抱著出了浴室,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由於某人太過激動,弄得雲渺身上到處都是,兩人到底還是都洗了澡。


    “睡吧!”裴寂臉上帶著饜足,在雲渺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手酸……”雲渺有些嬌氣地把手塞進裴寂的手心,縮在他懷裏睡著了。


    裴寂握著雲渺的手按摩了一會兒,等她睡熟了,把她的手塞進被子,輕手輕腳地出了主臥,去了書房。


    “賀戎,今天夫人去了哪,見了誰,做了什麽,現在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賀戎淩晨被電話叫醒,還有些迷茫,反應了一會兒,才把本應該今天上午報告的內容,全部在電話裏報告給了裴寂。


    報告完,賀戎不太確定地問道:“董事長,是有什麽問題嗎?”


    在他看來,昨天夫人的一天都很平常,除了和雲家三少爺去參加了一次賽車之外,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可聽董事長的語氣,並不像是在追究這件事。


    “她隻見了雲霄?”


    “是。”


    “派人去查一查,雲霄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是。”


    賀戎迴應過後,裴寂就掛斷了電話。


    ……


    第二天,雲渺睜開眼睛,就看見裴寂靠在床頭,正在低頭看文件。


    昨晚的記憶迴籠,雲渺往被窩裏縮了縮,抓著被角蓋住了發燙的臉。


    昨天晚上,她是真的勇……


    雲渺的一次勇敢,換來了第二天的內向,導致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裴寂。


    裴寂餘光一直關注著她,見狀不由好笑。


    他把被子向下拉了拉,說道:“當心悶壞了。”


    雲渺露出兩個眼睛,悶悶地說道:“你怎麽沒去公司呀?”


    “擔心某個小花貓醒過來看不見我哭鼻子,就讓賀戎把會議取消了。”裴寂把雲渺連人帶被子抱在懷裏,“今天上午可以陪著你。”


    雲渺和裴寂這邊一片溫馨,與此同時,望海市的另一個角落,雲瀾卻像做賊一樣,火急火燎地帶著周如慧往沒人的地方走。


    “不是告訴了你別來學校找我嗎?我半個月前才給你轉了十萬塊,你怎麽這麽快又來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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