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道友,你可是安然無恙吧?”陳輝瞧見王雯兒走來,立刻將鬼魅自懷中推開,連忙說道:“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這個問題更是直擊要害,陳國強壓下心中的憤懣,沉聲迴應:“仍舊是我先前那句話,我認為兩派聯姻實乃大勢所趨。”


    果然是一眾媒體修士,一語中的。眾人皆翹首以待他的答複,其中不乏已取出記事簿和靈墨筆準備記錄者。


    為首之人淡然一笑,道:“並無何事,隻是想與閣下一敘。”


    一聽此言,陳國強深知這些人恐怕意欲借機對他進行一場非正式的訪談。然而麵對眾多賓客,他自然不便表露不悅,隻得淡然一笑以應之。


    終於讀完了講稿,王雯兒撩起裙擺便欲找陳輝理論一番。


    為首之人對於這種官方的敷衍之詞顯然頗為不滿,前些日子陳家針對王家之事鬧得滿城風雨,他不信陳國會對此毫不介懷。


    另一位修士堅定地表示:“當然是有目的的,畢竟上次陳家對王家的打壓之舉眾所周知,如今王家聯手穆家,定會反過來針對陳家。”


    話音剛落,此人便匆匆而來。


    陳國強微笑著迴應:“晚輩間的聯盟在我看來確是一件美事,既能增進各宗門間的溝通交流,又能進一步推動修煉資源的流通與發展。”


    有人輕歎一聲,道:“朱海城恐怕將引來天地變色,此後王穆兩宗或許會形成壟斷之局。那陳家又如何能在其中立足呢?”


    另一人不屑地道:“的確不易,穆宗勢力日益壯大,再加上若穆少峰與王雯兒結為仙侶,誕下金童,屆時其威勢必將震古爍今,陳家無適任的繼位者,怎能與其抗衡?”


    “此言不虛。”


    陳國強聽聞這些言論,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這些人粉身碎骨。陳家無人繼承,皆因王雯兒所害!


    他發誓,終有一日必傾覆王宗,令王雯兒以其子為殉!


    王雯兒深知陳國強對自己恨之入骨,但她卻無可奈何。“王雯兒殺陳子健”的謠言已在陳國強心中深深紮根,且他對這個謠言深信不疑,無論王雯兒如何辯解,他都不肯相信。


    新聞發布盛會進展得頗為順利,王穆兩宗的合作亦如修煉大道般穩步推進,眾人皆知,自此之後,再無人能撼動王宗的地位。


    穆少峰見衣物染滿塵土,便轉身更換了一身嶄新的法衣。當他再度匆匆返迴時,卻發現新聞發布會已然落幕。


    他望見從中走出的王雯兒,向她揮了揮手,喚道:“大嫂。”


    見到他在此處,王雯兒頗感驚訝:“你怎麽迴來了?”


    穆少峰攤了攤肩膀,帶著一絲無奈:“我確實是迴去了,不過僅僅是換件衣服而已。哪知我迴來時,竟已散場。”


    王雯兒淡然一笑。


    此刻,陳輝匆忙從會場內追出,見二人並立一處,心頭微微鬆弛。


    “雯兒,你剛才去哪兒了?”


    未等王雯兒迴答,一人厲聲道:“放手!”


    少女轉過頭,那人看清正是王雯兒,不禁一愣。


    “你想幹什麽?”


    王雯兒瞥了他一眼,道:“既然他如此好奇,你就告訴他吧。他上次不是還讓你我們給他介紹個仙侶麽?我覺得鬼影就挺合適。”


    男子一手按住牆麵,邪魅的目光緊緊鎖定她,笑得頗有幾分放蕩:“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以這種方式讓你答應。”


    王雯兒見狀便知,穆少峰多半是對鬼影動了心,心中不禁竊喜,迴道:“鬼影乃是陳輝的好友,你還是先問問他吧。”


    身後忽然傳來陳國強的冷哼,陳輝立刻警覺地將王雯兒擋在自己身後。


    “你以為與穆宗聯手就能欺壓陳宗,我告訴你,癡心妄想!”


    陳輝點頭示意明白。


    她滿懷感激地看向那個聲音的方向,視線一頓,發現竟然是自己極為厭惡的陳輝!


    那一夜,陳輝逃課未曾修煉,本想去靈網坊市逛逛,行至半路,忽聽得一聲嬌叱。那聲音如此熟悉,讓他決定過去瞧個究竟。


    得知穆少峰為自己立下如此大功,陳輝自不好拂逆,便簡述了幾句關於鬼影的基本信息。


    “爾等,乃至王宗,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由於性情高潔,疏離人群,使得王雯兒自幼便常常獨處,這份孤寂對她而言卻早已習慣,並未察覺有何不適。那時的王雯兒被同門中一個修煉散漫、行事霸道的修士糾纏不清。她向其直言隻想專心修煉,不願分心他顧,誰知此人竟將她拖至附近的一條僻靜巷弄,意圖強迫她應允。


    陳輝毅然站到了她的身前,那寬闊堅實的胸膛帶給王雯兒一絲莫名的安全感,令她眼中泛起感動的熱度,險些落下淚來。王雯兒自小便是獨自一人,既無親兄弟姐妹,亦鮮有知交好友,因而凡事皆由己身擔當。


    陳輝麵露糾結,他不確定那位隱秘而強大的存在——鬼影是否願意,更不願強行將王雯兒與他人牽扯在一起。


    那霸道修士將王雯兒護在身後,對他們二人言道:“此事乃是我倆之間的糾葛,還望閣下莫要插手。”


    王雯兒緊閉雙目,思緒急轉,尋思著是否有法子脫身而出。


    “放她離開!”


    她借機狠踏對方一腳,趁著對方吃痛之際掙脫束縛奔向陳輝。


    此時,一陣清越之聲穿透這混亂之地響徹開來,在王雯兒聽來猶如仙樂之音。


    陳家府邸外已聚集了諸多修煉者,議論紛紛,使得王雯兒倍感尷尬。然而麵對如此失控的陳國強,她亦是束手無策。


    “王雯兒,你給我等著瞧,此事絕不會就此罷休!”


    王雯兒靜靜立在其身後凝視著他,那少年背對著陽光,僅能看見輪廓分明、堅韌有力的麵部線條,她心中油然生出一種歸屬感,緊緊握住他的衣擺。


    宛如一隻輕靈優雅的蝶兒,少女翩然飛撲入他懷中,陳輝及時接住因奔跑過速而險些摔倒的王雯兒,將她安置於自己身後安全之處。


    陳輝平靜地道明實情:“我們並未同行,自分開後,她自行返迴了住所。”


    “陳前輩,在此眾多弟子麵前,您切勿信口雌黃。”


    他又細細打量了一下被壓製在地的女子,盡管長發掩蓋了她的容顏,但的確與王雯兒頗為相似。他咬牙決定以探究竟,即使因此招致那人的訓斥也在所不惜。


    “我對她一見傾心,似乎已對她動了真情,不如兄台引薦一二,讓我們彼此相識吧。”


    “有什麽事衝著我來,別讓她受委屈。”


    陳輝見他對王雯兒加以恐嚇,不由得怒上心頭,雖未曾動手,但他眉頭緊鎖。先前陳國強的失態已引來不少修者圍觀,甚至已有修煉者取出了記錄法寶,他決不允許在此給王雯兒惹出麻煩。


    這般一番介紹,讓穆少峰愈發好奇,他明白陳輝口中所述不過是表象,能夠與陳輝成為摯友之人,必然非等閑之輩,定是一位修為高深的女修。


    陳國強冷笑連連:“你說我沒有血口噴人?你們敢拍著良心說與此事毫無瓜葛嗎?你們不敢,因為你們就是那些喪盡天良的罪魁禍首!”


    聞聽穆少峰提及“鬼影”這個名字,他頗感好奇地問道:“剛才一直在你身邊的那位女子,就是你說的那位‘鬼影’麽?”


    僅見一位身形魁梧的少年將一名少女抵在牆壁之上,他初以為這隻是道侶間的情深遊戲,正欲悄然離去之際,卻發現少女書包上懸掛著一隻靈巧的符獸玩偶。


    男子寬闊的手臂橫在胸前,王雯兒緊緊拽住他的衣角,憶起了昔年與父修習時,王伯親手為她縫製的那隻符獸玩偶。


    “不過是隨意遊曆罷了。”王雯兒不願搭理他,但念及穆少峰尚在場中,又不願拂了他的顏麵,便瞥了他一眼,問道:“鬼影何在?你未曾與她一同前來麽?”


    “你看她可曾承認過與你是同門一道?王雯兒,過來。”陳輝揚了揚眉毛,朝她勾了勾手指。


    他又問:“師姐可知有關她的詳情?還請賜教一二。”


    陳國強一瞧,開口之人竟是那位昔日與王雯兒聯手斬殺其子的貼身護衛,他指著他倆,眼中盡是怨毒之色:“正是你們二人,奪走了我兒的性命,此事我決不輕饒!”


    “既是師兄之友,便是我穆少峰的摯交。”穆少峰瞬間攬住陳輝的脖頸,探詢道:“不妨向我述說一番,我對她的好奇心早已難以抑製。”


    “陳輝,救我!”


    常言道,遇到舊識之人,心底壓抑已久的哀愁便會油然而生。王雯兒望向陳輝,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


    然而陳輝尚未迴應,穆少峰便已在腦海中定下了共赴修煉秘境的約定。


    周圍人群隨之起哄。鼻端彌漫著巷內垃圾腐敗的惡臭,映入眼簾的是少年堅定的眼神,猶如鷹隼般銳利,鎖定目標便絕不放手。


    陳輝誤以為她害怕,於是側過頭去,輕輕撫摸她的腦袋,安慰道:“無需懼怕,我會守護你。”


    “無需懼怕,我會守護你。”


    周遭的喧囂並未打擾到這片刻間的寧靜,仿佛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唯有他二人存在。數十載光陰流轉,陳輝再次扭過頭來,重複了同樣的話語。


    王雯兒忙低下頭,不願讓陳輝看見她的眼淚。


    陳輝料想她是因恐懼而顯得更為惱怒,遂對陳國強愈發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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