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廣宗戰場。


    董卓決意率軍北上,翻越太行山,直指並州重鎮陽曲。


    此時,留守廣宗的皇甫嵩部隊因缺乏大量騎兵掩護,四萬餘士兵無法對廣宗形成有效包圍。


    皇甫嵩當機立斷,收攏兵力,命令士兵們高築營壘,準備與黃巾軍主力展開一場持久的對峙。


    與此同時,廣宗郡城之中,戰鼓聲聲,士氣高昂。


    守將張梁不僅繼續加強城防,還時不時派出小股部隊出城騷擾漢軍,像一群靈敏的狼群,不斷撕咬敵人的防線。


    漢軍的大部分糧草被西涼軍帶走,皇甫嵩的處境愈發艱難。


    盡管如此,洛陽對他仍保有耐心,不像對待盧植那樣嚴厲,沒有將他革職查辦並押送京師。


    此時,漢軍內憂外患,進退維穀。


    而南陽的局勢同樣岌岌可危,渠師波才死後,韓忠接掌黃巾軍大印,朱儁拚死攻城,巧妙地引誘韓忠出城決戰。


    韓忠戰敗,走投無路之下,引刀自刎。


    黃巾大將孫夏接替韓忠,迅速收攏殘部,聚集了十萬餘眾,他們憑借宛城高厚的城牆,固守不出,漢軍似乎對他們束手無策。


    為了增強朱儁的實力,朝廷從徐州調派了孫堅剛剛組建的一萬新兵前往增援。


    黃昏時分,廣宗郡城內,住處的小院中,鄰居們正聚在一起,炊酒歡談。


    院子裏的雜草間,蟬鳴聲此起彼伏,仿佛在為這熱鬧的場景伴奏。


    郭嘉邁步走進院子,立刻被他們瞧見,熱情地拉過去話家常。


    “今天真是揚眉吐氣啊!”徐晃端起慶功酒,豪爽地一飲而盡。


    “我率領的騎兵營出城掃蕩,端掉了漢軍的一處前哨站,看來董卓走後,他們的實力真是大不如前了!”


    “是啊,”廖化接過話茬,興奮地說道。


    “最近漢軍縮減了防線,全都集中駐紮在西門,其他三門我們可以自由出入,來廣宗避難的人也越來越多!”


    廖化說著,顧不上用碗,直接端起酒壇往嘴裏灌,酒水順著嘴角流下,顯得豪放不羈。


    “郭先生,今天的酒管夠啊!”徐晃拍了拍郭嘉的肩膀,滿臉自信地說道:“我已經叫副將去弄肉了,等會兒就送來,今天咱們一定要盡興!”


    這顯然是一群打了勝仗的人才有的豪邁,他們的笑聲和酒香在黃昏的微風中飄散開來,仿佛連空氣都染上了勝利的喜悅。


    奉孝的心情卻怎麽也輕鬆不起來,眼下朝廷局勢如履薄冰,實在令人憂慮。


    眾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隻是默默地喝著悶酒,也不開口說話。


    “郭先生,怎麽了,今天工作不順心嗎?”廖化一向是眾人的開心果,第一個發問。


    “沒事,最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晚上著涼了,我先進去休息了。”郭嘉不適應這種慶祝場合,為了擺脫尷尬,隻好站起身來。


    “也好,等下肉來了,我讓你的護衛給你送去!”徐晃也不強求,眾人繼續暢談近日戰局的變化。


    一個人走進漆黑的屋內,四周一片黑暗,連一絲光亮都看不到。


    眼前,兩個勢力正在交鋒,一方高喊著正義的口號,他們是自己的師友和親人;另一方則受到更多無辜百姓的擁戴,如同風卷殘雲般席卷而來,這兩股力量在激烈的絞殺中,令他難以辨清何去何從。


    戰爭無關道義,隻是你死我活的殘酷遊戲,而人性的雙麵,有時平衡,有時扭曲。


    那位坐在九五至尊寶座上的中年天子,心中懷揣祖宗的勵精圖治之誌,但他卻被外戚和宦官所挾持,身不由己,王朝陷入了無盡的混亂與動蕩。


    而另一位隱匿於地下宮殿的男人,心懷仁慈,關切百姓的苦樂,但同樣被兄弟所逼迫,卷入了一場未知勝負的決鬥。


    可惜的是,這兩者似乎都已經奄奄一息,一個時代的終結,天地混沌,需要重新歸於秩序。


    許多生命將在這場浩劫中重生。


    外麵坐著的那些人和眼下躺著的人,都是這盤棋局中的棋子。


    他們不停地掙紮,頻繁地移動位置,聽從主將的指揮。


    迴想起來,他甚至未必算得上一顆棋子,至少現在的他還沒有屬於自己的主人。


    他環顧四周,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那些棋子們的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有恐懼,有期待,也有一絲不甘。


    他們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既要謹慎又要果斷。


    而他,站在這局棋外,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歸屬感。


    每當陽光灑下,沉寂了一夜的生命仿佛被喚醒,早晨的忙碌讓人感覺到新的一天充滿了活力。


    黃巾刀客像一台永不遲到的時鍾,每日準時出現在指定的地點,宛如一台機械般精確。


    如果不是他觸碰那個神秘的地下機關,你幾乎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郭嘉將全身浸泡在溫暖的水中,自從他每天清晨開始這個習慣後,晚上迴到床上便能立刻進入夢鄉。


    他閉上雙眼,任由熱水灌滿耳朵,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這種感覺把所有的疲勞和不安都驅散了,他感覺自己像是重獲新生。


    沐浴完畢,郭嘉穿上幹淨的長衫,踩著平底布鞋,跟隨侍女前往大廳。


    他的步伐輕快,仿佛每一步都帶著清晨特有的清新氣息。


    當他踏入大廳的那一刻,刺鼻的藥味撲麵而來,仿佛整個空間都被這種奇異的氣息所浸透。


    幾名醫官模樣的人接連從裏麵走出,神情凝重。


    他心中一沉,老頭的病情顯然每況愈下,生命的沙漏即將漏盡。


    在床榻旁,堆積如山的竹簡雜亂無章地散落著,仿佛在訴說著這位老人最後的心血與智慧。


    也許,這些竹簡是他一生唯一能留下的遺產。


    郭嘉如約而至,張角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顫抖著抬起手,示意侍女將自己扶坐起來。


    “你來了!”他竟然主動向郭嘉問好,聲音中透著一絲急切。


    “是的,賢師,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奉孝微笑著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大廳內除了張角本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嗬嗬,借你吉言,你們都出去吧!”張角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每天他最期待的就是這一刻,隻有此時,他才能擺脫那些草藥和侍女的束縛。


    迴憶過去,成為他現在唯一能真正擁有的生命時光。


    大廳裏再次隻剩下他們兩人,四目相對,目光中滿是信任的光芒。


    在這廣宗城,乃至這地下宮殿,他們的情感純淨如清泉,沒有仇恨的陰影,也沒有利益的糾葛。


    那是一種最純粹、最無瑕的情感,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縷陽光,透徹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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