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對這位黑袍人的手段了如指掌,與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五年前,這位黑袍神秘人找到雷鳴,從他手中取走了龍草香,不久後便傳出了趙國三太子中毒身亡的消息。五年來,盡管雷鳴未曾目睹黑袍人的真麵目,但他深知此人乃是趙國某位權勢滔天的王爺。


    趙國內部的紛爭,無疑為梁國提供了可乘之機,血刀門作為梁國手中的一大兇器,自然願意與黑袍人攜手合作。


    他連忙低頭道:“是,王爺,小人逾越了。”


    黑袍神秘人緩緩道:“接下來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隻需在關鍵時刻助我一臂之力即可。”


    雷鳴聽後,點了點頭,道:“王爺放心,血刀門隨時聽候您的調遣。”


    黑袍神秘人微微頷首,隨即轉身對身旁的隨從道:“我們走。”


    隨著黑袍神秘人的離去,雷鳴望著他們消失在密林深處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低語道,“趙國的天,又要亂了。”


    日落東升,又是新的一天。


    自從趙胤乾開始監國理政以來,他每日都在禦史台忙碌地處理國事。按照慣例,各部的官員會前來向他匯報工作情況。


    戶部尚書錢道衡笑容滿麵地步入房內,他欣喜地報告:“鎮北王殿下,好消息!第二批債券已經成功發行,麒麟商號已全部接手,我們共籌集到了五十萬兩白銀!”


    盡管這一切都在趙胤乾的預料之內,然而,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的眼中依然閃耀出激動的光芒。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太好了,有了這筆銀子,趙國就可以著手修建自己的馬場了。”


    錢道衡也讚同地說:“是啊,從今往後,趙國也可以自己供應戰馬了!”


    此時,兵部尚書韓無疾帶著幾名手下抬著幾個大箱子進入屋內,他恭敬地呈上各地招募的民兵花名冊:“啟稟鎮北王殿下,趙國各地的民兵訓練已經結束,這是全國匯總的民兵花名冊,請您過目。”


    趙胤乾站起身來,走到案前翻閱著花名冊,滿意地點頭道:“韓大人,你做得很好。這些花名冊就送到兵部存庫備案吧,以備後用。”


    “是!”韓無疾領命欲退,卻被趙胤乾叫住:“韓大人,請稍留步。”


    他轉向錢道衡,再次看向韓無疾,“戶部已經籌集到了修建馬場的銀子。”


    韓無疾立刻詢問:“殿下,不知皇家馬場的選址您有何打算?”


    趙胤乾沉思片刻後,迴答道:“本王認為獅子嶺是個不錯的選擇。那裏草木茂盛,適宜牧馬,而且天策大營也位於獅子嶺腳下,訓練戰馬將十分方便。”


    “韓大人,你覺得如何?”


    韓無疾思索片刻後表示讚同:“殿下所言極是。前些日子您從遼東帶迴的黑騅馬此刻正在天策大營,若將馬場設在獅子嶺,將極大地便利黑騅馬的培育。”


    趙胤乾滿意地點頭,“既然如此,那此事就這麽定了。我會立即奏明父皇。”


    雖然趙胤乾代行皇權,但他每日批複的奏折和商議的大事都會詳細抄錄一份,送往趙皇的寢宮,以供父皇隨時複查。


    匯報完工作後,錢道衡和韓無疾緩緩退去。


    趙胤乾的目光轉向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不禁輕歎一聲,自語道:“原來監國這麽累啊。”


    夜幕降臨,趙皇的寢宮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桌案上堆積著白日裏趙胤乾精心批複的奏折,趙皇的眼神在紙張間穿梭,仿佛要穿透文字,洞悉朝中的每一個角落。


    趙皇雖已對外宣稱要靜養,但他對朝政的關心卻絲毫未減。


    洪公公見此,忍不住輕聲提醒:“陛下,夜深了,您該歇息了。”


    趙皇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老九首次監國,處理政務倒是頗有章法,絲毫不遜於老二。”


    洪公公附和道:“鎮北王聰慧過人,心思縝密,陛下把趙國交給他,自然可以高枕無憂。”


    趙皇微微頷首,突然話鋒一轉:“你覺得,這九個皇子中,誰最像朕?”


    洪公公沉思片刻,恭敬地迴答:“在老奴看來,禦南王騎射皆佳,頗有陛下年輕時的風采。”


    趙皇微微頷首:“老十一確實有幾分朕年輕時的影子,但心性尚需磨礪。”


    洪公公又道,“瑞王和善謙遜,處事圓通,倒有陛下如今的幾分神韻。”


    提到瑞王,趙皇的眉頭微皺:“老二處處學朕,卻又不像朕。朕以寬仁治國,是心係天下蒼生;他卻以寬仁之名,行結黨營私之實。他心中的算盤,朕豈能不知?”


    洪公公連忙跪下,勸解道:“陛下息怒。皇儲之位懸而未決,百官們自然各有站隊,這並非瑞王一人之過。”


    趙皇揮了揮手:“罷了,隻要他不做出格之事,朕也懶得追究。”


    話鋒一轉,趙皇又提起趙胤乾:“隻是老九這個人,朕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洪公公抬頭望向趙皇,眼中滿是疑惑:“陛下何出此言?”


    趙皇搖了搖頭,沒有明說:“罷了,他終歸是朕的兒子,且慢慢觀察吧。”


    說完,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朕乏了,安排就寢吧。”


    洪公公應了一聲,隨即輕拍手掌。數名宮女魚貫而入,手中捧著木盤,上麵擺放著各嬪妃的綠頭牌。


    洪公公輕聲詢問:“陛下,今晚是否要翻牌?”


    趙皇的目光在木盤上的各嬪妃名字牌上快速掃過,隨後他擺了擺手,示意洪公公可以退下。


    然而,就在洪公公即將揮退眾宮女之際,‘沈離’二字突然吸引了趙皇的注意,他喊道:“慢!”


    他起身上前拿起寫有“沈離”二字的名字牌,問道:“沈離是何人?”


    洪公公恭敬地迴答:“沈貴人乃前驍騎將軍沈烈之女,更是鎮北王趙胤乾的生母。”


    聽到沈烈的名字,趙皇的眸光微微閃爍,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迴想起沈烈當年隨先皇趙神宗征戰沙場的英勇,以及沈烈和其子為保護趙神宗撤退而英勇犧牲的情景。


    趙神宗為表彰沈家的忠誠,特意將沈烈之女沈離許配給他為妃。


    然而,自從沈烈戰死沙場後,沈離在朝中並無顯赫的家族勢力,趙皇對她的態度也頗為冷淡。


    自那次寵幸之後,他便冊封沈離為貴人,但此後便鮮少召見她。


    此刻,趙皇的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沉默片刻後,對洪公公道:“移駕鳳寧宮。”


    洪公公微微一愣,隨即提醒道:“陛下,您是說沈貴人的住所嗎?”


    趙皇點了點頭,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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