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階段的比賽場地確定了,在廢丹倉庫,通知晉級的學員第二天領取材料,第三天開始正式比賽。錢有才到的時候,發現廢品倉庫的檔案室已經改成物品分發處,有數百個窗口,錢有才隨便找了個窗口排隊。


    隊伍裏議論聲不斷,大體是討論誰誰誰領了多少份靈藥材料,目前已知最多的是葵菱和孫逸風,他倆都領了一百份。


    錢有才聽了暗暗咋舌,一個小時是煉製大乘丹的平均時間,即便是高手也最多煉兩次,這兩人領了一百份,那就是說他倆有一個小時煉製一百爐的本領。


    錢有才心中算計:“大乘丹的普遍成功率在五成左右,藥閣這些精英也許能到八成,正常煉丹爐一爐有十二宮,理論上一爐能出十二顆大乘丹,但成丹率能到八成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這麽說葵菱能夠煉製的數目大概是一百爐乘以點八乘以十二再乘以點八,也就是七百六十八個,往上提提,八百個吧。”


    錢有才暗暗發愁,這也太嚇人了,他不得不承認修為的優勢影響太大了。這些天仙煉製大乘丹就像吃飯喝水一般容易,自然就可以用盡各種辦法提高產量。他眉心緊成鎖狀,琢磨著自己應該領取多少份靈藥。


    他突然明白,第二場測試從取靈藥就已經開始了。丹閣有規定,煉製的成功率的分母不是你煉了多少爐,而是你領了多少份。所以,領多少份就是個學問,


    領少了,自然成功率會高,但總產量可能不足;領多了,成功率一旦下滑,總成績也會受到影響。錢有才心裏盤算著,既要保證一定的成功率,又要盡量提高總產量、總體質量,這可真是個難題呢。


    隊伍緩緩向前移動,終於輪到他了。錢有才深吸一口氣,決定采取一個折中的策略。“這是我的令牌,請問,我可以領取三十份靈藥材料嗎?”他禮貌地問道。


    分發處的工作人員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錢有才特招錄取的事,他眉頭皺了皺說道:“當然可以,不過你要想好,煉丹成功率低於百分之五十,要一比一賠付靈藥;成功率低於百分之四十,要一比三賠付經驗;低於百分之三十,要一比五賠付;再低就要一比十賠付。”


    “還有這種事情,通知上沒說呀?”


    “那是你們丹閣的通知,這是我們藥閣的規定。你確定要三十份靈藥材料麽?”


    “確定!”錢有才早就算過,三十份每份四十五種靈藥,他要精確控製,需要神識分成一千三百五十份。當然不是說他的神識不能分出更多份,就算再翻幾倍對於他來說也不在話下,隻是分的越多,耐火性和準確性就會降低,為了保證成功率,錢有才不得不舍棄一些數量。


    “數好了!”


    錢有才接過東西,點點頭,說句:“數量沒問題。”


    離開分發處後,錢有才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看了一會兒,幾乎沒看到一個選擇超過三十份的。看到這,錢有才的心裏才算是踏實點了。


    終於,比賽的日子來臨了。隻是一個晚上,廢丹倉庫出現了巨大變化,頂棚拆了,空中多了數百個隔開的看台,錢有才入場的時候,各個看台已經坐滿了觀眾。


    比賽還未正式開始,整個場地已經沸騰起來,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藥香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氣息。錢有才找到自己的位置,他四處看了看,每個參賽者之間間隔近百米,有的參賽者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錢有才發覺賽場上的氣氛逐漸變得微妙而複雜。他發現大部分參賽者並沒有忙著處理靈藥或者清理丹爐等準備工作。而是一個個開始築高牆、布法陣,他還發現有個人找了四個人助拳,在自己身邊四方各請了個高手護法。


    錢有才看了看高空的監考組,他們對此熟視無睹,錢有才愕然,看來自己打探的消息仍有不足。錢有才四處尋覓,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葵菱和孫逸風。


    葵菱化成本體,那是一株無比茂盛的植物,一根根尖刺對外,形成一層層密不透風的尖刺屏障,至於裏麵的情形,則完全看不清楚。孫逸風更是厲害,他在周身形成一道不斷旋轉的龍卷風,龍卷風刮的他周圍三百米內空無一人,也不知道原本應該在他身邊的參賽者跑什麽地方去了。很快錢有才就知道這些人哪去了,監考組發出廣播,劉某某等人離開自己的煉丹區域,視為放棄比賽。


    錢有才見狀,心中暗自警惕,思忖著應對之策。想來想去,不在乎兩點,示人以強,告訴別人自己不是好惹的;示人以弱,告訴別人自己煉丹水準不行。


    他為了安全起見,決定先發製人,索性發動神識技能——掘墓人。一千米暗金色雙麵巨人拔地而起,一麵鐵鍬挖地,一麵鎬頭刨地,轉眼間出現兩支軍隊,一支由黑色魁拔領導的各色僵屍軍團,一支由紫色魂火將軍帶領的骷髏大軍。兩支軍隊兵分四路,飛屍和飛翼骷髏騰空,騎兵在前,步兵殿後,其餘兵種有序排開,向四周碾壓,形成一個下寬上窄類似於煙囪一樣的防禦體係。就這個陣勢一展開,愣是靠人擠人就將周圍幾個參賽者擠出自己的考試區域,結果有十數人淘汰。


    兩萬大軍蓄勢待發,小心翼翼地守護著錢有才周圍,暫時震懾住了宵小。


    “比賽開始。”隨著一聲鍾鳴,比賽正式開始。


    一開始,一切還算井然有序,但沒過多久就開始變味了,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一些參賽者給自己灌了一瓶增強神識的藥物,企圖提高煉丹效率;一些參賽者與看台的觀眾合作,請了場外援助;一些參賽者幹脆拿出半成品丹藥繼續加工,企圖以假亂真……凡此種種,不勝枚舉,錢有才看的是嘖嘖稱奇,暗道今天算是漲見識了。


    突然,一聲巨響打破了這份平靜,隨後便聽道唿喊聲,叫罵聲,哀嚎聲。錢有才離的遠,隻看到一大團紫黑色迷霧正在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參賽者紛紛避讓躲避,就連看台上的觀眾也不能幸免。


    “夠狠!”錢有才暗讚一聲,他突然有點蠢蠢欲動,要不要把芊芊調出來,讓她來一波夢霧擴散,想想算了,就算搞暈幾個,也不能帶走,稷下學宮肯定不允,消耗太大收益太小,得不償失。


    “還是按計劃行事。”錢有才看了看圍繞自己周圍的數十個丹爐,眉頭輕挑,“嗙”的一聲,一個丹爐炸爐了,過了沒一會兒,又是一個丹爐炸爐了,接著每隔幾十秒不等炸一個,連著炸了十來個,這就是錢有才的計劃的另一部分,示人以弱。這些炸的丹爐都是小火他們不要的,要不也準備做報廢處理,正好這時候聽幾個響。還別說,這麽一炸,原本打算向錢有才出手的幾個人都偃旗息鼓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一次,正當他全神貫注地控製火候時,一道暗影突然從旁掠過,險些撞翻了他的一個煉丹爐。


    “哎呀!”錢有才驚唿一聲,連忙穩住煉丹爐,心中湧起一股怒意。他四處看看,發覺有不少人都受了影響,應該是個無差別攻擊。很快有人找到始作俑者,有人做初一,就有人敢做十五,很快錢有才周圍便響起一連串的爆炸聲。萬幸有骷髏大軍和僵屍軍團守護,他幾乎沒受影響。


    然而,賽場上的混亂並未就此停歇。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參賽者開始采用各種手段,有的甚至直接動手打鬥起來,場麵之誇張,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多少深仇大恨。整個煉丹場變得一片狼藉,藥香與血腥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氛圍。


    比賽到了最後階段,更是熱鬧非凡,如同一鍋煮沸的開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錢有才早已經完成三十爐的煉製工作,不過他仍然做出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沒事就炸個爐給別人聽個響。他將部分注意放到周圍,這一看,真是小刀劃屁股開了眼了。


    各種各樣的作弊方式,應接不暇。


    一些參賽者竟然偷偷使用了“幻影術”。他們利用特殊的法寶或秘術,製造出多個自己的幻影,在每個煉丹爐前忙碌,企圖迷惑裁判和觀眾。這些幻影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就像是一場精彩的魔術表演,讓人眼花繚亂,分不清哪個是真身,哪個是幻影。趁人不備,不是暗偷就是明搶。


    還有一些參賽者則采用了“偷梁換柱”的計策。他們事先準備好了一些高品質的丹藥,然後在比賽過程中,趁裁判不注意,悄悄地將自己的低品質丹藥與這些高品質丹藥進行調換。錢有才終於明白為什麽藥閣的藏丹閣裏有那麽多高品質丹藥了。


    更有財大氣粗者,早早就做好安排,組成了一個“作弊聯盟”,人不可以離開自己的區域,丹爐可以,很多丹藥在極短的時間內聚集到一個人手裏,這讓錢有才不得不感歎,鈔能力牛掰。


    ……


    隨著比賽開始倒計時,徹底大亂,試煉者、觀眾、監考組,甚至校方的治安委員會都參與進來,錢有才有種在槍林彈雨中煉丹的感覺。


    肅殺之氣彌漫,黃土飛揚,各種法術和兵器交織碰撞,硝煙和斷樹混雜在一起,天空變成了血紅色。


    叮叮咚咚,在一聲聲鍾鳴中,比賽結束了。說來也怪,原本打的不可開交的人瞬間分開,有的甚至還抱拳行禮,互道得罪,這讓錢有才覺得自己並非生活在現實之中,一切都是假的。


    他疲憊地伸了伸懶腰,收迴神識特技掘墓人,透過黃蒙蒙的的空氣,四周望了望,四萬多個參賽者隻剩不到四千人。錢有才不免擔憂:“剩下的肯定都是人中龍鳳,我不會無法晉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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