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塵楓一離去,在場眾人的禁錮隨之解除,那攝人心魄的冰藍靈氣也緩緩消散。


    向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最後望了一眼,薑易便立即持槍向韓泉攻殺而去。


    而謝生等人見此情形,卻是萬般不敢阻攔,隻於一旁作壁上觀。


    一解開禁錮,韓泉便將詭異黑氣徹底爆發,但嚴重的傷勢已令其成強弩之末,縱然有黑氣加持,也隻能勉強壓製薑易。


    二人再次纏鬥在一起,但這迴,不管是薑易還是韓泉,其靈氣強度都不比先前,前者更是一度跌至三階尊者的水平。


    兩人交戰之際,陳涵環顧四周,卻是發現有些不對,隻見原先那力壓眾人的牧雨凝竟不知所蹤。


    剛剛陳涵隻覺身體被禁錮了一瞬間,眼前也突然一黑,但很快便恢複如常,可就是這短短一瞬,卻令其體內靈氣紊亂不已。


    周圍眾人也都如此,但陳涵此時卻不想深究其中緣由,眼下更要緊的是牧雨凝的突然失蹤,這意味著薑易很快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謝生幾人也發現了牧雨凝已不在此處,但他們仍不敢輕舉妄動,先前的傷勢令他們吃盡了苦頭,若引得牧雨凝再次出手,怕是難逃一死。


    兩人相持不下,黑氣與紫雷的對抗更像是兩隻野獸的角力,韓泉和薑易心裏都清楚,此戰,不決勝負,隻決生死。


    “老狗,莫要掙紮了,受死!”


    “哼,豎子狂妄!”


    但隨著靈氣和體力快速消耗,韓泉已漸顯疲態,他本就受了重傷,雖有黑氣迴複,但遠不如薑易建木體的恢複能力,反倒是過度消耗黑氣,使其身體負擔極大。


    借韓泉喘息之際,薑易立即催動神魂,識海內磅礴的精神念力凝化為一根刺針,直擊向韓泉識海。


    不過瞬間,韓泉的神魂便遭重創,麵色慘白,眼中黯淡無光,與當初黃騰的情況別無二致。


    “結束了!”


    隨著薑易怒吼聲起,紫雷翻騰,天雲異動,狂暴的雷電在空氣中炸裂開來,長槍破空而去,若亂舞之龍,勢不可擋。


    見此,謝生忍不住暗道:“這小子,若再成長些許,怕是比那女子還要恐怖……”


    看台上的眾人,無論尊者或是弟子,皆被薑易這引動天地大勢的攻擊所震撼。


    牧雨凝的攻擊雖然淩厲可怕,但她將威壓聚集在韓泉幾人身上,所成之勢較為收斂。


    而薑易則是全然爆發,強大的威壓向四周擴散開來,令在場弟子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下一刻,血濺五步,隻見韓泉的身體被長槍徹底洞穿,槍上紫雷隨即在其體內肆意衝撞,不一會兒,便將韓泉的五髒六腑徹底破壞。


    “小子,你以為殺了我就……”


    韓泉還未說完,便被薑易的一發紫雷擊穿頭顱,沒了生機。


    頭顱是識海寄存之處,若被擊穿,便意味著其中神魂也被一同消滅,薑易此舉,便是要徹底滅殺韓泉。


    在確認韓泉再無生命體征後,薑易閉上雙眼,長吐一口濁氣,鼻頭一酸,幾點晶瑩自臉頰上緩緩滑落,他伸出雙臂,開始感受這片天地。


    這無疑是薑易十幾年來最放鬆的時刻,自幼時家生變故,不得已屈居一隅,苟且偷生,以至如今斬殺韓泉,大仇得報。


    其中所受恥辱和多年隱忍,隻有他自己清楚,可縱然斬殺了韓泉,薑易卻絲毫高興不起來,為了報仇,他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薑家上百口人被屠殺殆盡,薑老爺子重傷昏迷,牧雨凝也被帶迴妖域,更麻煩的是,自己與謝生幾人的衝突,恐會上升為宗門之間的仇怨。


    但就在薑易思緒之時,卻沒注意到,韓泉的殘軀正隱隱散發著黑氣,並朝著謝生的方向飄去。


    “薑小子,不管州主當年決定是對是錯,你今日斬了州主,鳴寒今後如何應對燕雲州的侵擾?”謝生沉聲道。


    觀察良久的謝生,在確定牧雨凝離去後,腰杆又硬了起來,畢竟鳴寒州僅有的兩名六階尊者,一名已被薑易斬殺,而他謝生便是時候該出來掌控大局了。


    “嗬,我替鳴寒掃除了一個禍害,反倒成了罪人,看來當年我薑家遭劫,不止是因韓泉操縱,更因為你們這些毒瘤的視若無睹。”


    薑易算是看清了,謝生一開始那副和善老頭的樣子,不過是迫於韓泉的實力,方才隱鋒不露,如今韓泉一死,無人壓製,便立刻現出那貪婪醜態。


    而原屬韓泉手下的黃盛,也不知何時立於謝生身後,成了其隨從。


    “可惡,偌大州域,淨是蠅營狗苟之輩。”薑易心中激憤道。


    在斬殺韓泉後,他那比肩尊者的力量便緩緩消散,雖然一番血戰讓其真正達到了入定境巔峰,但完全不足以與謝生相抗衡。


    “各位道友,韓泉已逝,老朽便替其暫代這州主之位,對於薑易今日的叛逆行為,本州主決定,先將其看押於州府大牢,再做打算。”謝生宣布道。


    就在謝生洋洋得意時,卻未發覺,一股詭異的黑氣正悄然侵入其體內。


    這時,在場的許多弟子都欲為薑易說情,卻被宗內長輩禁止。


    此時的謝生大權在握,而薑易卻大勢已去。


    “老蕭,老何,即刻將叛賊薑易緝拿!”謝生厲聲道。


    蒼雲宗主和烈戰盟主隨即便要出手,卻被一杆長槍攔下。


    “慢著。”


    謝生循聲看去,隻見一名須發銀白的老者踏空徐行,下一瞬,便來到了謝生麵前。


    “謝老莫不是要效仿韓泉,恬不知恥的向一名小輩出手?”


    謝生自然認得眼前之人,隨即笑道:“原來是陳老峰主,失敬失敬,但令徒犯下滔天之罪,不懲無以定民心啊。”


    老者正是陳涵,他明白,若今日薑易真的被謝生幾人俘獲,他們定會置薑易於死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薑易的天資太過恐怖,嚴重威脅到了謝生的實力地位,其定不會放任薑易成長下去。


    “既如此,那便是講不通了?”


    “民心所向,不能不為。”


    眼見謝生仍掛仁義之詞,行虎狼之事,陳涵搖了搖頭,對於這等厚顏無恥之徒,他不願多說二話。


    “老蕭,老何,上!”


    隨著謝生一聲令下,兩人再次出手,欲製服薑易。


    薑易遂催動紫雷,持槍準備迎敵,雖然此時其實力已與尊者不在同一層次,但他仍欲一戰。


    因為薑易不能後退,一旦後退,便意味著鳴寒州將再無公義。


    就在兩人攻擊將至的一瞬間,一道冷白靈氣卻是將其擋下。


    銀發老者瞬息便來到薑易身前,道:“徒兒,速走。”


    薑易卻不願退讓,他明白,陳涵是要以一己之力,阻攔謝生幾人。


    麵對三名尊者的圍攻,他清楚其中危險,更何況當時謝生等人並未對其全力出手。


    “師父,弟子惹出的麻煩,由弟子一人承擔,不值得搭上您和整個清玄宗。”


    牧雨凝先前出手,已讓清玄宗站在了謝生的對立麵,若陳涵也出手阻攔,那便是徹底與謝生撕破臉,清玄宗將被置於包庇叛逆的境地。


    此戰,薑易已然失去了太多,不願再因一己之私,而牽連更多無辜之人。


    這時,陳涵卻對薑易淡然一笑,隨即沉聲道:“薑易,今日過後,鳴寒州將再無你容身之地,你爺爺自有宗門照顧,而你,給我逃得越遠越好!”


    “可是……”


    薑易終是忍不住眼中熱淚,身體不住的顫抖,深深的無力感再次籠罩他的心頭。


    “沒什麽可是,薑易,你要走的路不止於此,自收你為徒後,師父也沒教過你什麽。”


    “但今日,為師看到了你的一往無前,所以,不要停止前進的步伐,去成為真正的強者吧!”


    陳涵一邊說著,一邊抵擋著蒼雲宗主和烈戰盟主的攻擊,在將兩人擊退後,其拿出一枚玉符,將之捏碎。


    “清玄眾峰主速來馳援!”


    見此,謝生明白,清玄宗這是要與他抗衡到底了,便不再留情麵,也出手與陳涵相持。


    “走!!”


    隨著陳涵的一聲怒喝,薑易含恨擦去了眼邊淚痕,同時催動空間大道和影步,以雷霆之勢逃往鳴寒宮外。


    “即日起,鳴寒境內全麵通緝薑易與清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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