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確實。


    是我不配了。


    但上課也確實太煎熬了,我忍住打哈欠的想法,側頭看看佐倉千代,這才發現她正蜷縮著手指十分緊張似的。


    我想了想:「千代,要做筆記了,我來還是你來?」


    需要做筆記的位置正好位於我這半邊,畢竟我們剛剛認識,她一定是想收迴書卻不好意思。


    佐倉千代有些意外:「誒…誒!那就遙做吧!」


    我點點頭:「好。」


    雖然很久沒做過筆記了,但區區做筆記,總不會比祓除咒靈困難。


    隻是佐倉千代說完,表情一片空白,突然紅著臉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來,我來就可以。」


    毛毛躁躁,不錯,也是女主角的特質之一了。


    妖刀:……


    總感覺哪裏不太對。


    低著頭抄了好一會,佐倉千代又小小聲道:「那個,遙,下一節課是體育課,你有帶運動服嗎?」


    脫離正常學生生活多年,事實上,我連課表都還沒看。


    我誠實道:「沒有。」


    但沒有運動服,也就不用上課了。


    很好,這對我在洛山開展調查會有很大的幫助。


    「我…我……」佐倉千代眼神一亮,又有些瑟縮「我可以……」


    我知道我說話向來冷淡疏離,佐倉千代會有些畏懼很正常。


    我頓了頓,試圖微笑示好:「我會向老師請假的,謝謝你的提醒,千代。」


    佐倉千代一愣。


    我想了想,太久沒微笑,好像又嚇到她了。


    我對不起這位女主角。


    妖刀糾正:[不是!不是女主角啊!!她是女主角,你難道是男主角嗎!?]


    「野崎同學,麻煩迴答下這個問題。」


    佐倉千代的眼神瞬間就黏在了他的身上。


    我十分平靜:「看,男主角這不就來了。」


    妖刀:……


    妖刀無法反駁了,一下課我就直接和女主角告別,心安理得地找老師請了假。


    妖刀痛心疾首,強烈批判:[你怎麽可以逃學!體育課,多麽好的機會去遇到你的hero!]


    妖刀碎碎念:[體育課誒!多好的機會,柔弱的女主角還沒起跑就先唿吸不暢,剛出發就直接暈倒,幾個帥氣的男同學衝上前來緊緊抱住……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輕鬆地翻過護欄,頭髮逆著重力揚起數秒,落地時的勢壓震起一片灰塵,慢悠悠地迴答:「嗯?你叫我?」


    妖刀:……


    妖刀不說話了,我打開五條悟提供的情報,開始尋找線索。


    唔,美術室會動的雕像……總是在變換位置的生物室骷髏……空無一人籃球館的深夜擊球聲……


    等等。


    這難道不是每個學校都有的怪談嗎?


    妖刀:[額……可能這個學校的詛咒就是很普通呢?雖然女主角所到之處,是不會有平凡出現的。]


    妖刀又在自言自語了,我習慣了。


    於是,我的第一個除靈地點,就定在了距離班級最近的美術室。


    推開門,粘痰一樣的咒靈癱軟在雕塑上,身體溢出的黑色液體彌散出了駭人的惡臭。整個教室的氣味像是打翻了下水溝似的,讓人隻想退避三尺。


    我頓了頓,認真辨認了一下。


    今天忘了戴眼鏡,有些看不清楚,但這不能告訴妖刀,會為它補齊故事中的設定。


    在我的自強自立下,我終於看清了對麵是隻低級咒靈,以人類的意識為食,最大的能力就是造成短暫的思維混亂。


    嗯,區區低級咒靈,不足為懼。


    「準備好了嗎?」


    我橫過妖刀,隨手挑出一個刀花,準備利落地解決戰鬥,卻忘了妖刀還在少女漫的世界。


    妖刀:[啊!!!!好髒!!!!]


    咒靈:「嘶……嗷……!」


    不得不說,它和咒靈的合唱,實在是我這輩子聽過最美妙的歌曲。


    砍完咒靈,我整個人就隻能支著刀身,撐著快要感動到倒下的身體。


    妖刀哭泣:[你怎麽可以用我去砍那種咒靈!]


    它說的我好像是個渣男。


    妖刀喋喋不休:[嗚嗚嗚我髒了……誒,遙,你中招了?沒事吧?等等,我想想,剛剛的咒靈是可以迷惑人類的思維。誒誒誒誒,這不正是少女漫的開端!]


    哈?


    我有糟糕的預感了,但腦子在咒靈的作用下快要變成漿糊,完全被妖刀占領了思想的高地,也跟著想起了少女漫。


    [誒嘿,沒準待會轉角就撞上一個人,然後遙你和他都心動不已,在戀愛荷爾蒙的作用下,直接開口就是『我喜歡你,和我交往吧!』]


    我常常敬佩妖刀的奇思妙想。


    但不巧的是,轉角處那邊確實有人在靠近了。


    「各個社團今年的預算都上報了嗎?」


    「會長……」


    「已經開學兩個月了,再不交上來,就讓他們做好自籌資金的準備。」


    兩個聲音稍作交談,一個聲音遠去,另一個聲音沉穩冷靜,聽起來距離和我越來越近。


    而我腦袋昏昏,扶著牆跟喝醉了酒似的,下一秒不出意外地就撞上轉角處的同學。


    就像是在碰瓷一樣。


    同學顯然有些意外,但還是紳士地扶在我的肩膀上,拉開了和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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