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崩對一個國家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她會影響到當朝皇帝的心情。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朱元璋了,他更慘,死媳婦,死兒子,死大孫子。


    三個至親接二連三的死讓他備受打擊,至此以後,朱元璋就不是朱元璋了,而是洪武大帝,殺得人頭滾滾,殺的血流成河。


    李世民則要好的多,但多多少少都會影響。


    如果長孫皇後還活著,至少李承乾和李泰的結局就不會像曆史那樣。


    長孫家被她壓製的死死的。


    也大概不會服用所謂的仙丹。


    要麽說,四個千古一帝湊不出一個太子呢,有自身的原因,也有其他因素。


    李世民的身體微微顫抖,臉頰不斷抽搐。


    “當真?”


    “嗯,千真萬確。”


    這沒什麽好瞞的,不如說出來一起解決問題。


    就怕像個悶葫蘆一聲不吭,耽誤了自己,也耽誤了別人。


    李世民顫抖著手臂抿了一口茶,歎氣道:“唉,這件事不要告訴你阿娘,朕怕她受不了打擊。”


    “阿耶放心,兒臣曉得的。”


    話既然說到了這裏,李麗質索性和盤托出。


    “阿耶,接下來的話您不要生氣,都是沒有發生的事。”


    他連皇後死亡的事都接受了,還有什麽不可接受的。


    “說吧。”他現在一點都不困了,滿腦子都是三年,三年,三年!


    “大唐國祚為289年。”李麗質瞄了一眼李世民,見他沒有反應,稍稍鬆了一口氣。


    李世明在意嗎,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縱觀曆史,王朝興替都不過幾百載,能在自己治下讓百姓豐衣足食便無心無愧,至於後世子孫,與他何幹?


    他一生之所求,便是達到漢文帝那種高度。


    雖然漢文帝一生沒有打過仗,但輕賦稅,薄徭役,讓民生得以快速恢複。


    沒有兩代人攢的家底,漢武帝就沒有與匈奴全麵開戰的底氣。


    “大哥造反被您流放黔州。”


    話音剛落,李世民的臉色一變,周身散發著幽幽的寒氣。


    如果換個人說太子造反,他會親自絞殺了他。


    他的兒子被世人讚譽仁孝純深、聰明仁愛,怎麽會造反?


    後世之人寫的什麽狗屁史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起居郎目瞪口呆,按道理來說,他們會公平公正的態度記錄起居錄,但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而且,造反這兩個字還是從嫡長公主口中傳出,他的三觀有點碎,一時不知怎麽下筆。


    張阿難心裏也是掀起滔天巨浪,造反這件事比皇後三年後崩還震撼。


    太子是國本,一旦出事,朝堂將引發劇烈震蕩。


    是,他是皇帝的兒子被流放了,那跟著造反的人呢,他們的下場會如何?


    隻要有點腦子,就能想到結局。


    輕者流放,重犯者怕是要遭滅門之禍。


    李世民被氣笑了,“可笑,實在可笑。別人有的大郎都有,別人沒有的他也有。”


    “朕準備在東宮建造一所崇文館,讓他博覽群書。”


    “而且,諸多大儒在他身邊跟著,何故造反?”


    他不信,一點都不信。


    儲君的位置早已板上釘釘,自己滿意,大臣們滿意,他想不到造反的理由。


    除非...


    李世民心頭一跳。


    他可不想玄武門事件再次重演,眼睛微眯,目光幽深,語氣冰冷的嚇人。


    “青雀想搶皇位?”


    不等李麗質問答,繼續說道:“為什麽?除了皇位,能給的朕都給了,甚至超過大郎,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阿耶,您不覺得給的太多就成了理所當然嗎?”


    “您有想過太子的感受嗎?”


    “事實上有個前提,大哥的腿好像出問題了,不良於行,加上您寵著二哥,心裏開始埋怨您。”


    “您越是寵愛二哥,大哥的怨氣就會越大,久而久之心生怨懟,便做出造反之事。”


    “不過您放心,這些都是未知的事,都能改變的。”


    李麗質輕聲細語,試圖撫平老父親那顆漸漸暴躁的心。


    “怨懟?為什麽怨懟?朕把皇位都給他了,寵愛弟弟怎麽了?”


    “沒有氣吞山河的胸襟,怎可當一個好皇帝?”


    李世民不服氣,一點都不服氣。


    “他們現在的關係甚好,有說有笑,每日都有往來。大臣們都誇讚他們兄友弟恭,堪稱皇家典範。”


    “是啊,所以說,一切都有機會改變啊。”李麗質認同的點點頭。


    “大哥造反的因素很多,您迴去想想定能明白,兒臣就不多加贅述了。”


    除卻本身之外,外部因素更多。


    本來心情就不痛快,有野心的人再稍加蠱惑,可不就造反了麽?


    而在李承乾的認知裏,皇位就是他的,誰搶誰就是敵人。


    最是帝王無情家,至高位置隻有一個,而它卻帶來一場場血雨腥風。


    李世民沉默下來,玄武門的畫麵曆曆在目。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深深歎了一口氣。


    很快,抓住了一個關鍵點。


    “大郎的腿是怎麽迴事?”


    他想到有人專門設計陷害李承乾,曆史上沒有跛腳皇帝,讓外邦人看到豈不是笑掉大牙?所以,大臣們會極力上奏請求另立太子。


    不費一兵一卒廢了太子,這計策不可謂不毒,而且,更加侮辱人。


    “不知道,沒有具體記載。”


    李世民眼裏閃著晦暗不明的神色,冷冷的笑著。


    這件事他不知道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就不會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他是一個雷厲風行的皇帝,想到就要做到。


    “朕不想看到兄弟相殘,故而讓青雀就藩去吧。”


    “你要在洛陽開琉璃鋪子,便讓他去洛陽。”


    其實最好的去處是江南,那邊富庶,能養人。


    但他對江南的掌控力不足,不敢讓兒子去冒險。


    “如此甚好,洛陽離長安近,阿娘生辰來往方便。”


    李麗質高興極了,沒想到事情出奇的順利。


    “嗯,朕乏了,迴立政殿歇息。”


    “對了,今日有彈劾你的奏疏被朕壓了下去,明日穿戴整齊等傳召吧。”


    生意這麽火爆,想不被引人注意都難。


    不僅李麗質,李恪同樣也被彈劾了。


    他們以為做的隱秘,殊不知禦史們沒事幹就愛蹲世家權貴,官越大越興奮。


    青史留名的好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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